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華清閣
作者:小阿萌嘰      更新:2020-12-11 07:32      字數:2122
  昏黃的一盞燭光,顫顫巍巍的照亮了寧嬌的屋子,把寧嬌孤單的影子投射到有些發黃的牆麵上。

  破敗的門窗被窗外的風聲吹的簌簌作響,“嘩啦啦”的聲音在格外靜謐的夜晚顯得尤其突兀。

  寧嬌裹著一床從櫃子裏找出來的棉被,那棉被因為常年放置,露出一股股發黴的味道。

  她坐在床頭,盯著遠處桌麵的上昏黃的燈火發了一會兒愣,蒙上頭就要睡去。

  “咚咚咚”。

  正當寧嬌就要睡覺的時候,屋外不適時的傳來一聲敲門聲。

  她心中疑惑,卻還是披著外衫開了門。

  “薛鍾樓?”

  屋外站的人,正是眉眼料峭,掛著一些風沙的薛鍾樓,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低眉順眼,掌燈的小侍從。

  “這樣的深夜,你讓沈卿卿獨守空房不好吧?”

  見薛鍾樓一抬腿就要進屋子,寧嬌謹慎的闔著房門,隻在外麵探出一個嬌小的頭,抬著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比她高了半頭的薛鍾樓。

  薛鍾樓被寧嬌這般挪揄,也不氣惱,他揉了揉額頭的太陽穴,輕聲說:“今日下午的確是父親不對,我這次來,是看看你住的是否習慣。”

  “真的是有勞薛少爺操勞。”

  寧嬌心中冷笑著,把薛鍾樓二人迎進了屋子。

  屋中雖說幹淨,但是處處都透漏著一股子黴味兒,窗戶上的窗紙都破了個大洞,床幃上的灰塵一抖落就能掉下一層來,連手邊本來是明黃色的桌布。已然變成洗的發白的淡黃。

  “這——屋子怎麽這般破舊?”薛鍾樓環視一圈兒,心中不悅,皺著眉頭,一手拽下床邊陳舊的窗紗。

  那窗紗脆的像是一張紙兒似的,兩隻手指隻輕輕一捏,就碎成了齏粉,紛紛攘攘落在地麵上。

  “所以我才感慨,真是有勞薛少爺操勞啊——故意讓下人給我安排這麽一間屋子。”

  寧嬌雙手環抱,依靠著發黃又有些發潮的牆壁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薛鍾樓。

  “我安排的?”薛鍾樓困惑的抬頭解釋,可是這件事在心中一轉就明白其中是怎麽回事,“定是下人仗勢欺人!”

  “既然做了,承認了就是,沒必要在我的麵前惺惺作態。”

  寧嬌無所謂的抖抖肩膀,她對是誰安排的並不在意。

  “既然看都看過了,那就請回吧。”寧嬌一邊說一邊就把薛鍾樓和侍從往外趕,“想必您嬌滴滴的美人兒還在等,良辰美景,可勿要傷了美人的心。”

  薛鍾樓陰沉著一張臉,一手按著寧嬌正要關上的房門,身子卡在房門的中間。

  寧嬌被薛鍾樓的聲音驚得一個激靈,她瞪著一雙眼睛,雙手死死的按著屋門,示威似的對薛鍾樓警告:“放手!”

  薛鍾樓的手硬生生的夾在中間,他的眼睛明亮的嚇人:“那我給你再安排一個住處。”

  “隨你,你先放手!”寧嬌有些急,敷衍的回答,心中期盼著薛鍾樓能快些離開。

  薛鍾樓靜默和寧嬌對視一會兒,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把少奶奶的院子,安置到華清閣去。”

  “可是,少爺,那時離您最近的屋子,老爺說,是要留給正妻的——”侍從在一旁支支吾吾的,沒敢動作。

  “寧嬌是我薛鍾樓的妻。”薛鍾樓言語之間一如覆上一層霜雪,他的麵色掩蓋在濃稠的夜色中,讓人看不清喜怒,“我要如何,容不得你在這置喙。”

  “是是是——”那侍從們嚇得連連顫抖,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匆匆磕了幾個頭就下去了。

  寧嬌詫異的挑挑眉頭,她一直以為是薛鍾樓的原因,自己才住在這個破落的小屋子裏。

  眼下看他的樣子,倒也不像是故意安排。

  *

  “什麽?你說寧嬌被鍾樓安置在了華清閣?”一處清幽的院子裏,傳出一聲不大的卻是尖銳的驚呼。

  “是的,二奶奶。”一旁的小侍女瑟瑟發抖站在一邊,沈卿卿這人在薛鍾樓的麵前柔柔弱弱的,可是對待下人卻從來沒有像看上去的那般好說話。

  “寧嬌!”沈卿卿抓起手邊的杯子,想要擲在地麵上,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長吸一口氣,安耐著心頭想要狠狠給寧嬌兩個耳光的衝動,卻突然笑著,一邊驀然轉換成一副和顏悅色的臉。

  她撥了撥垂在潔白耳垂邊的頭發,溫柔的如同一池春水。

  “姐姐是妻子,我隻是一個平妻,姐姐本應受到這般待遇。”

  她嘴上說的這般得禮,可是手心卻被銳利的指甲掐出好幾道長長的紅痕。

  寧嬌一路背著手,跟著薛鍾樓亦步亦趨的去了華清閣。

  華清閣不愧是離薛鍾樓最近的院子,無論是亭台樓閣還是花草鳥魚,皆是分布的錯落有致,富麗堂皇,和自己剛剛住下的院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個院子怎麽樣?”薛鍾樓親自掌燈,二人在華清閣的牌匾麵前站定。

  寧嬌無所謂的聳聳肩頭:“不用對我這麽好,我不是好騙的小姑娘,從來不吃你討好的那套。”

  “畢竟是薛家虧欠的你。”薛鍾樓把手中的燈遞給身後的侍從,“知呀”一聲,推開了古樸的木門。

  寧嬌一邊向裏麵看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對他說:“我說過,我來薛家就是為了查明爺爺的死,不用這種物質來討好我。”

  “我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全都在我自己的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薛鍾樓卻恍若未聞,手指摸索著在大拇指上透綠的翡翠戒指,後退一步對寧嬌簡單的頷首:“那就不打擾少奶奶休息。”

  話音未落,薛鍾樓就帶著身後一眾的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華清閣。

  “簡直是有病吧?”寧嬌望著薛鍾樓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

  她今日說了多少的冷言冷語,除了自己破敗的屋子惹得他震怒之外,自己的話對他竟然不起一絲的波瀾。

  還深夜來特意給自己換了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