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忘不掉的記憶
作者:若凡飛刀      更新:2020-12-13 02:14      字數:3012
  1995年英人大肆拋售在香港的資產,並形成一個向下缺口。英資怡和、置地、太古、嘉道理家族,大規模拋出手中核心資產,然後便渡海西遊。

  而這些拋出的資產誰在接手呢?華人大亨接了一部分,更多的是有很多“紅籌”在接。當時,內地對香港的“後盾”形象,以及一貫的要麵子傳統,1995年紅籌大肆托盤,接了英國人不少工商鋪大廈。並給市場留下深深的“土豪”印象。

  隨著97臨近,市場開始狂熱。港人的口號是“大陸一定會接盤的”。

  但這句口號沒有人在內地的任何媒體上聽見過。於是港人拚命地炒高樓價,熊心豹子膽。在1995年--1997年,是一個急劇上升的曲線,漲幅接近+50。

  實際上97後的房價暴跌都是1995---1997二年內漲出來的。再準確地說是十八個月。

  再然後幾乎所有的輿論媒體,都厭厭不休地向人們教育“日本房地產泡沫”“香港房地產泡沫”。日本房地產怎麽崩盤的,香港房地產大跌七成。當年的荷蘭鬱金香泡沫啊-----“老嚇人呢,我告訴你。”

  當然如果有人沒有被唬住。在炒樓的這一條道路上走下去,然後得到的是房價翻了十幾倍。

  隨著見識閱曆的增長,人們漸漸地知道了身邊存在一種空氣叫做“毒教育”。

  “毒教育”的意思,就是當你還在懵懂無知的時候,直接把你帶到溝裏去。直接把你洗蠢掉,把你三觀洗掉。

  以致於許多人20歲之後,並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個謊言時空之中。意識到“幻相”是最關鍵的一步,所有的覺悟均由懷疑開始。

  “現在長江流域都在發洪水,你們這時回去,既沒有航班也不知道回去的道路斷沒斷呢?”蘇劍勸道。

  “家裏來電話說,老爺子在老家還沒回去,家裏隻有我媽和孩子們,你說我不回去行嗎?”秦凡有些心焦地說道,他不是怕家裏被淹,而是怕媽媽著急出什麽意外。

  最終秦凡沒有聽從蘇劍他們的勸告,帶著唐月一站接一站地往回趕。一路的辛苦無法形容,而且越近家鄉越見到倒塌的房屋,還有大部淹沒在水下的家園。

  救援官兵們憑借現有的救援物資無法做到阻攔洪水,於是情急之下他們一個又一個的跳進了江中,用自己的身體當作擋水牆,硬生生的在長江兩岸鑄成了一道人牆,用自己的生命保衛人民。

  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災。在長江流域出現過八次洪峰,涉及到了長江沿岸的二十九個省市,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其中直接經濟損失超過一千萬億元,死傷人數超過千人,並且摧毀了大量建築物。

  或許對於許多人來說這場洪水,隻是普普通通一句帶過的一場災害,但是對於當時奔赴一線的官兵們,這場洪水卻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

  對於親曆過這場災害的人來說,這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記憶!

  堤外是洶湧而至的洪水,堤內是風雨飄搖的家園。缺口處卻是萬千奮力抗洪的子弟兵。

  冒雨的長途車艱難地前行,越近家園心越怯,路過青河時,原本清清的青河已變成翻滾的泥河,河水漫過壩腰,漫近壩頂,在通過五裏橋時,每每隻小心翼翼地趟過一輛汽車,車內的乘客都自動下車,冒雨徒步過橋。

  一路堅強的唐月這時已是滿麵的淚水,說不清是恐懼還是要見到爸媽的激動。

  看到唐月媽媽摟著唐月,聲聲“伢來伢來”地哭著,秦凡便悄悄轉身向家走去。

  在隆隆的雷聲和嘩嘩的雨中,秦凡出現在家門口時,首先見到他的雪梅尖叫著,不顧他身上的泥水,緊緊地抱著他哀哀地哭泣。接著便是呆呆地看著他的若馨和若靈,在她們的身後是抹著眼淚的媽媽。

  “這雨怎麽沒完沒了的啊?”雪梅憂愁道。任何雨雪等惡劣天氣都影響飯店生意,雪梅已習慣了每日盤存進項,看著這一個月來的進項越來越少,心裏有些發慌。

  “你說怎麽辦啊?”雪梅扭頭問道。

  正在和佳勝通電話的秦凡,不在意地回道“雨總歸會過去的。”此時的暴雨比前幾天的任何一場暴雨都要大,就跟潑水一樣然後電閃雷鳴的,似乎沒有要停歇的樣子。

  剛和佳勝聯係的秦凡,得知幾年前出資建造的學校校舍,在風雨中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學生們已早早地停課,而校舍裏住滿了逃難的鄉民。

  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有拯救世界的本領,更不想承擔起那份有些太重的責任。他知道無論在哪裏自己都是根底十分淺薄的,金錢如果沒有和權貴交叉,永遠都是沙灘上的城堡,大海一來一回就會無影無蹤了。

  從客廳傳來秦媽的哭聲。

  “爸爸,奶奶怎麽哭了?”若馨和若靈愣愣地看著他,雪梅也是驚訝得很,兩人急急地來到客廳,就見秦媽邊看著電視邊淚流滿麵。

  電視畫麵上出現洪水淹沒的村莊,水中隱約有人不停地掙紮,當畫麵再次切回時,一個小女孩在洪水中,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一棵大樹,每當洪水上漲一節,她就迅速往上爬一節,白楊樹在農村是非常容易見到的,白楊樹的樹幹比較筆直,要想讓一個女孩往上爬是非常困難的,但是這個小女孩做到了,而且在洪水中一直未鬆手。

  當救援人員及時的發現了這個抱著樹幹的小女孩時,她已堅持了九個小時。在此次災難中,她失去了家,也失去了家人。原本六口之家過著幸福的生活,現在就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

  看到電視裏的女孩,也隻比小若馨大一歲多,秦凡的心裏也是不好受,雪梅此時也抹起了眼淚,秦媽媽一把摟住前來給她抹眼淚的若馨,好像怕失去孩子一樣,秦凡知道女人都有代入感。

  麵對災難,人是渺小的但也是堅強的

  “也不知你爸那邊怎麽樣了,也不來個電話。”媽媽憂心忡忡地對兒子說道。

  “媽,應該沒事的,雖然老家也處於長江邊,可我記得爸說過,那裏的地勢比較高,不會有事的。”秦凡安慰道。

  秦媽想了想又道“也不知你姥爺姥姥那邊怎麽樣了,他們住的房子比我們這邊底多了,等雨稍稍小一些,你過去看看。”

  “媽,你沒打電話問問嗎?”秦凡疑惑地問道,外婆的家裏是裝了電話的。

  “打是打了,你姥姥說水還隻漫到巷口,我不放心。”秦媽憂心地說道。

  暴雨終於停止了傾泄,從厚厚的雲層間隙中透出金黃亮麗的陽光。在秦媽的催促下,秦凡領著吵鬧要跟著的若馨和若靈,一路上的積水讓出來的孩子興奮異常,腳著膠鞋盡往水裏踩去。

  沿路的水勢慢慢地退去,隻有九墩塘裏的水麵還拍打著護壩,老街的路麵多有深深還未退去的積水。

  便門街巷口的積水更深,這裏是全市地勢最低的地方,秦凡輪流把孩子背過積水,街兩邊的商鋪門口均堆著一包包的沙袋,有的竟壘到一米多高。

  外婆見到兩個小家夥,滿是皺紋的臉高興地舒展開來,姨娘也高興地把她們滿臉親著,親的她們苦著小臉。秦媽在家裏擔心他們二老和姐姐,他們何嚐也是在擔心女兒一家。

  若馨和若靈圍著太婆甜言蜜語,惹得外婆笑罵道“你們真跟爸爸一樣,嘴甜得很嘞。”

  秦凡第一時間給媽媽打了電話,告訴她這邊一切安好。

  站在城牆頭的秦凡,看到原有在河麵上的浮橋,早已被洪水衝走,臨時調用的挖沙船來回擺渡過河的行人,平日裏的河壩已被水沒過大半腰,城牆下的樹木和竹林也被淹沒了半截,在河水的拍打中左右搖晃著。

  當回到家中的秦凡,看到徐校長正和母親在說事,看到進門的他和孩子們,秦媽對他說道“月月病了,你得空去看看。”

  秦凡聽了心裏一緊,忙問道“有沒有大礙?送沒送醫院?”

  徐校長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大礙,接著仔細地詢問他和唐月是怎麽回來的,當秦凡簡略地說出在路上的遭遇時,她的眼淚就沒有止住。

  誰家的兒女不是寶貝?聽到他們一路上的種種遭遇也是心驚肉跳,尤其是聽到他們坐的客車,在半路上被突如其來洪水圍困時,雖然他們已經安全到家,兩位媽媽依然忍不住驚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