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衰老的京獅舔著若馨的手心,嗚嗚著表達自己重又見到小主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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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晚。

  ??董敏帶著小若彤回到軸承廠去看孩子的姥姥姥爺，雪梅也是帶著孩子們回到自己的父母家裏，隻剩下秦爸秦媽和秦凡，在商討秦凡與唐月，還有孩子的事。

  ??對於秦凡和唐月的事，秦爸和秦媽也是束手無策，也都沒有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你們別管了，我自己會處理的。”秦凡安慰道。

  ??秦爸把眼一瞪：“你處理？你處理就成這樣？要不是看在你媳婦和孩子麵上，我早就把你攆滾蛋！”

  ??秦媽知道老伴這些天受的氣，忙攔著安慰道：“我們還是想辦法吧，這孩子都生出來了，總歸要有個合適的說法。”

  ??“這孩子小的時候就不讓人省心，大了還是這樣！”秦爸不依不饒地說道。

  ??“夠了！說完沒有！老是翻舊帳有用嗎？”秦媽不耐煩地喝道。

  ??“爸媽，你們也別說了，明天我去看看，看唐叔有什麽條件，到時候再說。”秦凡勸道。

  ??......

  ??月光如水。

  ??巷子裏空無一人，寂靜無聲。秦凡等在拐角處，跟爸媽說是明天,可他卻一刻也等不了了。不一會兒，唐月趿拉著棉拖，出現在他的眼裏，唐月也看到他的身影，不禁疾走幾步，一頭撲到他的懷裏，把臉在他的胸前來回蹭著，嘴裏喃喃道：“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秦凡嗅著她身上的奶香說道。

  ??“這幾天你爸沒難為你吧？”秦凡問道。

  ??唐月搖了搖頭笑道：“現在他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連他的寶貝都沒空看了，時不時就請假回來。”

  ??“寶寶還好？”

  ??“嗯，很好，想不想見見？”

  ??“不太好吧，你爸媽可在家裏。”秦凡猶豫道。

  ??“稍等會，等他們睡了。”唐月回道。

  ??......

  ??秦凡也不知等了多久，然後聽到大門被唐月小心翼翼的打開，秦凡閃身進了門，上了二樓，進了唐月的臥室，就見兩個小家夥睡得正酣。

  ??看著嬰兒床裏的兩個孩子，秦凡是怎麽也看不夠，已經二個多月的孩子，全部長開了，成了胖胖白白的小家夥！

  ??見秦凡想伸手，唐月慌忙阻攔道：“他們剛睡著，這段時間搞不懂寶寶哭鬧什麽，一天到晚要抱，夜裏都要醒好幾遍，等會說不定就要醒了。”

  ??見秦凡還在注視著寶寶，唐月繼續抱怨道：“本來還以為生孩子比較難，誰知道現在比生孩子那時還難，這兩個小家夥成心就不給人睡覺，每晚都是我和我媽輪著，放下一會就哭了......”

  ??秦凡心裏清楚：寶寶因為太小是無法理解大人說的話和做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遇到害怕的時候，餓了，尿了，不舒服了，都隻會用哭來表達。

  ??“你爸呢？”

  ??“他那會哄孩子啊。”唐月撇了撇嘴。

  ??客廳的另一頭是唐月爸媽的臥室，與唐月房間相鄰的是唐亮小夫妻的房間。

  ??“你弟弟還住在這裏？”

  ??“在，兩個人懶得很，每天除了在外麵吃喝，就是回來蹭吃蹭喝，自己從不做飯，上一次從上海回來迷上了遊戲，兩個人整夜整夜不歸家......”

  ??“他們還小。”

  ??“還小？我爸盼孫子可是盼得心焦。”

  ??......

  ??不一會兒，寶寶同時醒來，隻是哼了一聲，緊接著小嘴一咧，發出哭聲，唐月和秦凡慌忙一人抱一個，唐月先是掀起衣服喂起唐逸凡，秦凡便抱著秦若月，輕輕哼著歌兒哄著。

  ??若月瞪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罕見地沒哭也沒鬧，唐月撇撇嘴道：“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我看這話一點也不假，平日裏就數這丫頭鬧得凶，我和媽怎麽也哄不好。”

  ??秦凡不懷疑她說的話，隻是微笑著繼續哼著歌兒，若月仍舊看著他的笑臉，安安靜靜地聽著歌。

  ??這時外麵客廳傳來動靜，不一會唐媽媽睡眼蒙鬆的推門問道：“小寶寶是不是醒了？”等看到哄著孩子的秦凡，愣了愣後便不作聲地退出門外。

  ??靜默了一會，唐逸凡吃足了奶，又被放回嬰兒床上，接過抗議的秦若月，堵住她想張口的小嘴。

  ??“這兒子真跟小豬豬一樣，吃飽了睡，睡好了就吃，比較好養。”唐月笑著說道。

  ??秦凡看著母性十足的唐月，再次說道：“月月，辛苦你了。”

  ??唐月一撩頭發道：“這是我樂意的。”想當年就因為孩子的問題，兩人......

  ??“你還記得洪姐嗎？”唐月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洪姐？洪姐是誰？”秦凡一時沒反應過來。

  ??“嘁！你都不記得當初洪姐是怎麽照顧你的？”唐月搖了搖頭道。

  ??“你是說紅門的洪姐？”秦凡問道，見唐月點了點頭，秦凡奇道：“那是我們分手後的事，你怎麽知道的？”

  ??“我可不像你那麽心硬。”唐月罵道。

  ??兩人又相對沉默無語，好一會兒，秦凡苦笑道：“前一世的我們太幼稚了。”

  ??“我不是那意思，前幾天，洪姐還是看中了798，問我有沒有興趣。”唐月說道。

  ??秦凡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麽和她認識的？”

  ??唐月微笑道：“想知道，我也不告訴你。”

  ??......

  ??唐月口中的洪姐是北京文化人中有名的女文化人，一向有“紅門痞女”之稱。

  ??此時她不知什麽原因，看中了京城北京朝陽區酒仙橋東北角一片灰暗的大廠房。那是一家創辦於20世紀50年代初的老國營工廠“華北無線電器材聯合廠”，因為是軍工廠，所以還有一個神秘的番號：798。

  ??當年在這裏工作的工人都十分自豪，“誰要是問我在哪兒工作，我都說是軍工廠，其他一概保密。”從90年代初開始，798跟所有的國營企業一樣日薄西山，這個紅極一時的大院企業陷於半停產狀態，工廠一半以上的工人下崗分流，大多數生產車間停止運行，在職人員從近兩萬人遞減到不足4000人，工廠實在沒活幹，隻好靠出租閑置廠房和賣地皮來賺錢。

  ??曾聽她說過：看中的就是798獨特的國營工廠氣息——衰敗、僵硬、與商業氣質格格不入。於是當即就在這裏以極便宜的價格租了一個車間，當做自己的藝術工作室。

  ??跟她一起看中798的，還有做藝術網站的美國人羅伯特，他租下了120平方米的回民食堂，改造成前店後公司的模樣。

  ??在洪姐和羅伯特的鼓吹和示範下，一些前衛藝術家也先後喜歡上了這裏寬敞的空間和低廉的租金，紛紛租下一些廠房作為工作室或展示空間，798藝術家群體的“雪球”就這樣滾了起來。

  ??一個瀕臨死亡的國營工廠突然搖身變成了北京城最具時尚氣質的地方。798 廠區內的所有車間、廠房甚至斑駁的機床、生產線等都被保留了下來，它們像一堆被摘去靈魂的軀體，藝術家們用各自的表現手法將之徹底地“波普化”。

  ??曾經縈繞在此四十多年的勞動熱情、革命紀律政治崇拜突然被凝固，並呈現出一種很誇張和怪異的神情。

  ??美國《時代周刊》將這裏評為最有文化標誌性的22個城市藝術中心之一，《紐約時報》甚至將之與紐約當代藝術家聚集區SOHO並論！

  ??......

  ??“你有沒有興趣去那裏？”唐月問道，接著又說道：“我覺得你丟下你的畫筆太可惜了！”

  ??秦凡想了想道：“現在的心都浮躁得很，心都沉靜不下來還搞什麽藝術，再說有你們，還有一大堆的孩子要養，讓我拋下你們，我做不到！”

  ??唐月笑道：“也是。”

  ??......

  ??夜漸漸深了，寶寶吃完奶沉沉地睡去，想要離去的秦凡被唐月扯住......

  ??“你昨夜什麽時候回來的？”秦媽望著連連哈欠的兒子問道。

  ??“昨晚去看孩子了。”秦凡伸了懶腰道。

  ??“能不能把孩子抱過來？”秦媽也不想看到老唐的臭臉，也怕自己與老伴一樣吃了閉門羹，畢竟臉皮要比老伴的薄一些。

  ??秦凡點了點頭：“等唐叔去上班。”

  ??......

  ??秦爸終於見到自己的孫子和孫女，抱著兩個睡著的娃舍不得放手。

  ??“月月，現在你爸怎麽說啊？”秦媽問道。

  ??“媽，他的話不能聽的。”唐月笑著說道。

  ??“有什麽話說出來，我們都坐下來商量商量，不能總這麽掛著吧？”秦媽瞥了一眼正喜孜孜的秦爸道。

  ??“嗨，媽你就安心吧，這時候誰也說不通他。”唐月搖頭道。

  ??“孩子，委屈你了。”秦媽突然心疼地摟住唐月，抹了抹眼角，轉過頭來罵道：“都是你這小混蛋惹得禍！”

  ??秦凡無話可說，揉了揉鼻子，走到院子裏，坐在花壇邊的水泥台上，點上一支煙。

  ??不一會，不知唐月怎麽哄得秦媽高興的笑聲傳到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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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秦凡第二次送的禮物，又一次被唐月爸爸在前院裏，從大門的房脊上扔出來時，秦凡盯著被摔得沒形的禮盒，終於確定他是自己前世的“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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