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落在寧暖身上的眼神，確實存在很明顯的異常。

  偌大的婦產醫院名譽院長辦公室裏。

  商本琛翹起一條大長腿慵懶而坐，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度讓他看上去就很不好相處。

  尤其他還蹙起一雙濃黑劍眉。

  冷冽中透著幾分不耐，顯然是不喜歡這種處理事情的方式。

  以商北琛的做事風格，向來是吩咐得力幹將過來處理，他不想知道過程，隻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下屬匯報的口頭結果，或是書麵報告，看起來會更一目了然。

  可是，寧暖想要親自來問。

  商北琛二話不說，推掉公務上原定的其他重要行程安排，親自陪她。

  從來不習慣等待答案的男人，此刻雖然背部閑適地靠在沙發後背上，可他五官生得十分冷硬，顯得很不好說話。

  盯著那院長的眼神再稍微銳利一些，無形中就給了別人很大的壓力。

  好像院長再不說實話，就要大難臨頭。

  這院長之位，恐怕從今日起也就做到頭了。

  “你叫暖暖，是吧。”院長笑著繼續打量寧暖，終於開口。

  “嗯，院長您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寧暖點頭，意外的道。

  院長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直視著寧暖和商北琛，慢慢的，才又說：“我當然記得你……因為你的小名，是我當年的一個同事給你取的。”

  小名？

  寧暖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小名。

  難道……就是院長剛剛說的“暖暖”兩個字麽。

  院長似在回憶什麽，感歎的說道：“這件陳年舊事，嚴格來說，跟我並沒有什麽關係，我也沒有參與其中……隻是後來，我的那位舊同事，臨終前，她告訴了我這個秘密。”

  這個秘密，想必就是跟寧暖有關了。

  寧暖眸子緊了緊。

  從寧暖坐在那裏說明來意開始，院長就忍不住把寧暖從頭打量到腳。

  最後到現在，院長就直勾勾地盯著寧暖白皙姣好的臉蛋。

  商北琛的坐姿，亦是從霸氣慵懶，直接轉變成了嚴肅蹙眉，銳利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那位院長。

  院長娓娓道來的說起。

  “那年冬天，你出現在醫院裏的時候還很小……小的甚至還不到六斤重！”

  院長話音一落，寧暖就皺了皺眉。

  院長淡淡的笑著，滿意的看著寧暖如今好看的麵頰，“二十多年過去了，你從一個不到六斤重的小家夥，出落得漂亮健康，看上去……也有了一個好的歸宿。”院長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神情威懾力極強的男人。

  商北琛聞聽這話，表情滿意，但他的愉悅向來不會太明顯，所以看上去依舊冷冰冰的。

  這愉悅淺顯的連一秒鍾都不到，就被商北琛腦海裏構造的寧暖寶寶時期遭遇的一切給冰封住了。

  “二十六年前的那天，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把你扔在了我們的縣醫院。那是二十六年前的小縣城啊……你想想，落後，貧困，哪裏有監控這種東西？找個什麽線索都找不到，醫院管理的也沒有現在社會這麽正規，畢竟是小地方！”

  說起來這些，院長不停歎氣：“當然了，這些事情，當年的我都不知情，還是我那位同事臨死前告訴我的。據她說，她當年在走廊裏抱起你的時候，發現包著你小身子的那個小被子很薄很薄。怎麽說那都是冬天，她想不通遺棄你的人為什麽不給你多穿點。你的小手被凍的冰涼，小腳也被凍的冰涼，不幸還染上了比較嚴重的肺炎，高燒不退，治療了很久才治好。”

  寧暖聽著，眼睛一眨不眨的。

  誰把她遺棄的？居然大冬天的連厚被子都不給包一個。

  凍死了她，對方良心能安？

  這等於是謀殺了啊。

  不過也是！一個會把她從許靚身邊奪走丟棄的人，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哪裏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