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路邊又停下來一輛車。

  周樂樂風風火火的下車就拎包跑過來，身上羽絨服拉鏈都沒拉，氣喘呼呼的到了兩人跟前。

  看到商北琛和寧暖的臉色，她也沒敢說話。

  林川下了車，站在路邊點了根煙抽。

  商北琛深深地看了寧暖一眼，五官淩厲，下頜線條是前所未有的緊繃。

  男人轉身離開後，周樂樂嚇得要癱倒了一樣！

  扶住寧暖的胳膊，周樂樂說：“正睡覺呢，你家大boss一個消息發給林先生，我就被揪起來了！”

  寧暖有些為剛才聽到的話失神。

  反應了半天，等到周樂樂搖晃她胳膊，她才看周樂樂的臉，消化周樂樂剛才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商北琛叫你過來的？”

  “嗯啊！”周樂樂也知道寧暖心情不好，拿過她鑰匙，幫她開公寓樓大門：“怕你一個人住這裏害怕吧！不然叫我來幹什麽？”

  寧暖仔細回憶。

  在車上時，商北琛一開始確實有拿起手機給什麽人打字發消息。

  原來是發給林川……

  一路坐電梯上樓，周樂樂開的公寓屋門。

  公寓很小，基本全開放式的設計。

  寧暖設計過很多房子，對格局已經麻木，開放式的她還算喜歡。

  兩人放下包，脫了外套和羽絨服，周樂樂去廚房燒水，燒水的時候倚著琉璃台，問沙發那邊的寧暖：“路上我問林川，他說你們……要分手啦？”

  周樂樂問的小心翼翼。

  “嗯……”寧暖臉蛋上沒什麽表情，也來到廚房，給周樂樂找出喝水的杯子。

  周樂樂半天沒說話，臉皮也是緊繃的，眉頭蹙起：“或許……暖暖你學著……自私一點？凡事為自己著想，反正……商北琛也是更願意你在這件事上自私。”

  寧暖笑了笑，眼睛裏開出了淚花似的，她抬頭看身旁的周樂樂：“怎麽自私？我不知道要怎麽自私……你勸我自私一點的這幾句話說的都吞吞吐吐的，這說明，你也認為這件事沒辦法自私。”

  周樂樂垂了垂眼睛，是啊……這不是一般的事。

  水燒好了，寧暖往杯子裏倒，看著冒起來的熱氣，慢慢地說：“這種時候，我肯定不可能撲過去抱著商北琛的大腿，說……讓你爸死吧！反正他那麽大年紀了，還生著病，活著又能活幾年？我不離開你，我要我的愛情和婚姻。”

  周樂樂端起水杯……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確實沒人會這樣毫無人性的去說，這樣去做。

  “那我能借著商北琛的默許，就真的一臉無辜的樣子……沉默的接受他婚禮如期舉行的意思嗎？”

  寧暖說完，捧著水杯喝了很小的一口熱水，隻有跟閨蜜才能傾訴：“那我以後怎麽麵對他媽媽……”

  陸明華是個很好的長輩，倒不會怪她和商北琛，尤其商北琛是親兒子。

  但說到底，心裏會有個疙瘩在。

  家裏有人去世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家裏有人因為這種事去世……想必每個人都很難釋懷。

  南會所。

  宋湛南氣質清雋，俊美的令人恍惚，手上拿著一杯紅酒，倚在那裏閑適地看著不停扔飛鏢來泄憤的某男。

  “我說四哥……這飛鏢盤可是去年世界飛鏢錦標賽冠軍送我的簽名款，獨此一盤，這眼看就要被你射碎了！”

  眼前飛鏢盤是木質的。

  商北琛最後一扔，陰鬱的臉孔盯著那因為最後一扔而中間裂了的飛鏢盤。“醉了。”

  “沃日！真他麽碎了——！”

  宋湛南心在滴血！

  “也不知道能不能修修補補再黏上！你心情不好不回家摟著你女人發泄，來朝我飛鏢盤發泄！這是人幹的事嗎？？您老人家滿身的力氣是不是射錯地方了——”

  商北琛頭疼的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潤了潤喉嚨，接著微微揚起下頜線，薄唇叼著香煙，打火機“嗒”一聲，眯起眼睛點了根煙。

  宋湛南把飛鏢盤摘下來遞給服務員，交代好去維修，就回了他們禦用的這間包廂內！

  好兄弟心情差，他肯定奉陪到底的跟著喝。

  宋湛南抬起眉毛，看沙發對麵上喝酒喝得很凶的男人，勸道：“沒必要世界末日了一樣吧？我能理解四哥你的想法，叔叔為了你好，你含恨接受，父子之間誰欠誰點都心安理得。但說實話，同時我也能理解寧暖，但凡有點良心的女人……也不可能看著叔叔死。”

  商北琛皺了皺眉。

  宋湛南察言觀色，往煙灰缸裏撣了撣煙灰，繼續說道：“就算娶了那位汪小姐，那娶也就娶了，你堅持不發生關係，她還能強了你麽？先把叔叔換出來再說，換肝要盡快，肝源我也給你找到了。等到你一切安排妥當了，就離婚？”

  商北琛咽下半杯辛辣的酒液，喉結跟著滾了滾，猩紅著雙眼，噴出一口濃白煙霧淡淡的道：“身邊一直是同一個人，是一件能炫耀一輩子的事。”

  宋湛南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隻願意身邊一直隻有寧暖一個，不要別的女人加入，哪怕沒感情的權宜之計的婚姻，他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