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穀以秦凡從未見過的溫柔聲音說道：“妮妮，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小老弟秦凡，我們都喊他凡子。”說完看著目呆的秦凡道：“這是你大姐喬妮，你們還沒見過麵呢。”

  喬妮朝秦凡點了點頭，軟語笑道：“凡子，我可常聽老穀說起你，這次終於見到活人了。”

  秦凡恢複常態道：“艾哥，怪不得你從不把別的女孩子放在眼裏,我現在知道你眼睛裏全是喬妮姐。”

  喬妮掩嘴笑道：“凡子可真會說話。”

  艾穀也笑著說道：“你也別甜了，我問你，合理的避稅有什麽不可以？”就著被喬妮到來打斷的話題，艾穀繼續問道。

  “哪有什麽合理的避稅？這都要看稅務部門查不查你，隻要認真起來，你有多少就罰你多少，不管生意做得如何，也不論生意做得多大，該繳的稅都應該繳齊，不然出事可就不是小事了。”秦凡婆口婆心地勸道。

  還沒等艾穀點頭，喬妮笑著推了艾穀道：“你忘了阿敏前幾年幹的事？”

  艾穀點點頭道：“這怎麽能忘了呢？她可是你的好姐姐。”

  喬妮見秦凡疑惑的神情，便笑著解釋道：“當年我和她同在軍區歌舞團裏。”她沒說的是當阿敏姐被團裏關禁閉時，自己還給她送過飯呢，沒再繼續說出來，畢竟阿敏姐偷稅漏稅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她現在出國了吧？”艾穀隨口問道。

  “不太清楚，好像出國了，出了這麽大的醜事，那還能待下去。”喬妮收起笑臉輕歎道。

  秦凡默默地搖了搖頭：有些女人有了名氣後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像“豪橫”的劉大姐不也是在人生巔峰時期，卻因偷稅漏稅鋃鐺入獄。用“陰陽合同”偷稅的還有那位“範爺”，還有......

  都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都把政府的稅務部門都當“傻子”嗎？

  艾穀見秦凡默默搖頭，便笑著應允道：“道理我懂，就是心疼，現在這行的稅是太高了。”

  一旁的蘇劍也在勸道：“凡子這是為我們好，是真正把我們當哥，要是別人，他才懶得廢話嘞。”

  喬妮給三人續了續茶水，倚在艾穀的身旁，饒有興趣地聽著三人侃聊。

  ......

  在房間裏午憩過後的雪梅被服務員引到此處，見到喬妮也是眼睛一花，喬妮跳起笑道：“哎呀，這是弟妹吧，嘖嘖，真漂亮！”說著上前摟著雪梅。

  艾穀衝她們擺擺手道：“你們姐妹倆也該好好敘敘。”

  喬妮笑著拉著雪梅進了內室裏，雪梅不知所措地扭頭看向秦凡。

  “哎呀，我們說話還要他同意？”喬妮笑道。

  不一會從內室裏傳來兩人的笑聲。

  ......

  “......人爬的越高越不能得意忘形，如果不小心翼翼的話就會摔得很慘，慘到你懷疑人生。”秦凡告誡他們不要忘形，自己卻忘形地說出不符合他年齡的話來。

  “凡子，看你沒多大，怎麽聽你說的話就像是七老八十的人？”艾穀有些不習慣地說道，蘇劍在旁笑著調侃道：“你是不經常和他聊天，我是習慣了，他就是個妖人。”

  “我是看他錢掙的越多，膽子卻越來越小，現在有幾十億的年輕人恐怕沒幾人。”艾穀心裏默算了一會說道。加油站的項目，秦凡前期投了七億多，翻了三倍又投了進去，等項目結束，那應該是五、六十億的財富。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覺得凡子的心態很正。”蘇劍力挺道，自己是載過跟頭的，艾穀目前走的順路順水，還從沒有吃過虧，兩人的心態極不一樣。

  ......

  吉祥富貴山莊坤宮會所門前。

  “事情辦完就給我電話，不要讓我擔心。”車內的雪梅叮囑道，秦凡點了點頭，眼睛瞥向她身邊的女孩，那是蘇劍給安排的保鏢兼司機。

  “你也要小心點，注意安全。”

  “妹妹，以後到南京一定要找姐姐啊。”喬妮有些不舍地說道。

  雪梅點頭道：“喬妮姐，我會的。”

  ......

  回望著會所，艾穀和喬妮還在向他們揮手。

  “我聽艾箐說過，以前她哥哥戀著一個已婚女人，是不是喬妮？”秦凡像是想起什麽，扭頭問道。

  正在開車的蘇劍笑罵道：“艾箐這丫頭怎麽什麽事都跟你說啊。”

  還沒等秦凡開口問，蘇劍收起笑容道：“唉，他倆都是苦命人。”

  秦凡見此情景，也不在多問，便岔開話題道：“我聽穀哥說，會所的裝修都是喬姐設計的？”

  蘇劍點頭道：“是按她的意思搞出來的，你這個專家認為怎麽樣？”

  “說老實話，我還以為穀哥會裝成羅馬式的會所，你也知道那玩意都快爛大街了。”秦凡笑道。

  “真搞不清你為什麽跟其他人不樣。”蘇劍撇了撇嘴說道，心裏並不讚同。

  秦凡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不過也慶幸這兩位老哥不像社會上那些暴富的俗人們，那些人建造奢華俗氣的仿白宮辦公室、仿洛可可式別墅。

  而他們的妻子忍受著丈夫的無數情人，備感孤獨，隻能以養昂貴的寵物、上廟燒香和多生孩子打發生命；他們往最昂貴的葡萄酒裏倒雪碧，然後像喝水一樣地咕嘟嘟往下灌，吃的是煎鰻魚、燜海藻和燉蠔......

  充分享受著自認為窮奢極欲的每一分鍾。

  .........................................................................

  位於上海鬧市中心的淮海中路附近的“新天地”。

  兩千多戶老居民都已遷走，他們的老宅卻留了下來，這裏是上海最典型、最古老的石庫門舊區。以後要改造成形形色色的西餐館、咖啡館、酒吧、時裝店和畫廊。

  這是一個被掏空了的、半世笙簫的老上海。

  據李顯政介紹說：這裏要度身定做成一個具有國際水平的國際畫廊、時裝店、主題餐館、咖啡酒吧區......

  而上海新天地的最大特色是：建築外表保留了當年的磚牆、屋瓦，而內部則按照21世紀現代都市人的生活方式度身定做，體現現代休閑生活的氣氛。

  因為自身在廬的“新天地”項目，蘇劍是帶著考察的目的來觀摩的。

  “凡子，你覺得怎麽樣？”蘇劍看過林林總總的效果圖後，扭頭問道。

  秦凡腦中正回想以前的所見所聞：各種膚色的青年男女沿著灰磚路麵行走在狹窄的弄堂，兩邊是百年斑駁的石庫門舊屋，舉目全是英文招牌的弄堂、民國時代的美人月曆牌和纏綿悱惻的周璿歌聲，擦肩而過的半是碧眼金發的西洋男女。

  而在新天地的東南角有一幢兩層老宅，在五光十色的夜景中它顯得無比沉靜和莊重。

  隻是缺了一件兩米多高的青銅雕塑，一個身材細高、扭身顧盼的盤發少女，穿著無袖旗袍，坡跟尖頭拖涼鞋，右手執扇，左手手指鉤著一個鳥籠。少女的眼神中有上海少女特有的嬌嗲、時尚和空虛。

  “不可照搬，沒有文化特色和曆史沉澱，造出來會不倫不類的。”秦凡回道。

  蘇劍點了點頭，也認為是不能跟風。

  ......

  “這個項目是老羅搞的，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我們怎麽沒有想到呢？”李顯政邊說邊拿眼睛瞅著秦凡，語氣裏頗有些埋怨的意味。

  秦凡知道這位人精看到這裏麵的巨大商機，也知道他口中的老羅是誰。

  “誰是老羅？”吃得油糊糊的蘇劍抬起頭來問道。

  李顯政用隨身帶的手帕擦了擦手，搞不清麵前的兩位“富豪”為什麽喜歡吃“路邊攤”。

  “榮譽市民，太平紳士羅康睿，睿安廣場和睿虹新城的大老板。”李顯政回道。

  “他啊，那咱們比不了。”蘇劍說著又拿起串串開吃起來。

  秦凡笑著止住準備抬杠的老李，端起酒杯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我保證蘇哥說的話要從別人嘴裏說出來！”

  蘇劍大笑道：“這話我愛聽。”

  李顯政卻認真地和秦凡碰了碰杯：“我相信你！”

  ......

  一對濃密的眉毛揚了揚，女孩瞅著對麵的燒烤攤三位正談笑風生的男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曉韻，你在看什麽呢？”對麵的女伴奇怪地問道。

  關曉韻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三個男人中最年輕的人是她們的秦總，可怎麽也想不通帥氣而又溫文爾雅的秦凡，會和她們一樣吃著便宜的路邊攤。

  女伴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也是驚訝地脫口道：“曉韻，那人跟秦總長得好像。”

  關曉韻用手指戳了戳女孩的額頭：“眼睛就盯著秦總，你沒看到他旁邊的是李總嗎？還好像嘞，他就是秦總。”

  “不是吧，他怎麽會和我們一樣吃......”說著話，女孩看著手裏的麻辣燙。

  一雙濃密的眉毛又挑了挑，關曉韻問道：“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同樣清秀的女孩使勁地點了點頭。

  ......

  “你們誰啊，對不起丫頭，我們不要你們陪。”李顯政朝站在攤桌邊的女孩揮了揮手說道，顯然他把她們當作“那一類人”了。

  正和蘇劍聊得熱乎的秦凡，聞聲向女孩瞟了一眼，無意識地轉回頭，一時沒有想起是誰。

  隻不過剛想對蘇劍開口，心裏卻是一動，那雙濃密的眉毛在腦海中的印跡呼地浮現出來。

  “你是關曉韻？”秦凡遲疑地問道。

  骨子裏潑辣的曉韻正暗恨自己：不就是來正常打個招呼嗎？可到跟前自己的嘴卻像糊住一樣。瞥了一眼同伴，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