護士過來想要分開他們，說：“病人必須馬上去重症監護室，這位家屬請你讓開些。”

  素素正要鬆開他的手，他卻緊抓著她不放，加快語速說：“舒氏集團交給你們了，一定要讓它越來越好。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能讓恒宇改姓舒嗎，將來舒氏也後繼有人……”

  “爸，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你好了，有什麽事都好商量，好不好？”素素怕這樣會耽誤他的治療，想讓他放手。

  “你剛才叫我什麽！”舒中澤瞪著她，刹那間激動地淚流滿麵。

  素素又喊了一聲，“爸，不要再說了，好好配合治療，我們都等著你好起來。”

  護士強行給他戴上呼吸機，告誡他們說：“不能這樣，現在病人絕對不能受任何刺/激！”

  說著馬上推著病床快速前往重症監護室，素素又追了幾步，被天翼緊緊從後麵抱住了。

  “別追了，重症監護室我們也進不去。”

  素素靠著他，十分不安地說：“他會有事嗎？醫生說他還很危險，這該怎麽辦？”

  天翼扶著她坐到一邊，也沒有絕對的信心，還是寬慰她說：“醫生在想辦法，你別太傷心了，當心自己的身體。”

  素素抱著他，在他懷裏哭了出來，很自責後悔地說：“我是不是對他太不好了，明知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卻一直不認他，還說各種刻薄的話傷他的心……”

  “這不是你的錯，畢竟你也是後來才知道和他的關係，任何正常人都會是你這樣的反應和態度。”天翼輕撫她的背，隻希望她不要太傷心。

  “可他總在向我表達誠實，希望和我相認，我卻置之不理，故意無視他對我的好。我為什麽要這樣，我好壞啊……”素素越想越覺得自己做錯了。

  “素素，別怪自己了。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著，有什麽事就立馬通知你。”天翼試著想抱起她，讓她先回家歇一晚上。

  素素掙紮著不願回去，說：“我不走，我想留在這裏。你回去歇會，讓我留在這裏守著好不好？”

  “你不走，我也不走。”天翼說什麽也沒法將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自己回去，他起身說，“我去問問醫生匯診的情況，你在這裏歇會，待會我們一起去醫院外麵吃點東西好嗎？”

  素素點了點頭，不想讓他擔心，對他笑了笑說：“你快去，我沒事，凡事都往好處想，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天翼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這才放心地趕緊去找主治醫生。

  等天翼離開沒多久，素素可能是因為太累了，獨自一人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天翼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後，發現素素已經睡著了，沒有吵醒她，隻想讓她多休息會，小心地坐在她旁邊，把她的頭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盡量睡得舒服些。

  直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將她吵醒，她睜開眼發現天翼就在身邊，自己的頭枕著他的腿，忙坐了起來。

  這時又有要搶救的病人被推入了搶救室，外麵也跟來了好些家屬。

  天翼拉著素素站了起來說：“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待會直接去重症監護室外守著。”

  素素嗯了聲，望見窗外的天色已全黑，她這一覺至少睡了一個小時。

  他們走出醫院，素素問道：“對了，醫生匯診後怎麽說，有什麽能幫他度過危險期的方案。”

  天翼回答說：“我問了，專家們已有了進一步的手術方案。隻是鑒於舒總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合適馬上又進行手術，說是等他調養一段時間，身體恢複些就可以手術了。”

  “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我看那幾個專家把握都挺大的，說是隻要能做手術，舒總心髒周圍的血管都能得到改善，以後再注意保養再活個十年二十年也沒問題。”天翼有意說得樂觀些，好讓素素不要太憂慮。

  其實醫生是說手術後活個十年八年的沒問題。

  他們在醫院附近找了家小店，隨便點了些吃的。

  天翼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她變得話多地說：“等他好了，我就經常帶著三個孩子去舒家大宅玩。那裏我去過兩次實在太死氣沉沉了，真的，住在裏麵沒病都要憋出病來。”

  “好，到時你隻管過去常住都行。”天翼笑著讚同說，“隻是孩子們這麽吵，你爸受得了嗎……”

  他說著停頓下來，發現她的神情僵住了，怕她會不高興，忙解釋說：“看剛才你叫了他爸，我才這樣說的，你不會生氣吧？”

  素素板著臉，故作生氣地說：“什麽你爸我爸的，知道我都改口了，你該叫什麽。”

  天翼鬆了口氣，笑了起來說：“對，對，我也應該跟著你叫爸。”

  “這還差不多。”素素直接夾了一塊肉喂到他嘴裏，不禁也笑了，剛才的擔心難過一掃而空，感覺心情好些。

  天翼咽下她夾來的肉，好氣地說：“你啊，越來越調皮了。”

  素素笑著說：“還不是都跟你學的。”

  他們吃過東西，一起回到了重症監護室外。

  素素見他神情疲憊，勸他說：“要不我們輪流在醫院守著，你先回去睡一會，等天亮了再來換我。”

  天翼還是不放心晚上把她一個人留在醫院 ，正想說自己晚上守，讓她來守白天。

  忽然重症監護室裏有個護士跑了出來，邊跑還在邊喊，“快找值班醫生，八號床的病人情況危急。”

  素素立刻起身透過重症監護室的半邊玻璃牆，想看清八號床的病人是誰，可發現裏麵的病人全都上著呼吸機，渾身插滿管子，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很快護士叫來了幾位醫生，都腳步匆匆地進了重症監護室。

  素素拉住走在最後的護士問：“八號床的病人叫什麽，是不是姓舒？”

  護士馬上說：“對，是姓舒，六十多歲，突發心梗，今天才急救過。”

  素素心裏咯噔一下，護士已經也進了重症監護室，合上了封閉的自動門。

  天翼攬著素素說：“別著急，醫生這不都進去了，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