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建國問道:“稀客，稀客，你怎麽有時間來看我？”

  林意強笑著說:“我們幾個當兵的好長時間沒在一起聚了，怎麽樣，今晚有沒有時間？”

  洪建國想了想晚上確實是有個飯局，但去不去也是可有可無的。到時讓下麵的人去應酬一下。“哪幾個？”洪建國問道。

  “老史，老孟，老張，老王，小費”林意強數著說道。

  “打住，我知道了，在哪裏？”洪建國問道。

  “林氏私家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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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玲玲笑著問道“又是簽單？”秦凡默默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老林，你這吃貨，又找到一家好吃的。”老史恬著臉問道。

  “這是必須的，這家味道你們吃吃就知道了。”林意強賣關子道。

  “拉倒吧，誰不知是你家親戚開的。”老孟揭底說道。眾人哈哈笑著被張玲玲引導到錦繡閣。

  “這服務員打扮的像魔都舞女，這家老板膽子也大，這不是搞資本主義腐化麽？”洪建國打著官腔說道。

  “老洪，得了吧，穿個旗袍就是資本主義腐化，你太能扯了吧。”林意強嘲笑著說道。

  “老洪，現在時代不同了，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了。”老張也在旁說道。

  “你們啊。”洪建國歎道。

  酒菜上齊，聞著香氣，再看菜色、菜形，老史迫不及待地挾了一筷子紅燒肉。“肥而不膩，好，好，這是林老爺子燒得味道。”老史邊吃邊讚道。眾人也紛紛下筷。

  “好長時間沒有吃到老爺子燒得菜了。”老孟歎道。

  “今天大家都有口福，來喝酒。”林意強端起酒杯。

  “這不是前段時間做廣告的酒嗎？”老張問道。

  “老史，你落伍了，外地的酒都打進來了，你還沉得住氣？”洪建國調侃道。

  “唉，雪上加霜啊。”老史無奈道。

  這時，秦凡拿著兩包好煙進來，對眾人說道“在座的各位叔叔，都是我小舅的戰友，能到本店來是小侄的榮幸，現贈送兩包煙給各位叔叔。”

  “這不是凡子嗎？快，快來坐，到史叔叔這邊來。”老史是認識秦凡的，其餘人並不相識。

  “史叔叔，不了，這裏主要是你們敘敘戰友情，小侄就不打擾了。”說完向眾人點頭示意退了出去。

  “這店是這小子開的？”老史問林意強。

  “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吧。”林意強含糊地回道。

  “唉，也怪我有眼無珠，老林，你這外甥不簡單。”老史歎道。眾人奇怪忙向老史，老林打聽。老史也不藏著掖著，就把秦凡向他建議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笑罵道“人家有情有義先找的你，你自己沒有把握好，隻能怪你自己，活該。”

  “丟咱們當兵的臉，正規軍幹不過遊擊隊。唉。”洪建國歎道。

  “不說了，不說了，來喝酒，喝酒。”林意強忙端酒站起打著圓場說道。

  “這也不能怪老史，體製限製，注定不如他們靈活，有些事他們能辦，老史就辦不了。”有人為老史辯解道。

  “說的是，這開放開放，我們反而還不如他們開放。”老孟牢騷說道。

  “這改革開放已十年了，老觀念要變變了”有人接著說道。

  眾人附和著，洪建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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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凡一直猜測飯莊生意紅火，有部分原因是他讓張玲玲她們穿旗袍的緣故。在八十年代的小城裏，誰見過在公眾場合穿著露胳膊露大腿的漂亮女孩。幾個人花個五拾或一百的，又能吃又能看的，這樣的人還真是偏多。有幾次張玲玲向秦凡反映，在店內他們不敢怎樣，可女孩們下了班，他們就像蒼蠅一樣圍著她們。秦凡也頗為頭痛。

  再有幾天，秦凡他們就要開學了，車間那邊，和鄭慧慧小姨商量過，讓她代管，費用比對以前常俊在時的待遇。鄭慧慧小姨也欣然同意，這本不是難事，那些女工還是她推薦的呢。

  至於飯莊這邊，秦凡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合適的人選，本來是想讓張玲玲代管，可畢竟是個女孩子，來店內時間也不長，怕她服不了眾。隻得腆著臉跟外公一說，外公掂著菜勺說道“玲玲那丫頭可以管起來，你擔心什麽，這裏不是還有我嗎？”

  “我不是怕外公累著。”秦凡訕訕地笑道。

  “你外婆沒酒喝了。”外公嘀咕了一聲。自從秦凡和佳勝合作後，就送給外婆兩箱龍酒，並拍著胸脯說，外婆以後喝的酒秦凡全包了，樂得外婆把剩下的“袁大頭”大洋全給了他，這本來是她拿它換散酒的，原有一百多塊，到秦凡手裏也隻有三十六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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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他們要你進去。”張玲玲來到畫室對秦凡說道。

  進了錦繡閣，秦凡發現隻有洪建國、老史、小舅林意強三人邊喝茶邊聊著天，其餘的人已告辭走了。

  “我跟你洪叔說了，具體的你跟你洪叔匯報一下。”小舅見秦凡進來說道。

  “我還以為是趙佳勝那小子搞出的事，原來是我們大外甥的主意。”洪建國爽朗地大笑著說道。

  秦凡陪著笑給三人遞上煙。“大外甥待遇比我們都好。”老史接過煙調侃著說道。

  秦凡簡明地把事情和洪建國說了一遍。他考慮了片刻說道“這本來是我們應該幹的事，卻讓你們費心，當初我反對，主要是怕趙佳勝做事又會出什麽亂子，二是上麵領導的批示。”

  “洪叔，皋安城的髒、亂、差，原就難治理，我也知道你們的難處，也是資金不足，並不是不想治理，所以我想了這個主意，這樣既解決了資金不足的問題，也能把事情做成，洪叔，你說是不是？再者說我也是皋安人，我也希望皋安變得幹幹淨淨，所以我和小舅商量了一下，提出‘講文明，講衛生，建設美好家園’的活動。不知洪叔看這可妥當。”秦凡敘述道。

  “我看可以。”洪建國說道，接著又疑問道“既然是你的主意，為什麽不是你來做？”

  秦凡苦笑著看向小舅林意強，小舅急忙解釋道“凡子本來是想自己操作這件事的，為此還到工商局去注冊公司，他瑪比的那個胡科長老是推三推四的，搞到現在也沒批下來。”說的最後忍不住爆出髒話來。

  洪建國聽了，點點頭沒言語。老史在旁搭話說道“這是一件好事啊，你老洪有什麽猶豫頭的？你的情況和我的又不一樣，搞好了也是你的政績啊，再說不是還有市委宣傳部牽頭嗎？”

  洪建國終於下了決心說道“林科，到時由市委宣傳部下發文件，我們堅決執行。”

  林意強也知道老洪單位的婆婆多，還分好幾個派係，最好的辦法也隻有由市委宣傳部下發文件。

  此事大致談得差不多了。老史卻請求道“凡子，上次的事，你史叔也是有困難，這你也知道。叔就想問問你，我們酒廠怎麽能走出困境？”

  我去，我有這麽大的能耐嗎？秦凡一陣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