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勸他也不聽，也隻有你的話他還聽進去。”衛虹抱怨道。吳玉垂頭喪氣任由她數落。

  ??“虧了多少？”秦凡問道。

  ??“三百多萬。”吳玉小聲嘟囔道。

  ??“你還剩多少錢？”秦凡看著吳玉沮喪的臉問道。

  ??“沒多少，還借了朋友一百多萬。”吳玉懊悔道。

  ??秦凡沉默了一會，便勸吳玉清倉，能止損多少就多少，像他這種人員亦員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在股市裏撲騰。

  ??“要是信我，到上海買房去。”秦凡說道。

  ??“到那邊買房幹嗎？我這邊好幾套房都空在那沒用。”吳玉不解地問道。

  ??“你真要到外麵看看。”秦凡接過他遞來的華煙說道。

  ??“行，我跟你出去看看！”吳玉考慮了一會，狠狠心說道，與其在這裏被人追*債，還不如先躲一陣再說。

  ??“你呢？你不陪他嗎？”秦凡向衛虹問道。

  ??“我才不去呢，我還要上班，再說我已......”衛虹說著臉一紅，雙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秦凡恍然大悟，連連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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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當年股票認購證一樣，此時的海市人買房意識不強。政府推出買房送藍印戶口（藍印戶口就是住五年就可以轉上海戶籍）還退稅，現在想想太劃算了。

  ??僅2001年7個月時間就增加藍印戶口1萬個。想想當年有遠見的非滬籍首付幾萬塊就可以買上海房子，把祖宗十代沒賺到的都給賺回來了。

  ??自第一批溫州炒房團後，一批批的溫州炒房團帶著巨資殺進上海，有樂清幫、瑞安團還有福建團等一批又一批，整棟整棟的買，把整個上海新樓盤連商鋪一鍋端全買完。四年後浦東聯洋房價破萬，雖然政府有意限製房價過快上漲，取消退稅政策，也不再送戶口，但到2007年房價還是再翻一倍聯洋房價突破2萬。

  ??此時不差錢的實體經濟，開始讓這個社會變得浮躁起來。在政府鼓勵舉債的影響下，大量的錢在尋找去處，最後鋼鐵煤炭等行業產能大規模盲目擴張，各行各業低質量項目叢生。

  ??在2002年之後，許多普通企業在實體雖然依舊賺錢，但是賺錢的速度已經越來越慢了，而且隨著房價的上漲，最低工資也在不斷上漲，企業的人力運營成本也在大幅上漲了。但是錢卻還是有很多，房地產便成為國內的造神之地。

  ??國內的大量財富被迅速向地產行業集中，許多原本不知名的地產商也大量進入了富豪榜的排名！似乎隻要是蓋房子就不會有錯，買房子就更加沒有錯！

  ??什麽投資都需要謹慎，唯有投資房產似乎獨需勇氣就可！

  ??02年之前如果有人買了一套房子，那麽他至少一輩子可以活得比較輕鬆自在，而如果買了幾套房，那他這輩子就最少可以說小富即安。而如果02之前沒買，之後又被逼無奈貸款買了房子，生活的壓力就不是一兩句牢騷話可以說清楚的了。

  ??“.......國內居民的儲蓄太多了，政府要啟動國內消費市場，不漲價怎麽啟動啊？如果要漲價，房子應該是最保值的，你看現在進城的人是不是越來越多了，尤其是在這裏，全國各地的人都往這裏來啊！買房子肯定是沒有錯的！”一路上秦凡向吳玉灌輸有關房產的走勢。

  ??..........................................................................

  ??出了機場的秦凡和吳玉被鮑亦勇接到他的住處，來了幾年的鮑子也已買了房買了車，

  ??“凡子，我最近又按揭了兩套房子，都是你說的學區房和地鐵房，應該沒問題吧？”鮑亦勇有點忐忑不安的問秦凡。

  ??秦凡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一下子買了兩套房子？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大了？嗬嗬......”

  ??看到秦凡一副輕鬆的樣子，鮑亦勇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他多年積蓄一次性的冒險投資，他也害怕買錯了！

  ??不過看秦凡的表情，他把心放在肚子裏。一方麵是因為他是吳玉的同學，在老家就和他交上了朋友，再說到了上海後自己和工友們多次受到他的幫助。

  ??聽他的話是沒錯的，眼見的房價飛漲起來，起先買的房子現在已漲了快一倍，而且兒子也可以在大城市上學了，隻要熬五年他們一家就是上海人了。

  ??這在以往想都不敢想，隻要自己肯吃苦起碼還房貸那就不是個問題！另一方麵，房價是由誰決定呢？至少應該是......

  ??上海的房價雖然已經開始上漲了，但是許多人家一年的可支配收入至少還可以還了房貸湊和過日子，時不時地還能攢點積蓄防止意外，比如類似失業、生病之類的。

  ??如果是在未來若幹年後再貸款買房，許多人甚至都還不起所欠下的債務，如果沒有家底，那就隻能靠借新還舊度日。而這些債務，恰恰又是以房貸為主。

  ??如果此時不盡早買房子，許多剛剛才參加工作的年輕人就會發現他們的收入在支付了房租之後，剩下的似乎也隻夠在這大都市的基本生活費了。

  ??如果稍微有點娛樂活動或是稍有意外的支出，就需要向家裏求援了：比如同學朋友的結婚，比如和自己的朋友聚聚餐，他們發現生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輕鬆，曾經十分鄙視父母親摳摳索索、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才是生活的常態！

  ??隨著一年又一年的流逝，更多普通勞動者不僅工資收入基本不變，房租物價卻在一直漲，所占比例不斷增加，多少年輕人工資剛發，付了房租和預留的生活費就沒錢了，甚至有些年輕人苦笑道：連活著就是一種奢侈，負債就是一種常態！

  ??......

  ??上海的冬天，又濕又冷，天空中大朵冬天灰色的浮雲，高樓層疊地聳立，燈火和霓虹溫柔地交融在一起。

  ??坐在車內的吳玉一直默不作聲，隻是聽著秦凡和鮑亦勇一句接一句的聊天，看著濕冷的街道上擁擠的人群和長長的車龍。心裏是一片的苦澀。

  ??“打起精神來！賠了就賠了唄，搞得像死了一樣！”秦凡看到他生無可念的樣子，沒好氣地喝道。

  ??“我現在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吳玉嘟囔道。

  ??鮑亦勇看到他的沮喪，便笑著對他道：“你這位同學厲害著呢，在上海你聽他的沒錯，遲早能發大財。”

  ??秦凡見鮑子有些忘形，忙問道：“還有多長時間到？”

  ??......

  ??鮑亦勇給秦凡和吳玉接風的酒店裝修的還不錯，不過讓秦凡和吳玉嚇一跳的是酒店門口，站著引頸遠望的有四十多號人。

  ??這些都是鮑亦勇的工友，大部分都是和吳玉同廠的工友，也有一部分即使不是同廠的也是從皋安來討生活的。

  ??等秦凡和吳玉下車後，便被他們歡笑地簇擁進了酒店的包廂裏，酒店的聯包有五張桌，平時是用餐桌之間的活動隔斷隔開。

  ??鮑亦勇等眾人落座後，跳上表演台上，對工友道：“你們一直想見見秦老板，今天我沒有食言......”

  ??秦凡微微皺了皺眉，雖然之前與鮑子聯係時，隻說他們三人聚聚，沒聽鮑子說有這麽些人。

  ??鮑子說完話後，跳下台，對秦凡抱歉道：“兄弟們受你的幫助太多，都想趁這機會感謝你，你看......”

  ??看著他們真誠的笑臉，秦凡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站起向他們拱了拱手，然後大聲道：“一起發大財！”

  ??工友們稍一愣，然後學著秦凡的樣子大笑齊聲道：“一起發大財！”

  ??哄鬧聲引得酒店的服務員和領班、經理紛紛探頭窺視，均感到好像是某個幫派在這裏聚會。

  ??工友們的真誠就是多喝酒，自己喝多，連帶著把秦凡也喝多了，人人都端著酒碗跑到他的麵前，哆哩哆嗦地說上幾句話，然後一仰脖就把酒碗裏滿滿的酒倒進喉嚨，有的嘴笨說不上一句，幹脆先喝酒。

  ??看著這些年輕人，滿懷著希望在這裏打拚，都是想要一個美好的生活， 而現在的年輕人隻要努力了，就能看到希望；20年後的今天，年輕人因為幾乎看不到希望，已經沒有努力的心了。

  ??................................................................

  ??“秦總，到了。”鮑亦勇說道。

  ??秦凡睜開醉眼向外看了看，推開車門對鮑亦勇道：“車開慢點，注意安全！”說罷又衝醉過去的吳玉擺了擺手。

  ??......

  ??依著記憶按著門鈴，可響了半天也沒人開門，嘟囔著掏出門禁卡。

  ??進了門後，秦凡覺得奇怪，門廳客廳都是黑燈瞎火的，隻有中央空調發出輕輕的嗡嗡聲。

  ??摸索著打開燈，又撥了董敏的手機，卻是無人接聽。

  ??“這人都跑哪去了？”秦凡搖了搖頭道。沒等他換鞋，就聽到臥室裏有女人的叫聲，而且還是那種愉悅至極的叫聲。

  ??秦凡瞬時酒醒，不加思索地快步走到臥室門前，抬腳“咚”地一聲把門踹開。

  ??微弱的燈光下，映入秦凡眼簾的是兩雙驚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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