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途車的搖晃，窗外的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不時車裏有人喊道把車窗關上！凍死了！

  車窗關上後，慢慢地那種淡淡的臭味又散發出來，半坐著的芳芳沒有堅持多久，昏暈的感覺使她不自覺地躺了下去，而秦凡卻是早早地躺著睡了過去。

  車尾並排的臥鋪可躺四人，除了秦凡和芳芳睡的臥鋪外，另兩臥鋪躺著兩個精明的男人。

  隨著長途車的一聲刹車，司機跳下車喊道“都下來吃飯了，都下來！”

  芳芳揉了揉眼睛問道“到哪了？”接著便發現自己是依偎在秦凡的懷裏，俏臉刷地紅了起來，幸好車裏黑暗，秦凡並沒有瞧見，聽到她醒來說的話，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到了宣城十字鋪，過了十字鋪就出省到湖州了。”

  在司機常吃的飯店，有些常跑這條路的人知道這裏麵的貓膩，並不進那簡陋的飯店，隻是等在車頭前，摸出自帶的饅頭和水杯。

  有些人卻不在乎什麽貓膩不貓膩，進店點兩炒菜吃了起來。

  秦凡和芳芳也點了兩盤少見葷的炒菜，一盤標價十元，而正常像在市裏同樣的炒菜也不過一塊五到二塊。滿車乘客就餐的不過三、四桌。

  當長途車再次開動時，芳芳好似習慣性地蜷縮在秦凡的懷裏，全然不顧他的尷尬，秦凡也不好推開她，夜裏的車內被透進來的寒風吹得驟冷，使火氣大的男人都裹緊被子，何況女人。

  隻是摟著一個非常漂亮嫵媚的女人，秦凡覺得皮膚下的血液像是燒了起來，知道自己的德性,對這樣的熟女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黑暗中，芳芳眯起眼望著假寐的秦凡，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熱量,耳邊響著他粗重的呼吸聲，不禁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等她再次醒來時，隻覺腹部被硬硬東西頂的有些難受(略）

  車到義烏街頭時，卻是淩晨三點多鍾，黑燈瞎火隻好就近找一家小旅社臨時休息一會。

  當他們被熙熙攘攘的人聲吵醒時，天已大亮，出門後就覺眼裏滿滿的都是人頭。

  “這比我們省城裏的人還多啊。”芳芳驚道。

  驚奇的事還有很多，吃早點時，看到各式包法的餃子，芳芳竟然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看著師傅包起餃子來，完全忘了自己來幹什麽事的。

  義烏是在82年9月由義烏縣委開放位於義烏湖清門的小商品市場，當時共有攤位705個，當年成交額392萬元。成為義烏第一代小商品市場的雛形。從此義烏便走上了“興商建市”的道路。

  而前身是由義烏人馮愛倩幸運地成為義烏第一個取得“雞毛換糖”許可證的小商販開始的。

  不過此刻秦凡和芳芳來到小商品市場時，義烏小商品城市場已被國家工商局正式命名為“中國小商品城”，而且第四代市場篁園市場一期也開始運行。

  當他們找到篁園路51號時，時間已近中午，芳芳果然腳痛起來，在路邊商店隨便買了一雙旅遊鞋，隨後擠進篁園市場。

  篁園市場裏麵日常百貨、針棉、鞋類和線帶的商位較多，秦凡和芳芳邊找邊看，市場裏來進貨的人各地口音都有，也有些老外混跡其中，那是些國外的中介商。

  等找到裝飾品和化妝品的商位時，已是下午二點多。裏麵的商品已使芳芳看的眼花繚亂，看著這也喜歡那也喜愛。

  “凡子，你代我看吧，我真是看花眼了。”芳芳喃喃道。

  “別的我代你選可以，但化妝品還是你自己選吧。”秦凡笑道。對於化妝品的繁多品種和色相,秦凡著實搞不清

  當秦凡和芳芳又一路睡回來時，所選的貨物也已到了店門口。

  秦凡打著哈欠頂著黑眼圈走進安老辦公室時，安老調侃道“年輕人要注意身體，人生路還長著呢，一味地透支會毀了你的”

  施若瀾捂著嘴偷偷地笑著，廖雨卻麵無表情地正襟坐著。

  “安老，我這是抽時間到外地考察去了，想寫一點東西。”秦凡臉也不紅地胡謅道。

  “奧-，那我等你寫出來，讓我拜讀拜讀。”安老知道他寫了不少篇有分量的論文，所以也不認為他是亂說。

  “別的不說了，這學期的講課到此結束，你們下去好好準備你們這學期的心得，這個月底交給我。”安老終於開恩結束了他們的講課。

  三人不由得都暗暗鬆了口氣，每次看書找資料找的人眼發花，還要提出自己獨特的看法和觀點，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哪來自己的成熟獨立思想。

  要是熬到研二就輕鬆多了，基本上沒有什麽課，就是寫寫自己的論文，畫畫自己的畢業創作。然後定期導師會來看，或是拿給他指點幾句。

  不過研究生最難的一點在於，學校隻重視學生學術成果，或者說，學校對研究生的要求是“你是我校的研究生，要為我校爭光，否則你就沒什麽價值。”

  在研究生階段，獎學金的評定隻有一條，就是學生的作品參加了多少展覽，哪些是入圍？哪些是獲獎？省級展覽多少個？國家級展覽多少個？

  秦凡對於獎學金沒有那麽什麽想法，不過對自己的作品參展還是上了心。

  至於和同學的關係，能處就處，不能處的就躲遠點，就如廖雨一樣，都說文人相輕，可學藝術的人也是如此。

  有些人好似天生的看不對眼，不管秦凡如何對待廖雨，他總是冷臉一麵。

  “他是不是有病？”秦凡問道。

  “誰讓你推免進來的呢。”施若瀾輕笑道。

  “推免進來的就低人一等？這什麽道理？”秦凡不解地問道。

  施若瀾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繼續道“也不知他從哪裏知道你是沒考過，是走了後門進來的。”

  秦凡想想也是，遂恬著臉道“看不起人啊，哈哈。”幹笑了幾聲卻沒再說下去。

  “我可沒有看不起你啊，相反我還敬佩你呢，你以前發的文章我都找出來看了，那都是你上大學時寫的？”施若瀾問道。

  “沒事亂寫的，也不知怎麽被安老看中了。”秦凡點了點。

  “怪不得呢。”施若瀾笑道。不過你那些文章我可寫不出來

  秦凡假模假式地謙虛道:那裏那裏,你可是我們的大才女

  “施大才女肯不肯賞臉，我請你吃飯。”

  “非常榮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