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琮的這話一說出來，紀雲彥眼底閃過了一抹慌亂，這和他最初來到明鏡司的時所保持的冷靜完全不一樣了。

  陸曉柒很敏感地覺察到了紀雲彥的不一樣，她明白宋景琮的話刺到了他的內心。

  不由得把目光又看向了一邊的宋景琮，宋景琮見紀雲彥眼神躲閃，又繼續說道：“你之所以殺了如夢，就是為了不讓她說出你們當年的事情。說出她是因為你才賣身青.樓的真相，對不對？”

  紀雲彥明顯開始慌了，他的手開始不斷地交叉握在一起又鬆開，陸曉柒知道他開始緊張了。

  “紀雲彥，你殺了如夢之後，難道心中就沒有愧疚嗎？”陸曉柒也跟著問了一句，“如夢對你一往情深，為了你甘願賣身青.樓，可你為了一己私欲，又生生要了如夢的命！”

  陸曉柒根本不給紀雲彥猶豫和喘.息的機會，她說完這些話後，冷哼一聲，又繼續說道：“你為了攀上李丞相，竟然對一個癡心為你的女人痛下殺人，你覺得如果李如兒知道了你的真麵目，會不會後悔自己和你這樣的人結為夫妻？”

  “不，不能讓如兒知道！”紀雲彥猛地抬頭，看著陸曉柒的眼神中帶著擔憂和不安，“如兒身體不好，又懷了孩子，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紀雲彥這話一說，分明就是承認了如夢的死和他有關，陸曉柒和宋景琮對望一眼，兩人這才坐在椅子上。

  “說吧，你為什麽要殺了如夢！”宋景琮看著紀雲彥眼內閃著淩厲的光芒，“別再想著沉默不承認，我們既然能夠把你帶到明鏡司，那就說明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說不說都逃脫不了罪名！”

  紀雲彥看著地麵，許久才慢慢地開口，“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沒有想過！這就是個意外，真的是個意外。”

  他這樣說，也就意外著承認了如夢的死是他所為了。

  “我在和如兒成婚之前，就已經和嫣然說清楚了，讓她不要再等了。她也答應了，我根本沒有想過會三年後又一次遇到她。”

  紀雲彥慢慢地說著他和如夢之間的恩怨情仇，隻是他說的雲淡風輕，陸曉柒卻聽得氣到說不出話來。

  “當年我剛回到揚州家裏的時候，就認識了嫣然，她是個漂亮又有才情的姑娘，我們兩個人互相有好感。我因著要參加科考，要來京城，那個時候趙家已經遭遇不測了，整個趙家就剩下嫣然和她的表姐，她一聽我要來京城，說要跟我一起來。”

  說起往事的時候，紀雲彥眼內還閃著一抹清亮，“我也舍不得和嫣然分開，也就同意了讓她跟我一起來京城。誰知道我一到京城就病倒了，銀子如流水一樣的花出去很快我們兩人就身無分文了。嫣然主動提出要去青.樓賣藝，我最初是不肯的，可我們在京城舉目無情，客棧的房錢一日三餐什麽都要錢，最後……”

  “最後你就同意了讓如夢賣身青.樓？”

  陸曉柒的話中帶著譏諷，男人也不過如此，口口聲聲說著愛，卻在關鍵時刻，讓愛著的那個女人去賣笑來生活。

  紀雲彥苦澀地笑了笑，“不然呢？我們總是要生活下去的，除了這個法子之後，我們再無其他法子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