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拿青春賭明天的人

  “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裏裂。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至今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崔一楠看著眼前這一幕，想想家裏現在的情形。禁不住想起了杜甫的詩——《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她把自己的家中的父母比作了看在他們身上的棉被，不負責任的父親就像被他們踢破了的被裏子，如今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父母能夠給他們足夠的溫暖與關愛，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失望、淚水、寒冷與恐懼。畢竟他們每個人都需要父母的關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有受傷的孩子才能得到家長的嗬護，這種親情的關愛是畸形的，容易給自己的兄弟姐妹造成更大的傷害。

  “媽媽，您別太難過了。弟弟會好的，您先吃飯吧。我來照顧他。”一楠雖然想的那麽多，但她從不願表現出來，她總是想方設法幫助母親多分擔一些憂愁。

  “月月，楠楠，菲菲怎麽沒跟著過來？”

  “媽，她說她累了想自己休息一下。”一月不敢說一菲不願意過來，隻能撒謊！

  一楠知道妹妹的脾氣，因此她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挑破，一楠關心地撫摸著弟弟的頭說道：“弟弟，姐姐來看你了。你一定要挺住！可千萬別嚇唬咱們家裏的人，我們都希望你能快點兒好起來。你要是好了，我們大夥兒就不用擔心了。”

  “哥哥，哥哥，你說句話呀！”一豔平時不愛吱聲，今天居然說了很多的話。

  “豔豔，你和媽吃飯吧。”一月過來對妹妹說道。

  “二姐，你不生小妹的氣了吧？”

  “傻妹妹！姐姐怎麽能生你的氣呢？是姐姐不好惹媽媽生氣。媽，對不起！我們不該惹您生氣。你快吃飯吧。”

  美娟看著女兒，淚水奪眶而出，愛撫地摸著女兒的頭，說道：“傻孩子，媽媽也不該打你們。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不過我總是心驚肉跳的，菲菲這孩子比較強，我擔心他做出什麽事情來。月月，楠楠，你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裏就交給我了。豔豔，快點兒吃飯吧。”

  “媽，我們再等一會兒吧。等你們把飯吃完，我倆回去直接把飯盒帶回去。”

  “好吧！豔豔，快過來咱吃飯。”

  一月和一楠都來到了床前，看著一君。此時的一君剛剛睜開雙眼，看到兩個姐姐的麵前，忽然臉一紅，不好意思說道：“二姐，三姐，我，我這是怎麽了？”

  一月、一楠激動的異口同聲地說道：“一君，你終於清醒了。你能分出我們啦？”

  一君往返的抬起左手摸了摸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說道：“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是什麽事情呢？哎喲！二姐，三姐，仝三琳，她現在怎麽樣？她沒出什麽事兒吧？”

  一楠聽到弟弟頭一句關心人的話居然是外人，心裏異常的不痛快但她的心裏卻在想：我的傻兄弟，看來你真的是被蟄壞了大腦！

  一月回過頭去對母親說道：“媽，您的寶貝兒子醒了。”

  “真的！”美娟放下手中的筷子，趕快來到兒子身邊，激動地說道：“一君，你可把媽嚇死了。”

  一君強撐著身體要坐起來，被他的母親按在了床上，道：“孩子，聽話別亂動！你身上的傷很多。”

  “媽，仝三琳，她沒什麽事兒吧？”

  “傻孩子，你應該關心關心你自己。她好得很，一點兒事兒沒有。”

  “媽，一君真的沒有良心，他心裏隻有別人沒有咱們。”

  “月月，不許你這麽說你弟弟。你弟弟才是一個有情有義重感情的人。一君，聽話。你隻要醒過來不說胡話，媽的這顆心就放下了。”

  “媽，對不起。二姐，三姐，還有小妹，真的對不起！是我拖累了大家。”

  “傻孩子，都是自己家人，像你這麽說不是太遠了嗎？一君，你吃點兒飯吧。”

  一君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一楠取來飯碗，用小勺兒一點一點兒將小碴粥送到弟弟的口中。一楠隻是你的弟弟真的是非常欽佩，因為她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優點。

  看到這一幕，大夥兒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吃完飯，經過商量：一楠留下來伺候自己的弟弟。

  “三姐，對不起！是我脫離了大夥兒。害得你還得在這裏陪著我。”

  “一君，你是個英雄。你是三姐心目中的大英雄，因為你保護好了你需要保護的人，姐姐替你高興！替三琳高興！”

  “三姐，你回家吧。你的作業還沒做完吧？千萬別影響你的學業？”

  “沒關係的！我的作業已經做完了。我教你一首詩吧！”

  “好哇！”

  美娟回到家中，發現大門在裏邊插上了。任憑他們怎麽敲門，門就是不開。家裏隻有一菲子在家，難道一菲出了什麽事情？美娟想到這些就感到後怕。他馬上敲開了鄰居於添弟的家門，自己擔心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

  於添弟也知道一菲的性子比較擰，什麽事情都很自私，因此她毫不猶豫的讓一月順著他們家的牆跳了過去，並迅速打開大門，一家人慌忙衝進房中。

  方廳的燈還亮著，一菲的書包規規矩矩的放在那個破凳子上。我很快就闖進一菲的房間，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菲口吐白沫的躺在炕上，一個裝有農藥的空瓶子就隨意地那麽仍在炕沿下麵。

  “天哪！我這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呀？”美娟突然撲到女兒的身上嚎啕大哭，隻是一瞬間就背過氣。一月和一豔嚇得“哇哇”大哭，完全束手無策。幸虧，於添弟和丈夫馬誌強馬上明白了怎麽回事？他們馬上招呼人把一菲和她的母親全都送到了衛生所。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崔家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正如王大夫所說，一菲的命真的是夠大的，如果再晚來一會兒，她也就搶救不過來了。

  張美娟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爺為什麽這麽懲罰我？”

  王大夫真的是拚盡了全力，在身邊的同事的大力配合下，終於在第二天淩晨四點左右將孩子搶救過來。

  人們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張美娟早已寸斷肝腸，當她聽說女兒沒有事的時候，她常舒了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女兒床前，她抓起女兒的手哭啞著嗓音說道：“菲菲，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哪？難道你真的想撇下媽媽不管了嗎？難道你忘了嗎？你可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任憑誰把這塊肉割走，我都會很難受的，我都會疼死的，你為什麽這麽傻呀？”

  崔一菲臉色慘白，渾身虛弱無力，而且兩眼發直。當她聽到母親心裂肺的哭聲，她的表情顯得那麽麻目不仁，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她的手微微的動了兩下，並沒有抬起來。

  崔家的鄰居朋友全都來了，看著眼前這一幕，一個個心裏酸溜溜的，淚水橫流。

  仝金海一家人全來了。仝金海一個勁兒的向張美娟賠禮道歉，畢竟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他要請客引起的。仝三琳居然在崔一君的床前怎麽也不走？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向他表達謝意。但她心裏清楚：她今後會更加珍惜他們之間的友誼。

  一時之間，崔家的人都成了村子裏談話的焦點與中心話題。每個人都希望任何人家都不要再發生類似他們家這樣的事情。每個人教育自己子女的時候，都會以崔一菲為反麵教材，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要向她學習，畢竟人生隻有一次。雖然自己的青春自己做主，但自己絕不能拿自己的青春去賭明天。

  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就看到身邊的孩子因為不聽家長的話，喝了農藥洗胃。那個場麵讓人看了真的非常揪心。我之所以把這段寫出來，就是奉勸身邊的那些孩子們千萬千萬不要做蠢事。任何一個人都是這樣，沒有過去的火焰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真有什麽事兒可以跟家長說，萬萬不可把自己逼到絕路上。無論哪種方式的自殺都是最愚蠢的事情。其實我們每一個人一生也就幾十年。我們為什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天呢？善待自己就等於幫助家人，就等於幫助社會，就等於幫助國家。珍惜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