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翼親自開車來接她，今早因為索菲的事，他們相互置氣吵架，也沒機會同素素說那份DNA鑒定。

  他將車停在路邊，等素素的功夫又點開了手機上的那張圖片，想著要怎麽開口。

  素素一走出大廈的旋轉門，就望見了秦天翼的車，小跑過去坐進車裏，笑說：“你今天下班可真早。”

  “多虧蕭安景來上班了，讓我輕鬆了不少。”秦天翼側身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素素奇怪地問：“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那我們回家吧，今天我們都能準時下班回去，還能陪小星星吃晚餐，一起玩會。”素素說著要係上安全帶。

  秦天翼阻攔她說：“等會，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素素笑看他問：“什麽事啊，搞得這麽神秘，你不會是在車裏藏了什麽禮物吧？”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禮物？”秦天翼不再糾結地將手機上的那張圖片給她看。

  素素拿過他的手機問：“這是什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嗎，我查到了，還幫你們做了個DNA鑒定。”

  素素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麽，盯著這張圖片半天沒說話，一時內心如翻江倒海般複雜之極。

  秦天翼輕撫她的頭，問：“你還好吧？”

  素素抬起頭茫然地說：“不會吧，舒中澤是我父親，可他是舒雁的父親啊。”

  秦天翼知道這個事實對她有點殘酷，低聲說：“我找人查了當年艾書南的發跡史，找到幾個有可能是你父親的人，其中就有舒中澤，看到這親子鑒定結果我才確認是他。你打算和他相認嗎？”

  “我不想同他相認。”素素關掉那張圖片，將手機還他。

  “那也好，舒中澤子女眾多，我也不想你卷進那些紛爭中……”

  素素沒在聽秦天翼說什麽，而是想起舒中澤上次送她的鮮花和花瓶，還有卡片上的那句話，以及在高爾夫球場上他十分關心她的身世。

  “天翼，若我不主動認他，他卻找上了我怎麽辦？”

  秦天翼楞了一下說：“你覺得舒中澤也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他會，會認你？”

  “我隱隱有這種感覺。”素素一時心裏有些亂。

  秦天翼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溫聲說：“那就不如順其自然，他若真要主動認你到時再說。別怕，不管發生什麽還有我在你身邊。”

  素素靠向秦天翼，平靜下來說：“謝謝你，讓我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人生又少了一樁憾事。”

  “嗯，隻要能滿足你的心願，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素素伸出手來緊緊抱住他，有他在身邊讓她感覺無比的踏實，她早就不再是無依的浮萍。

  秦天翼揉了揉她的發絲，“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

  素素正要坐直，卻感覺了他的手機在震動。

  秦天翼拿起手機說：“安景的電話。”

  “快接吧，是不是集團裏有急事？”素素坐正了，自己係上安全帶。

  秦天翼一接通，蕭安景的聲音匆忙，“天翼，從明天開始我還得跟你請幾天假。”

  “怎麽回事，你身上的傷又惡化了，我下手也沒那麽重吧？”秦天翼奇怪地問。

  “我沒事，是孩子，那孩子出事了！”

  “孩子？”秦天翼更莫名其妙了，“你什麽時候連孩子都有了，和誰的私生子？不說清楚我不批假。”

  蕭安景知道這事遲早瞞不住，跟他說：“不是我的孩子，是舒雁的孩子。我當時一時糊塗幫她把那孩子送到了福利院。就剛才福利院那邊給我來電話，說那孩子被查出了白血病，讓我趕緊過去看看。”

  素素在旁邊聽到了心裏咯噔一下，不等秦天翼回應，她就說道：“舒雁雖然該死，可孩子是無辜的。我也想去看看那孩子。”

  秦天翼有那麽一點猶豫，不過很快就對蕭安景說：“你的假我批了，現在把孩子所在的地方的定位發過來。明天我和素素也想過去看望。”

  “好。”蕭安景掛了，很快給他發來了地址定位。

  秦天翼放下手機，有點擔心地看向素素問：“你真要去看那孩子，舒雁都已經拋棄她了，有蕭安景善後，我們不需要再管的。”

  “白血病？是絕症嗎，那孩子會死嗎？”素素感同身受地說，“那孩子現在的處境，很像當年剛出生的我。天翼，你說剛出生的嬰孩到底做錯了什麽，又得罪了誰，為什麽就要受到這種不公正的待遇，為什麽一出生就注定要活得那麽孤獨、可憐、卑微，甚至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

  秦天翼看她說著說著都流淚了，遞給她一張紙巾，突然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說：“好，明天我們去看那孩子，看能為她做些什麽我們能做的事。”

  素素嗯了聲，擦去臉上的淚。

  秦天翼沒再說什麽，發動車子回家。

  雖然他們都不想牽扯到舒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紛爭中，可如今看來終究還是沒法避免。

  次日，他們按照蕭安景發得地址定位，來到一家鄉鎮醫院，終於看到了待在兒童重症病房的那孩子。

  孩子因為是混血兒，五官很好看，八、九個月大了會坐會翻身，就是還不會走路說話。

  那孩子看著臉色蒼白，鼻子上還掛著剛流過鼻血的血絲，見到陌生人怯怯的很無助，真得太可憐了。

  蕭安景正守在那孩子的病床邊，手忙腳亂的，一看就知道毫無照顧小孩的經驗。

  素素上前說：“她還小，不能這樣大口喂她吃，我來吧。”

  她換蕭安景到一旁休息，拿出個芭比娃娃的玩具給那孩子，小心為孩子擦去鼻子下的血絲，開始喂孩子一口一口地吃米糊。

  孩子竟然很快對她不認生了，還衝她笑了笑。

  蕭安景在旁邊鬆了口氣說：“幸好你們來了，這孩子就是愛笑，對誰都喜歡笑。”

  素素問：“她叫什麽？”

  “沒有名字。”蕭安景抓了抓頭說，“舒雁一直沒給她起名字，就這樣寶寶，寶寶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