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會議室。

  公安局長鄭磊、副局長萬海、副局長孫紀西、副局長辛德明，副局長張馳缺席，刑警大隊長宋吉平，還有各部門的領導。下麵分局派出所遞交的材料被各個領導傳看著。一時議論紛紛。

  省裏的兩項重要決定即《關於嚴懲嚴重危害社會治安的犯罪分子的決定》和《關於迅速審判嚴重危害社會治安的犯罪分子的程序的決定》也由局長鄭磊傳達到下麵各位領導。

  副局長萬海咳了一聲說道:“既然省裏有指示，這段時間我們也經過摸排調查，基本上可確定皋安城的幾大毒瘤，不打擊，不鏟除，不足以平民憤。”

  “說得好！”副局長孫紀西接道，又揚起手裏的材料繼續說道“包括這些偷盜者，包括行凶傷人的組織者，要堅決、迅速地鎮壓，還皋安城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副局長辛德明猶豫地說“那些偷條幅的人還是以教育為主吧，不然的話，打擊麵太廣，對社會的安定不利”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紀西打斷，他仍舊揚起手裏的材料說“老辛啊，你的心腸太軟了，你看看這些材料，好多人都不是初犯，你再看看，我們下麵的同誌難道沒有教育過他們嗎？下午剛教育完放出去，晚上就又因偷盜被抓，這樣的人有什麽教育可談。老辛啊，你真是菩薩心腸。”

  辛德明聽了孫紀西對他的調侃，並不為意地說“我的意見，對於這樣的人還是以教育為主。”孫紀西看到老辛堅持自己的觀點，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時，局長鄭磊手指扣著桌麵問道“各位再說說這個趙佳勝怎麽處理？”

  孫紀西看了看材料說“這個趙佳勝收買混混，行凶傷人，罪大惡極，我的意見，應予立刻逮捕。”

  辛德明反駁道“趙佳勝也是受害者，即受到那些偷盜者的損害，又受到惡勢力的訛詐，何談罪大惡極？”

  下麵各領導有的說趙佳勝該抓，有的說趙佳勝是組織者，是這一起惡性事件的源頭，應該抓起來。議論紛紛，意見卻極不同一。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缺席的副局長張弛走了進來，張弛是一位四十出頭的女同誌，進屋來卻被一屋的滾滾煙霧嗆得連連咳嗽。刑警大隊長宋吉平見了，忙打開會議室的窗戶透透氣。

  張弛是分管警紀、衛生、宣傳、後勤等工作，被大家戲稱為“管家婆”。張弛走近局長鄭磊身邊，低聲匯報她近期的工作，其中一項引起鄭磊的注意。

  “你說省報記者下來采訪時，著重問了趙佳勝的情況？”鄭磊問道。

  “嗯，著重問了，好像對趙佳勝這個人很感興趣。”張弛小聲回道。

  “好的，我知道了。”突入其來的情況，使鄭局長稍稍改變了以前的想法。

  會議結束，並沒有確定決議，鄭局長的結束語是找出確鑿、確實證據，做到不冤枉一個好人，也要做到不放過一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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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佳勝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走到十字關口。

  送走酒廠的銷售科科長姚文國，沉思了片刻，想想秦凡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不依靠政府，卻指望社會上的混混們保駕護航，自己的腦袋是進了水了。

  “薛婷，薛婷。”趙佳勝喊著，薛婷一路小跑著進來，卻見佳勝一臉的凝重，忙問什麽事。

  “薛婷，你多買點西瓜水果什麽的，對了，再熬幾鍋綠豆湯和幾箱冷飲。給各個警點，各個派出所送去，就說是感謝。”趙佳勝交待著說。薛婷也沒問為什麽，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做事是有原因的，他願意告訴自己，自己就聽著。安排好這事後，把軍子喊上，又一起到派出所去申請去了，被幹警懟就懟吧，誰讓自己以前做過錯事呢。

  當各個警點，各個派出所，在炎熱的夏天收到薛婷送的消暑冷飲和水果時，對趙佳勝的惡感減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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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凡給了佳勝建議後，也就沒再問，自己的路自己走，多說就顯得矯情了。

  在飯莊裏辟了一間屋子做畫室，把學校畫室裏的東西搬了過來，問丁芸的東西要不要也搬過來，丁芸想了想，就一齊搬了過來。

  這幾天，秦凡大都在店內待著，一邊看看店內有什麽補缺，一邊和外公商量采購的問題。

  外公卻說不需要專人采購，都是一些老熟人會送上門來，秦凡想想也是，外公多年的關係也能保證食料的供給和質量。

  車間那邊，又安排常俊帶著女工補做了“警民一家親”和“警察同誌辛苦了”等一些公益條幅。

  街麵上仍有偷割條幅的現象，但也不似前幾日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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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梅覺得今年的暑假過得既充實又快樂，每日都能見到情哥哥，又可以去他家和秦媽媽拉拉家常。這幾日，秦凡還請她做模特，為她畫像，不僅是畫素描，還畫了油畫。早晚天氣涼爽時，還陪著他走在各處的街巷、胡同，看著他速寫。有時也看到秦凡為街上的乞丐畫像，每每畫完後，秦凡都要放入一元錢在乞丐麵前的小破盆裏。她也有樣學樣地放入一毛或二毛的，這時秦凡就會刮刮她的小鼻子。每日裏走街穿巷，見到自己平日裏不曾注意的地方，或是自己壓根就沒見過的地方。

  有時看著秦凡一邊畫一邊給她講解，這些老建築的來曆和隱藏著的老古事。這時雪梅真想扒開秦凡的腦袋看看，看看他怎麽知道這麽多的事。

  秦凡卻不知道他在不經意間，為雪梅打開了另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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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公安局長辦公室。

  副局長張弛走進來，遞給局長鄭磊一些待批的材料和兩份剛到的報紙。

  鄭磊處理完材料後，拿起報紙翻閱著，一份是省裏的日報，另一份是皋安日報，看完一版二版的大事報道，在第四版鄭磊看到題為“為社會做貢獻，致富不忘本”和“保護文物，人人有責”兩篇文章，文章裏均有讚揚趙佳勝之意。而皋安日報二版所登的事是“警民一家親”，並附有圖片，鄭磊一眼就認出圖片中的女人，就是趙佳勝的情人薛婷。

  放下報紙，思慮了一會，在眼前的一份文件上，找到趙佳勝的名字，在名字上用紅筆畫了一個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