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小鬼大的年紀

  有苗不愁長，人勤地不懶。看著我眼前這些活蹦亂跳的孩子，崔大柱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自己生養的姑娘比較多，終究還是有一個兒子，最起碼心理平衡了許多。

  趁著孩子們還小，自己還年輕，自己就應該多拚搏一些，努力去掙點錢，多少都可以改善家裏的生活。如果是光指望種地，那麽自己這一輩子也就毀了，家裏的人都跟著丟人現眼。

  有人就有一切。崔大柱堅信這一點，他也相信自己生養的這些孩子一定會比自己有出息的。

  您還別說，崔大柱真的非常有預知能力，好像他還有幾分仙氣似的。而事實上，每個人都有預知能力的，隻不過，每個人預知能力打小都是非常有限，沒有一個人像崔大柱那樣看人看的非常準。但有一樣就是自己的未來他怎麽也預算不出來。

  過完年，崔大柱就悄悄和媳婦商量回市裏上班兒的事情。他對媳婦兒說：“美娟，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是那種變心的人。如果我真是那種變心的人，這三年的時間裏我肯定就變了。你放心吧！隻要我有功夫我就回來看你們。”

  “我真想殺了你。你肯定是在騙我和孩子們。”

  “美娟，我對天發誓。如果我真的有變心的那天，讓我不得好死。美娟，你放心好了。我爭取在五年的時間之內，把你們全都弄到市裏去，咱也當市裏人。美娟，放心吧！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變心的人。”

  過完初五，崔大柱回市裏上班兒了。時間飛快，轉眼之間又是三年。家裏所有的爛攤子都扔給了美娟一個人，幸虧她身邊的孩子們也都大了，也都懂事兒了，她真的希望孩子們一下子就能夠自力更生。那樣她也就可以放鬆放鬆自己，也就不至於挨這麽多的累。

  每次看到母親一個人唉聲歎氣，一君和一豔都會過來安慰自己的母親。爭著搶著幫我母親幹活，這讓美娟心裏多少踏實了許多。

  崔一君和崔一豔這對孿生兄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是受身邊姐妹的影響吧？一君這個男孩子常常是撿姐姐穿過的衣服當做自己平時的服裝。每天出去玩，他都會跟著三姐一楠或者是四姐一菲出去和小夥伴兒們玩兒，而且和他們一起玩的這些小夥伴兒都是小女孩兒，玩的遊戲也都是女孩子玩兒的遊戲。由於穿著打扮的原因，他身邊的這些小夥伴兒始終把他當成了“女孩子”。以至於他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有些女性化。

  奇怪的是，一君和這些女孩子相處的非常友好，而且在他們中間總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幫著小夥伴們拎東西，幫著小夥伴們看堆兒，甚至於幫著小夥伴們撐腰打氣與一些“惡勢力”——村子裏令女孩子反感的壞小子玩命。

  就他的這種行為與做法，獲得的褒貶不一。大部分女孩子認為，他這麽做無非是討好自己，想讓自己成為他真正的朋友。畢竟男女有別，這樣的男孩子怎麽會有人喜歡呢？當然，事情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絕對的。一君的這種行為，也贏得了某些女孩子芳心，讓這些女孩子死心塌地的追隨在他的左右。仝陵的小女兒三琳就是這樣的人，她和一君可以說是形影不離。而且——仝三琳特別願意指使一君幹活，一君對她是言聽計從，從來不說一個“不”字。還有兩個女孩對一君也非常上心，他們就是一楠的閨蜜杜盈穎和焦麗娜。由於三琳的存在，這兩個女孩兒隻能退避三舍，當三琳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會瘋狂的使用女生特有的權利指使一君為他們做事。

  就因為一君的特殊身份，一君還得到了很多長輩的讚譽，都說他有個性，聰明可愛，是個“神童”。因為一君真的有男子漢的翩翩風度，更重要的是，一君在身邊的人中特別會裝傻充愣，即便被哪個女孩子欺負，他從來也不說，也毫無怨言。

  他的姐姐一楠就不想讓弟弟受氣，她直言不諱地要求自己的這些姐妹們誰也不許欺負自己的弟弟，希望他們像她一樣友好地對待自己的弟弟。

  一菲和一楠迥然不同。她不但不幫著一君而且她還帶頭欺負弟弟，讓弟弟為她多做事情。

  矛盾也就出現了，隻要一楠和一菲在一起，他們這些孩子往往玩的並不開心，因為他們這些孩子很自然就會分成不同的兩派。一君每天就是在這兩派人中模棱兩可的混日子，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想和他同齡的男孩子一起玩兒不可能的。因為這些男孩子根本瞧不起人，不願意和他玩兒。對於有些男孩子都跟他在一起玩的時候故意捉弄他，欺負他，打罵他——

  男孩子之所以討厭他是因為他們不喜歡他穿著女性化的衣服，所以，他隻能委曲求全，紮堆於女孩子中間。畢竟那時候還小，他本人也毫未在意。

  和女孩子一起玩兒，對於男孩子而言你還真得有足夠的勇氣，否則——這些精氣鬼伶俐蟲幾天就會將你踢出她們的圈子。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一君絕對是聰明的孩子，他會看人臉色行事，他會做一些別人想不到的事情。對於他身邊的這些女孩子而言，他就是上帝給予他們的眷顧，派在他們身邊的保護神。

  對於四、五歲的男孩子而言，一君還隻是個跟屁蟲的年紀。那時候，他跟誰都是自來熟。但他發現，人與人的交往，人與人的相處絕對是一門學問。

  小小的年紀，他就比較痛恨那些以大欺小，欺軟怕硬的家夥。

  其實，村子裏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很少在一起玩的。男孩子都比較野，在室外盡做一些危險性的動作，比如：闖關，陸海空，野雞脖子，拿大頂，打尜尜，翻跟頭，過江，彈彈珠等等；女孩子的就很簡單，翻繩，跳皮筋，丟手絹，丟布子，歘旮旯哈甚至於過家家。

  有一個遊戲，男孩女孩都想嚐試：那就是跳皮筋兒。一君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都會不厭其煩的蹲在一邊看他們跳皮筋兒。他們每次跳皮筋兒結束之後，這些個男孩子，女孩子也會發生不睦，發生糾紛，爭執與口角，就是誰玩賴了？誰跳的不好？總之沒有人反省自己跳的怎麽樣？每次爭執不下的時候，一君都會當和事佬，他總會要求所有的人一起玩捉迷藏或者是進行闖關。說也奇怪，這些比他大一點兒的孩子們都願聽他的。因為他的穿著打扮太另類了，太吸引人的眼球，不管是誰見到誰都想笑。一君卻滿不在乎。更有意思的是，他特別願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展示自己的才能——他愛背古詩，人們也願聽！

  有不少人都說他是顯擺，但更多的人都說他聰明，說他的記憶力好，是個“神童”。事實也正是如此，隻要是有人在他耳邊讀幾遍同一首詩，一君就能背下來，而且一字不差。

  村子裏還有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叫作陶發明，他總是對誰也不服氣。隻要他見到一君和他的這些女同學在一起，他就羨慕嫉妒恨。於是乎也就故意找這些女生的茬。

  為了解決矛盾，他第一次提出來要以文會友，和眼前這小毛孩子比一比誰的記憶力好？要求是：十分鍾之內背會兩首五言絕句。

  爭強好勝是男孩子的天性，也是雄性荷爾蒙激增的主要原因。那個年代的人們也都充滿了好奇心，都認為這事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孩子再聰明也不會有那麽好的記憶力。事實證明，一君的確是個神童，記憶力也非常的好。通過那場比賽他也贏得了榮譽，從這一刻起，他被村裏人公認為神童。

  崔一君根本不認為自己是聰明的，聰明的人不可能做糊塗的事，愚蠢的事，而他本人就常常做這種事。

  我們小的時候玩的東西少，玩兒的東西都是一些簡單的東西。我們玩兒的這些東西都需要大夥兒一起齊心協力共同配合呢，相互之間還是能增進友誼的，而且隨時隨地都可以玩兒，隻要是場合夠大。根本不像現在孩子玩的那些東西，又傷神又傷眼睛而且容易造成孩子抑鬱症，脾氣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