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從沒有看到過唐月在大庭廣眾下的失態。

  飯店的辦公室裏，秦凡讓朱麗遞來熱毛巾給唐月，讓她把臉上的淚水擦幹。

  “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秦凡仍舊裝著糊塗地問道。

  “是有人欺負我，那人就是你。”唐月氣哼哼地說道。

  秦凡靜靜地看著她，在前世兩人就是不停地自我傷害或是相互傷害，最後均是遍體鱗傷舔著自己的傷口。

  正所謂，情至深，大夢一場。

  靜靜的兩人默默地相對無言。唐月突然覺得自己太鬧，記得他說過喜歡安靜的自己。

  “對不起，我不該”唐月艱難地說道。

  “我又沒怪你，道什麽謙？”秦凡苦澀地笑道。想了想還是以哥哥的身份問起她的學業和日常。

  聽著秦凡沒營養的問話，已恢複平靜的唐月笑道“你不是都經曆過的嗎？還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鍾，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我們學的知識在以後大都用不上？”

  說完亮熒熒的大眼睛直瞅著他，秦凡看了看她問道“身上的衣服是你自己做的？”

  像是搔到癢處，唐月不禁站起來，作了一個模特走台的擺步，得意地問道“漂亮嗎？好看嗎？”

  前世本就是學服裝設計的她，在設計上還是有一份靈感和天賦，更不要說曾到英國聖馬丁藝術設計學院進修過。

  “嗯，有點超前。”秦凡輕笑道。以前兩人在一起時，唐月偶爾也會把他的衣服改得異類，出門後便會吸引路人怪異的目光。

  “喜歡嗎？”

  秦凡敷衍地點點頭，這幾天原本就沒休息好，早晨把董敏母子倆送上飛機，回來就想好好休息，卻沒成想遇到唐月這個小冤家。

  “一點也不誠心。”唐月見他敷衍,忍不住撲上來就想揪他的耳朵。

  秦凡忙擋住她撲過來的身子，喝道“沒大沒小的，女孩子矜持點。”

  唐月全然不顧地扯著他的手，哼哼道“不行，讓我咬一口，我才解氣。”

  說著在扯著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下去，一陣刺痛讓秦凡直吸涼氣，推開她，甩著手罵道“你真是屬狼崽子的，下嘴沒輕重！”

  唐月粉紅的小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笑著說道“我解氣了，嗯，我心情好多了。”

  看著手腕上橢圓形的牙口印，有些地方露出點點血花。秦凡打不得罵不得地苦笑道“解氣了就一邊玩去！”

  唐月也覺得過分，拉住他的手，從包裏抽出小手帕給手腕纏了起來。與別的女孩不一樣的是她胡鬧後會像賢妻良母一樣照顧他。

  秦凡不知道怎麽擺脫她，隻得由著她在身邊胡攪蠻纏，靠在沙發上在唐月的絮絮叨叨中，頭一點一點地睡了過去。

  -------------------------------------------------------------------------------------

  大學畢業留在省城的同學，不時地到秦凡這裏聚餐，訴說在單位裏的種種不快，來的較勤的還是徐誌剛和杜勝，偶爾女孩子中曲姍姍和邱雯來看看秦凡。

  工作幾年後的他們已褪去了在學校的懶散和驕傲，在複雜的人際關係裏人人都是職場上的小白，沒有人脈沒有背景隻能靠著自己的悟性。

  聽他們敘述班裏其他同學的情況，班裏那位叫李琴的女孩，竟被分到紡織品商店當售貨員，就是每天扯布開單，然後夾好單據和錢，甩到店裏的收納處。

  被老板賞識的趙傑，上了一年多的班，也受不了有事熬夜加班，沒事睡覺看錄像的日子，也是因為每月拿到手的工資加補貼，還不夠陪女朋友吃幾頓飯，一咬牙辭職單飛了。

  還有幾位在國營企業混日子的同學卻沒有趙傑那般的勇氣，隻是他們不知凜冬將至，九七年下崗潮正如凜冬一樣漸漸逼近。

  “有很多人在菜市場晃悠，等著菜販子把爛菜葉扔掉，撿回家裏去。這些人十有是下崗職工或者家屬”這樣的描寫是後人無法想像的苦難。

  （略）

  -----------------------------------------------------------------------

  被唐月纏得頭疼的秦凡，還是把她領到芳芳那裏，給她找點事情做做，省得沒事就黏著自己。

  芳芳的婚慶公司相對開始，要紅火了許多，現在不光市裏已有一些名氣，就連鄰近的城市，那些要辦婚禮的年輕人也慕名而來。

  婚紗攝影店也紅紅火火起來，秦凡為她培訓的兩位攝影師雖然眼光還沒得到他的要求，但也是夠糊弄了。

  隻是唐月到了店裏，小鼻子就哼個沒完，看這不行瞧那也不順眼。秦凡知道她是以後世的審美觀看待這些。

  “是不是鼻炎犯了？”秦凡打趣道。

  “我幹不了。”唐月苦著臉說道，她也知道憑她說的話也沒人聽。

  “怎麽幹不了？我讓他們都聽你的，這樣可以吧。”秦凡笑道。

  “你？該不是這是你開的婚紗店？”唐月疑惑地問道。

  “小妹妹，說是他的也沒錯。”風情萬種的芳芳從門外笑著走過來，一點也不避諱地坐在秦凡身邊的沙發扶手上；唐月看此情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直嚷嚷道“你誰啊？你跟我哥什麽關係？”

  芳芳莞爾一笑道“小妹妹，我是你哥的姐姐，嗯，你喊他哥，算下來，我也是你姐”

  “姐個鬼”唐月口不擇言地說道。

  “小月！芳芳姐是這裏的老板，你要想在這幹，就好好地聽芳芳姐的話，當然專業上的事都聽你的，可我告訴你，你可不能胡來！”秦凡嚴肅地說道。

  唐月張了張嘴又撇了撇嘴，最終沒有和他頂嘴。

  “我這小妹妹在服裝設計上極有天賦，比我強多了，拍攝方麵也有自己的特色，應該能幫上你的忙。”秦凡扭頭對含笑的芳芳說道。

  芳芳捋著長長的秀發笑道“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唄，反正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小妹妹，你說是不是？”

  唐月又是“哼”了一聲，看到她這個樣子，秦凡倒有點後悔把她帶來，真怕她一不高興就搗起亂來。

  ---------------------------------------------------------------------

  由員工領著唐月四處看看時，芳芳把門掩上。

  “最近在忙些什麽？也不到姐這裏，是不是怕姐吃了你？”芳芳湊到秦凡臉前戲謔道。

  麵對湊近的芳芳，秦凡往後靠了靠，對眼前的女人說不上欣賞也談不上厭惡，自從稀裏糊塗和她有了負距離的接觸後，自己也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蘇哥最近沒來？”秦凡揉了揉鼻子笑道。

  快湊近臉的芳芳溫怒地坐直了身子，小聲罵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吃完抹淨的貨！”

  秦凡眨了眨眼說道“我可不是，我可是被你吃完抹唔唔。”話還沒說完，芳芳那大而微厚的櫻唇便吻住了未說完的話。

  散出無限風情的丹鳳眼微微閉著，一隻白皙的小手透過外套撫摸著秦凡光潔的胸膛。

  “姐姐唔唔。”芳芳如同饑渴的怨婦一絲也不容他猶豫，偏腿坐在秦凡的腿上。

  （略）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得“咚咚”響時，激烈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怎麽回事？”滿臉紅潤的芳芳走出辦公室問道。前來敲門的員工，囁嚅地把她引到婚紗陳列室裏。

  映入芳芳眼簾的是店內最貴的婚紗，已被唐月剪裁得不成樣子，芳芳咬了咬微厚的嘴唇，衝那報信的員工擺了擺手，示意讓她離開，不一會門外便響起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不生氣？”唐月挑釁地看著妖媚的芳芳說道。

  “我有什麽好氣的，這都是你哥的，你隨便剪。”芳芳忍著心中的不快笑著說道。

  唐月盯著她看了一會，隨後手中的大剪刀又哢嚓哢嚓剪了兩刀，剪得芳芳心裏直哆嗦，那可是二萬多塊錢啊！

  “怎麽回事？”隨後的秦凡過來問道。

  “來的正好，你自己來看看吧。”芳芳看著臉色沉下來的秦凡說道。

  ----------------------------------------------------

  “你是故意的吧？”秦凡沒好氣地問道。

  “我就是故意的！”唐月沒有一絲做錯事所表現的神情，反而理直氣壯地挑釁道。

  “為什麽？”秦凡奇怪地問道。

  “為什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勾當，你不是好人，她更不是！”唐月委屈地說道。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嗎？”秦凡不以為然地問道。

  “我我”唐月一時語塞，腦子一陣混亂是啊，他幹什麽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現在自己到底是他什麽人都不清楚。

  隻不過在聽到房間裏傳來自己熟悉的聲音時，當時恨不得拿著手中的剪子戳死他們！

  “你你對得起嫂”唐月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什麽你？過好你的日子，少來管我的閑事！”秦凡狠狠心說道。

  唐月漲紅了臉也是惡狠狠地盯著他，憤怒讓豐滿的胸脯一起一伏，隻是沒多一會，唐月嫣然一笑“你想氣走我，我還偏不，我倒要看看你能作到什麽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