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聰明的女人永遠是不動聲色的

  既然媳婦兒來了，他當然不敢馬上就攆他們走，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媳婦兒就這樣長時間的在這裏。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因為他心裏有鬼，這才感到自己備受煎熬。聰明人往往辦糊塗事兒，他也後悔自己不該做對不起自己媳婦兒的事情，事實上——上了賊船，再想著下賊船又談何容易呢？

  崔大柱說不出什麽感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都說久別勝新婚，可這一次，麵對自己女人的身體他好像一點食欲也沒有。無論美娟怎麽用肢體的語言說話，崔大柱始終無動於衷。

  “大柱，你今天是怎麽了？莫非你真的是壞了良心？從我和楠楠進屋，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好像我們娘倆來的真不是時候，難道是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們老崔家的事嗎？我可不像有些人，心懷鬼胎，悄無聲息的淨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崔大柱隻感到心驚肉跳，無言以對。

  “大柱，你現在基本上算是個市裏人了，戶口也落到了市裏。你現在眼眶子高了，我張美娟你也看不上了。哎！”美娟故意往他跟前兒湊了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接著說道：“大柱，問你個事兒行嗎？前提是你可不許急眼。”

  “你怎麽這麽煩呢？說吧啥事兒？”

  “你的魂兒是不是被哪個市裏娘們兒給勾走了？瞅瞅你沒精打采的樣子，好像我們娘倆來了打擾了你的幸福生活。”

  “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呢？你說我能變心嗎？我要變心，我還能留你們在這兒嗎？”

  “崔大柱，你跟誰橫呢？你以為我們願意來嗎？這麽對你說嗎？咱們開門見山，這次來我就有兩個目的。一是想問你今年過年你回不回去？二是嚴瞅著要過年了，難道你不給家裏點兒錢嗎？”

  崔大柱愣了一下，馬上轉過身來，說道：“美娟，你打個電話來不就完事兒了嗎？你又何必自己又跑一趟呢？既耽誤功夫又浪費錢。”

  “這不用你管！反正我男人在這裏掙錢我不在乎。我要的就是錢。”

  “真的嗎？給了你錢你就能走嗎？”

  張美娟忽然從被窩中坐了起來，我三下兩下就把衣服穿上。他把手衝著自己的丈夫一伸，說道：“隻要你把錢交到我手中，我二話不說我明天就走。”

  “真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現在就把錢給你。”崔大柱興奮的從被窩中跳到地上，他趿拉上拖鞋興奮地來到那個已經加了鎖的新箱子跟前。他興奮得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可以說是手舞足蹈又蹦又跳。

  張美娟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事情，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她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悄悄地用手在自己的做腋窩處狠狠地掐了一下。

  疼痛無以言表，她的內心更是流著血。都說女人善變，可是善變的女人怎麽也沒有變得如此徹底，如此幹淨，再沒有兒時的天真與可愛。就像那蝌蚪變成了青蛙，就像那醜小鴨變成了可愛的天鵝。可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天鵝，他完全就是一隻醜小鴨。

  崔大柱興奮的用兩手托著一個紙包，看紙包的樣子應該是錢。崔大柱笑眯眯的當著自己媳婦兒的麵兒把翅膀輕輕地打開。

  張美娟頓時眼前一亮，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崔大柱居然存了這麽多的錢。沒等崔大柱說話，張美娟將錢連報紙一遭拿了過來，並且說道：“大柱，我替孩子們謝謝你。謝謝你還沒有忘記了孩子和我。”

  “這——”崔大柱萬萬沒有想到張美娟竟然毫不客氣的把錢全部拿走了。他慌忙說道：“美娟，這一共是1596塊錢，難道你不數一數？難道你就想一次性的全都拿走嗎？這個時候我花了多長時間才攢下來的。”

  “大柱，我謝謝你。這錢我就不數了，我全都拿走了。你也知道咱們家的情況，這話還用我說的那麽明白嗎？”

  “唉！你們簡直就是累贅，你們簡直都是拖油瓶。”

  “哈哈哈！崔大柱，你終於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你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多孩子？你為什麽又要什麽男孩子呢？你不說你怕把老崔家的香火斷了。難道你說的話就像放屁是嗎？”

  “美娟，你說話能不能文明點兒？別說那些低俗的話，這裏可是城市，是講文明的地方。和你們這種低俗的鄉下人真的沒有共同語言。”

  “哈哈哈！崔大柱，你才來市裏多長時間呐？你以為你有了城市戶口，你就是真正的市裏人了嗎？你以為你有城市戶口，你就可以拋妻棄子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你的言談舉止已經暴露了你的真實想法。因為你已經看到了社會上很多值得你這樣效仿的例子，因此你不甘人後，唯恐自己趕不上時代的步伐，因此你在大踏步的邁向老無情的深淵。”

  “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我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和孩子的事情。”

  張美娟愣了一下，仔細品味著麵前這個男人說的這些話，很奇怪的打量著他，心裏在默默的說道：難道我真的錯怪他了？難道他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他為什麽會說出那些讓人痛心疾首的話來？既然不歡迎我們的到來，我們當然不會死纏爛打要留在這裏。他這一天天的到底在唱哪出戲呢？是鴻門宴呢？還是秦香蓮呢？張美娟猶豫再三，這才說道：“大柱，過年你真的不回去了嗎？難道你心裏真的沒有這個家了嗎？你真的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孩子了嗎？他們現在已經個個都非常的懂事。孩子們都盼著你回家！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呀！”

  崔大柱猶豫了一下，他強忍著自己不讓淚水淌下來。他又好像在掩飾什麽，故意露出自信而堅毅的笑容。

  “美娟，對不起！我這個爹當的非常不稱職，讓你受累了。”他說著話，打開了立櫃門。

  他把裏麵的衣服全都拿了出來，並且取出來一個軍綠色印有“為人民服務”字樣的大提包。這些衣物就是美娟曾經看到的那些衣服，這些衣服大部分都挺新，基本上都是孩子的。

  崔大柱手腳麻利地將這些衣物全部疊了起來塞進提包裏，並且說道：“美娟，對不起。這些衣服全是我的同事給孩子們的。”他說的，著話又取出來幾件掛著的衣服，說道：“美娟，你跟著我這麽多年，吃了那麽多的苦，挨了那麽多年的累。你始終毫無怨言，一門心思的要把日子過得更好。我真的要感謝你！我去商店給你買了這幾件衣服，也不知道適不適合你？”

  “奇怪！”張美娟這一次真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她怎麽也想象不到：崔大柱到底要幹什麽？而且為什麽要這麽做？

  “大柱，謝謝你！謝謝你心裏還有我。”其實這些話根本都不是真心話。她隻是在逢場作戲，想要抓緊時間結束眼前這一切。

  “你不用謝我。這是你應該得的，咱們結婚這麽多年我也沒給你買過一件像樣的衣服，再說了，又要過年了，每日的你都那麽忙碌。你說我能不想著你嗎？我能不惦記著咱們那個家嗎？不過，正如我在飯桌上說的那樣：今年過年我就不回去了，家裏就交給你了，還得讓你受累。”

  “大柱，你真的不回去了？”

  崔大柱很堅決的咬了一下下嘴唇，衝著自己的女人點了點頭。

  本來這部作品想著虛構出來，可寫著寫著就把自己身邊人的一些經曆，一些真實的事情寫了出來。當然我不希望任何人對號入座，畢竟，創作要源於生活，而且要高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