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常 俊 快 跑
作者:若凡飛刀      更新:2020-12-13 02:13      字數:2328
  當秦凡坐在手拖廠宣傳科辦公室裏,已是下午四點左右,秦凡的大舅把相機從攝影包拿出,左右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損壞,秦凡撇撇嘴“舅,不至於吧。”“我就看看。”大舅訕訕地說。“拍的片呢?”“沒洗。”

  “拿來吧,明天我到省城去,順便把你的也洗了”

  “沒錢。”

  “沒錢?那算了”

  “摳吧你。”知道有些費用廠裏可以報銷。又問“聽說省裏有攝影展?像我這樣的能參加嗎?”

  “你?那要看你拍得是什麽。”舅有點不屑地回道,雖秦凡拍的人像,比普通的要好上許多,但離專業還是差了不少。秦凡也看不上他們所謂攝影協會的作品,認為其呆板沒有靈氣,隻求畫麵美感,不求其神韻。

  “回頭衝洗出來,請您掌掌眼。”也沒什麽不敬,隻是關係太近的緣故。

  “行了,把膠卷給我吧。”舅還是妥協了。

  “回頭,有錢就給你。”有點無賴。但錢肯定是要給的,那是因有又可愛又可怕的舅母。

  聽著下麵手拖廠車間機器轟鳴的聲音,這也是皋安在全國排得上的企業,生產和銷量都是首位。此外還有皋安大白鵝也是頗為有名。

  看看時間還早,這裏離北門大街不遠,那裏也是秦凡經常去的地方,老崔畫室,說是畫室卻和後世的畫室有區別,也隻是幾個畫友湊在一起畫畫而已,沒收學生這一說,都是一些窮哈哈,畫靜物還好點,要是畫人物,要麽輪流做模特,要麽大家夥湊錢,請街頭的乞丐或流浪漢,湊得錢也不是很多,大致也就二,三角錢,時間上也是很鬆散的,有時間就去畫二筆,也有很長時間沒去的,秦凡和常俊就很長時間沒有去了。

  老崔畫室不知道的,不太好找,它離古城牆還有一段路,也是租一平房,隱在類似貧民窟中。當秦凡騎到北門大街中,依著記憶,找到辨門巷,沿著街巷一直往裏,穿過幾間平房狹窄的過道,在一個很簡陋的門前看到一塊小牌,牌上有四字老崔畫室。

  敲門,裏有人應了一聲“門沒關,進來。”推門進去。見二十平方的房屋裏倒有四五人在。

  長發大胡子的老崔斜了一眼“什麽時候給放出來的。”

  “剛剛。”也懶得多話。給老崔丟過去一支煙,老崔實際年齡並不大,約莫也就二十四,五。在皋安城也是小有名氣的屢考屢落。

  並不是專業不行,實是吃虧在文化課上。每年隻考個一百來分,也沒有象前幾年的老牛那樣幸運,老牛,牛業鴻也是繪畫功底超強,文化課也是每年隻考個一百來分,可老牛就很幸運地被浙美破格錄取,這也極大地鼓舞那些和老牛相似的老畫們。

  跟記憶中的一樣,牆麵上仍舊貼著各人覺得不錯的習作,不外就是素描靜物,頭像。水粉靜物,頭像。間或還有一些油畫作品,那也是老崔的傑作。靠裏間還有一室,不大,七,八平方左右,裏麵放了兩張床,堆著看不清顏色的被子,也是方便有的人晚了臨時睡睡。畫室裏還有兩人,秦凡也認識,一個是蔣非,一個是董翔。

  點點頭,又丟了兩支煙過去,問道“常俊人呢?”

  老崔撇撇嘴“好長時間沒見到了,哎,是不是跑路了?”轉過頭問蔣非。蔣非到是肯定地說“沒,前兩天還看到他跟著一光頭在街頭收保護費。”

  老崔直搖頭“不想好了,也不來畫了,時間長了,肯定被吃槍子的。”還真是讓老崔說中,如果命運的軌跡不改變,常俊也將是年底被政府鎮壓的其中一員。

  董翔在旁笑說“他呀,是想好,想好就要餓死,常常幾天吃不上飯,家裏窮的一比。”又對秦凡說“你看你的畫夾,還有幾張紙,全被他畫光蛋,你在這,也就剩這畫夾了。平日裏,你在他還好點,這段時間你不在,誰能顧上他,一毛不拔的。”

  秦凡歎氣道“他父親去世早,他媽也就靠糊火柴盒掙點錢,常俊也就能畫兩筆,其它的也幹不好。”老崔勸道“凡子,你和常俊可以說是發小,也勸勸他,他這樣遲早要出事的。”秦凡問蔣非“前兩天,你在哪裏看到他的。”蔣非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是滄璜拐那一片。”秦凡有點吃驚“滄璜拐?”後世知道那是胡武誌的地盤,胡武誌也是皋安數一數二的大混。

  秦凡有點坐不住了,跟那幾個說“謝了,我這就去找他。”“好的,找他回來,咱們也聚一聚。”老崔好心說道。

  別了老崔他們,就直奔常俊家裏,常俊沒在,他母親見到秦凡挺高興,卻也不知常俊在那裏,陪著他母親說了一會,推說去找常俊。

  騎車到了滄璜拐,滄璜拐也就是一個十字街口連著一條一條的胡同巷,巷的兩邊也零散著有些作小生意的攤販,隻是到天色晚點,陸陸續續會有更多的攤販出現,就著路邊昏黃的路燈做起生意。

  秦凡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想了想,把車停在一賣煎餅的車後,蹲在那看是否能見到他。

  天色漸暗,來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三三倆倆,買些小玩意,或買些小吃。頗有夜市的模樣,其中也雜有一些混混和小偷。花了一角五分錢,買了車前的煎餅吃著,眼睛還是四周望著,還是沒見。又買了三份煎餅,用紙包著,準備給常媽媽帶去。

  騎也沒騎多遠,秦凡就聽身後一聲怒喝“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緊接著就是一陣呼打聲,回頭望時,離他不遠處是一買餛燉攤前,短促的廝打已結束,攤主捂住頭,頭上的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口裏仍舊罵著“收了一回又一回,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光頭一長毛提著短棒,作勢又要打,攤主往後退了幾步,周圍的人也隻是看著。

  “常俊。”秦凡試著喊了一聲,總覺得那長毛很像常俊。

  作勢要打的常俊,忽聽到有人喊“常俊。”回頭疑惑地望著身後,隻是四周人影晃動,稍遠便有些昏暗,心裏恍惚。

  “常俊。”又是一聲。確定是喊他的,低聲和同伴光頭說了幾句,回身來尋喊他之人,“常俊。”這聲已是很近,抬頭細看,見又是一光頭,眼也是一迷惑。到是一時沒認出。“常俊,我是凡子。”有點氣極。但緊接著“常俊,快跑!”

  秦凡也是望遠處無意瞟了一眼,隻隱約看到遠處有四,五青皮正望這奔來,心裏忽感到不對勁。朝著常俊喊道“常俊,快跑,快上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