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

  兩人退出病房。

  “是誰？”秦凡緊接著追問道。

  “跟你有什麽關係嗎？”保衛科這位叫何平的人問道。秦凡也不瞞著，“這家夥也禍害了我一位姐姐。”

  “他是二食堂的，是在裏麵專做蒸飯的師傅，另外還幫著打掃衛生，以前懷疑他偷東西，我們抓過他一次，證據不足又把他放了，搞了半天是這小子。”何平嘮叨著。

  “她也是”秦凡指了指裏麵。

  “看情形，應該也是。”何平搖了搖頭道。秦凡對於這樣的女孩，一點也不憐憫，隻因為別人的薄情就把自己的生命輕易地舍棄，壓根就沒有想過含辛茹苦把她養大的父母。可憐又可恨！

  “人已經跑了，確認是假馮波，是學校二食堂的一個打雜師傅。”秦凡告訴微微、珍子。

  何平帶人去抓時，假馮波早就跑了；從何平口裏得知，假馮波原名是賀東，是桐城人，來學校工作不過一年多，目前隻發現受騙的隻有那位跳樓的女孩，還有傻呼呼的珍子。

  “秦少，這不是真的？”珍子瞪著滿是淚水的眼睛，不相信地喊道。

  “真不真，你都給我滾回去！”秦凡突然煩躁地喝道。被秦凡的暴喝聲，嚇傻的珍子半晌反應過來，抱住秦凡的腿哭道“我不能回去啊，求求你，讓我留在這裏嗚嗚”

  回去，她的日子是沒法過了，不說廠裏的那些姐妹們每日都在巴巴地等在廠裏，看有沒有活讓她們上崗，即使幸運地上崗幹活，一個月也不過幾十塊錢。

  而在這裏，住宿夥食都不用自己花錢，每月還能領到一百五十元的工資，就說這二個多月，雖說忙了點，可拿到手的錢比平日裏要多出一百塊，這比廠裏的領導們掙得都多。

  回到廠裏，那些小姐妹羨慕的眼神，家裏爸媽高興的神情，曆曆在目，這要是被趕回去，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珍子不敢再想下去，眼淚止不住地望下落，看著秦凡麵無表情的臉，珍子更慌了，跪著來到微微的麵前“微微姐，看在我們都是廠裏的姐妹情麵上，幫我說說話呀”

  微微為難地看著秦凡，見他臉色鐵青，囁嚅著也是不敢上前求情，珍子更覺絕望，隻覺得這世上真是沒有自己的活路了。

  “你們這是幹嘛？”從門口走進來的董敏奇怪地問道。

  “敏敏姐，求你幫我在秦少那求求情”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珍子說出的話語無論次。

  董敏心軟地想要扶起她，珍子在沒有得到秦凡的準話，搞死不敢起來，董敏想問問什麽情況，見秦凡的臉色仍是鐵青，便轉問微微，微微低聲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倒給了她。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起來吧，我來替你說說。”董敏故作輕鬆的語氣說道。

  說著話，把秦凡拽到一邊，掐著他，小聲地罵道“你要死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逼出人命的；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現在這麽糊塗？”

  秦凡在剛剛發火時就想到這一層，萬一珍子想不開，尋死覓活的，對其他的員工造成的影響不說，她的家人也會找麻煩，隻是沒有台階下，不好再說什麽。

  “你和微微商量怎麽辦吧，我先回校。”說著話就想走的秦凡被董敏一把抓住“怎麽，見到我就想走？我就這麽令你討厭？”

  “你瞎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會討厭你呢！”秦凡急道，接著把學校最近頒布的每天嚴查夜不歸宿事情告訴了她。

  董敏也不是真以為秦凡躲著她是討厭她，見他急切的樣子，忍不住掩口笑說“哎呀，知道了，可今晚你真不能陪我？”

  望著董敏嬌羞的模樣，秦凡腹下騰起一股欲火，近半個月的和尚生活也是受夠了。低頭在董敏的耳邊悄悄地囑咐著。

  董敏隻覺耳後一陣瘙癢，秦凡說話呼出的氣息吹拂著耳輪，耳後雪白的肌膚漸漸泛起一片紅暈。

  “你真是水做的女孩”秦凡側著身，看著還在微微抽搐的董敏，咕噥道。

  等寢室裏的檢查剛過，秦凡就急急地跑來，與等候在這裏的董敏如小別勝新婚，不要命地拚死著。

  “快被你搞死了！”董敏哼哼著。

  “珍子的事，你和微微是怎麽商量的？”秦凡燃上一隻煙，吸了一口問道。

  依偎在他的懷裏的董敏，微微皺了皺鼻子，終於忍著打掉那煙的衝動，懶懶地說道“還能怎麽商量，不外乎先穩定下來，上次你不是說這龍蝦隻能做到十月底嗎，等這結束後，把她輪調到老家店去，她要是不想做，那就由她去吧。”

  秦凡想了想說道“你覺得店裏的服務員都輪調一下，可不可行？”

  “你是老板，你說行就行，說不行就不行，問我幹嘛。”董敏扇著飄向她鼻間的煙霧說道。

  秦凡看著她皺起的小巧鼻子，掐滅香煙道“以後你要多給我把把關，微微的性子有點軟，鎮不住她們，還有女孩子的事，你出麵要好點。”

  董敏噗嗤一笑“說微微性子軟，我看你才心軟呢。”接著又不知想到什麽，冷笑道“我算什麽，要管也是你那心肝管，我管算怎麽回事！”

  “又怎麽了，說得好好的，怎麽又在說醋話？”秦凡弄不懂女孩說話跳躍性太大，好好的說話又扯到雪梅身上。

  “我問你，你回來後一直沒回去吧。”董敏沒好氣地問道。

  秦凡點點頭，還是不清楚董敏說這話的意思。

  “你就不怕她又打上門來”董敏不情願地提醒道。

  “唉，不提她好不好？”秦凡心裏很不好受地回道，接著岔開道“珍子肚裏的孩子不能留，你們單位周圍有沒有醫院，可以做人流手術的，你幫著問一問。”

  “我不問！碰到熟人，我還講不清呢。”董敏搖頭道。

  “珍子的事就這樣處裏了？”董敏似乎不甘地問道。

  “怎麽可能，那小子跑到天邊，我也要把他挖出來。”秦凡冷笑道。珍子再怎麽不是，也是他看作自己的家人姐妹，被外人欺負，不幫她出了這口惡氣，那自己還是人嗎？

  董敏不再追問這事，隻是用手指彈著小凡子說道“你這小壞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