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治病
作者:蔓一      更新:2020-12-13 03:11      字數:2067
  與武安侯那吃老本的軍功爵位不同,盛府才是如今朝堂真正的軍功大家,既有兵權在手,又有盛寵傍身。隻是偏學那些寒門仕途的清高,不肯與詭譎朝堂為伍。太子三顧茅廬,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下了死手。

  而整個府邸內,也有主人氣質相仿。舍去了珠光寶氣的裝飾,沒有雕鏤畫棟的風流,古樸與端莊構成了這沉澱無數將才的盛府。

  秦錦蓉隨著寧殊在府邸深處到了盛元珽的房間,一路上隻遇見了三三兩兩的小廝,一絲脂粉氣都沒有,看來果然如外界所言,盛府女眷寥寥。

  “姑娘在此稍坐片刻,所需藥材自會著人去配。”

  秦錦蓉神遊之際,寧殊已經安排好她在偏廳靜候。

  盛元珽換了身衣服,洗漱一番便重新坐在了秦錦蓉麵前。

  這次,秦錦蓉端起十二萬分的謹慎,仔細為他把脈。

  脈象紊亂,她好不容易梳理清楚,額上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

  “將軍稍候。”

  把完脈,秦錦蓉端起一旁的茶水先喝了個痛快。

  她雖擅醫術,但這樣難的脈象卻也需要時間梳理,若不是曾在太子府看過那些,她根本把不出來問題。

  不得不說,宇文複這毒下的足夠陰險。

  前期無法提防,等毒性發作便會要命,這樣不擊則已,一擊即中的方法倒是符合他陰險的性子。

  “將軍此毒並非無藥可解,隻是解毒凶險,將軍還可願意嚐試?”

  她前世誤打誤撞闖進宇文複的書房,倒是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其中,便有記載此毒解藥的醫書。

  隻是,醫術記載的藥方她雖然記得卻從沒有機會使用,因此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有何凶險,你真的知道解毒的法子?”

  盛元珽尚未開口,倒是一旁的寧殊搶了話頭。

  他是想要秦錦蓉解毒,但若危害到了主子安全,他萬死難辭其咎。

  “這位大人不必慌張,比起中毒之深,解毒之苦也不過爾爾。”

  秦錦蓉定定的看向盛元珽,卻沒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遲疑。果不其然,盛元珽朝寧殊點點頭,示意他拿紙筆來。

  “開方子吧。”

  盛元珽話很少,但每一個決定都不容置疑,見他如此,寧殊也自知無法勸慰下去,匆匆拿來紙筆,秦錦蓉下筆迅速。

  “一日三次,用水煎服,可能會有不適,也可能輕鬆解毒。”

  秦錦蓉的話讓寧殊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麽話,她是連自己的藥效如何都不知嗎,寧殊有些懷疑不該把她帶回來,盛元珽卻不疑有他。

  擺擺手就讓寧殊去煎藥,寧殊擔心有詐,磨蹭著不想走,似乎有話想說。

  見狀,秦錦蓉亦頗有眼色,起身跟著開藥的仆從避開。

  他們定是有話要講,她在,反而不方便。

  等秦錦蓉前腳走,寧殊就跑到盛元珽麵前,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將軍,這女人怎麽會懂解毒的法子,還是碰巧在您回京的時候遇上,屬下覺得有詐。”

  寧殊皺眉,盛元珽卻搖搖頭。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盛元珽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望著秦錦蓉遠去的背影,眼神深邃。

  寧殊懷疑她不是沒有道理,他回京故意隱瞞了身份,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若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藥好了記得端過來。”

  罷了,就讓他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盛元珽扯了扯嘴角,吩咐下去。

  寧殊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下去,再次出現手裏便端了那碗湯藥。

  那藥顏色混沌,隻是聞著嘴裏便泛起了苦味,盛元珽卻連看都不看,一口氣喝了下去。

  跟著回來的秦錦蓉有些目瞪口呆,對盛元珽更加欽佩。

  這藥裏遍布解毒藥材,而解毒藥材又以苦味最顯。而且此藥不僅苦,還有著一股怪異的臭味。盛元珽雖然是軍人,但盛家也是大家門楣,自幼完全寵愛長大的公子,卻沒想到他喝得如此輕鬆。

  不過,沒等秦錦蓉眼中的敬佩褪去,變故突生。

  喝下藥湯的盛元珽突然口吐鮮血,紅色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極其駭人。

  一旁靜候的寧殊瞬間臉色大變,“你做了什麽,這藥有毒!”

  寧殊睚眥俱裂,下意識的去那手邊佩劍,秦錦蓉不慌不忙,拿出帕子遞給一旁的盛元珽。盛元珽則接過帕子,擦淨鮮血,眼神有些不耐。

  “寧殊,我說過要你控製自己的脾氣。”

  同樣是擦拭的動作,盛元珽做起來卻格外優雅,舉手投足間的沉穩讓秦錦蓉讚歎不已,開口詢問。

  “不必慌張,將軍此時是否有種氣血通暢之感?”

  秦錦蓉也沒想到盛元珽會吐血,不過醫書上說過,個人體質不同,用藥發應也不同,盛元珽此舉應該也屬於排除毒血的一種。

  “身體著實輕鬆了。”

  盛元珽感受一番,略微點頭,秦錦蓉鬆了一口氣,臉上笑意盈盈。

  “那就恭喜將軍了,此藥連服月餘,應能完全解毒。”

  “這就能解毒?我看你就是個庸醫,就這樣吐血,我家主子早就......”

  寧殊得了盛元珽的警告,才控製住沒一劍砍過去,見秦錦蓉大言不慚又有些氣憤。

  “這位大人放心,這隻是排出毒血的一步,照這樣下去,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毒血就能排盡,若覺得不妥可再喝半個月鞏固。”

  秦錦蓉指了指地上的鮮血,剛剛還鮮豔的血液已經變得烏黑。

  不等寧殊反駁,盛元珽刀子樣的眼神已是讓他打了個哆嗦,緘口不言了。

  耳邊清靜了,盛元珽才轉過來朝秦錦蓉道,“這次還是多虧了姑娘,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改日我定登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