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戶一想到之前自己那樣打羅翠芝，心中就有著說不出來的愧疚和悔恨。

  本以為那樣做是為了她好，可是她不但沒有走還就那樣承受著他的打罵依然帶著小牛守在他的身邊，給了他一個家。

  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眼睜睜地看著羅翠芝被他娘弄的那些蛇群給活活地吃進了肚子裏。

  張屠戶不知道有多後悔，如果一切都能夠重新來過的話，他一定會在發現他爹和妹妹的死因時，就帶著羅翠芝離開劉家村，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了。

  “我想過帶著翠芝離開的，可是你和大哥不讓我走啊，你說你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呢？”張屠戶說話的時候雙眼紅彤彤的，看起來就特別特別的嚇人。“你連爹和妹妹都不放過，又怎麽會放過翠芝呢？在你的眼裏她就是一個外人，你怎麽會在乎她的性命？”

  張老太太聽著張屠戶的指責，臉上是一點點愧疚的神情都沒有，“他們能夠獻身神靈那是他們的福氣！再說了，羅翠芝是吃我們張家的飯長大的，如果當初不是我們張家救了她，她早就沒命了！後來不過是要回了她的命又有什麽不對嗎？”

  張屠戶看著張老太太那張冷血無情的臉，心中那一點的親情瞬間就消失了，“翠芝被你喂給了蛇吃，現在你又打算害金敏兒，那下次呢？下次你是不是就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張屠戶說話的時候，眼神中還是帶著一點希望的，但是張老太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失望了，“是又怎麽樣？你身為我的兒子，能夠獻祭神靈那是我們張家的驕傲，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別說是你了，就是神靈需要小牛的話，小牛也得獻祭！”

  張屠戶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一點點都不了解自己的母親，或許在她的心中，他們這些人都不算是人，隻是她口中所謂神靈的食物吧。

  “娘，我那樣相信你的話，結果你竟然……我真的是太失望了！”張屠戶說完這些，還是跪在了地上，“你如果想要獻祭神靈的話，那讓我去好了。你把金敏兒放了好不好？”

  張老太太陰惻惻地看著張屠戶，“還說你不喜歡那個狐媚子，你為了那個狐媚子寧願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那是個無辜的人啊！娘，你什麽時候這麽冷血了？”張屠戶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跟張老太太說了，“你害死了爹害死了妹妹，難道非要讓我們一家人全部都死絕了，你才能夠停手嗎？”

  張老太太嗬嗬地笑了起來，許久她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一家人怎麽會死絕呢？還有你大哥呢！”

  張屠戶有些失望地笑了起來，“是啊，你眼中一直以來都隻有大哥，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

  張老太太毫不猶豫地說道，“你從小就和我不親，隻會和你奶奶那個老太婆在一起，我為什麽要疼你？整個張家隻有你大哥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