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低垂著眸子，喃喃出聲：“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婚姻建立在犧牲掉誰這上麵……”

  包廂裏靜默了幾秒鍾。

  幾乎是靜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所以呢？”

  商北琛問出這句話後，沉默了兩秒，起身，邁開長腿走向她的座位。

  每走一步，男人的雙眸都要跟著暗沉一個度。

  兩人的距離本就很近，他很快就把她的椅子轉了過來，低頭，雙手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把她圈在了視線內。

  男人嗓音低啞的朝她問道：“訂好的婚期，取消？我們不結婚了？”

  寧暖抬頭看他，從他的眼神裏讀到了憤怒。

  商北琛的氣息籠罩著她，無形中讓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她呼吸都很困難。

  下一秒，他稍顯粗糲的大手握住她的肩，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麵頰上，嗓音似有千斤重：“我不想犧牲誰，給我一點時間，隻要一點就好。”

  他都這樣說了，寧暖還能說什麽？

  寧暖不知道商北琛懷揣著的是什麽心情，總之，她是在食不知味的狀態下吃完了這一餐。

  午後，她回家陪佑佑。

  依然是心不在焉的，不在狀態。

  霞姐抱過佑佑，勸了一句：“暖暖，身體不舒服就上樓去躺一會吧。”

  “我沒事。”寧暖沒去樓上休息，也沒繼續陪佑佑玩耍，隻是坐在那裏，整個人放空著在靜靜發呆。

  次日，商北琛出差去了帝都。

  寧暖本來想跟著一起，但商北琛可能怕她真的跟著，所以在她還在睡著的時候，就離開了。

  如果沒有商北琛帶路，她甚至連商啟正關在哪裏都不清楚，更別提順利見到。

  隨便吃了一口早餐，寧暖就出了門。

  保鏢把她送到了南會所。

  一樓靠窗的接待區域，服務員送上現磨的早間咖啡，寧暖端起來抿了一口，宋湛南就走了下來。

  他才一坐下，就有人把早餐給他送了上來。

  宋湛南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不忘跟寧暖客氣的打招呼：“四嫂。”

  就連平時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習慣了的宋湛南，也收斂了許多。

  這裏麵有多少是聽說商啟正被抓的成分影響在？

  “商北琛的爸爸被抓了，這件事你知道吧。”宋湛南一定知道，寧暖是這樣認為的。

  林川為商北琛馬首是瞻，想從他口中套出什麽真話來……基本不可能。

  宋湛南也為商北琛馬首是瞻，但宋湛南跟林川性格脾氣大不一樣，林川穩重的異於常人，加上草根出身，靠的是智慧爬上來的。

  宋湛南他們這種富家子弟，精明占了一大半，另一小半便是出身好加成。

  站在兄弟的角度，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宋湛南給的答案，肯定跟林川那種商北琛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的，不會一樣。

  果然，宋湛南手上的烤麵包片沒往嘴裏送，整個人頓住了，垂眸思忖了幾秒，才看寧暖，點了點頭：“知道。”

  說完，宋湛南繼續低頭吃早餐。

  “我搜了一圈，沒看到有任何的消息報道這件事……抓人，總得有個罪名。”

  寧暖聲音很輕，語調也很緩慢。

  就像在閑聊。

  宋湛南“嗯”了聲，每一句話，都是深思熟慮過了才說出口：“商叔叔年輕時雖然沒有投身父輩的事業，但他把公司經營的也很好。商人，尤其是成功的商人……沒有哪個人是傻白甜，這你應該知道。”

  寧暖自然是知道的。

  “任何事業，都有它的一條生物鏈在。成功商人所身處的世界，那條生物鏈更加錯綜複雜。這個社會上，爬的高的那些人，沒有誰是清新脫俗的，商叔叔亦如此……”宋湛南隱晦的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