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洗手間。

  裴歡把手機開了免提。

  宋湛南在她進洗手間之前拉住了她，叫她進去後跟他通話，然後把手機開免提。

  裴歡猜，宋湛南是想替商北琛聽聽寧暖跟蘇千星在背後說了什麽吧。

  現在裴歡看蘇千星有些不順眼，畢竟是寧暖的情敵啊，哪怕蘇千星剛才什麽也沒說，還替朋友道歉，那也是看著不舒服。

  洗手間裏原本有人，經過剛才一番鬧劇，現在都走了，隻剩下她們三個。

  蘇千星埋頭站在水池那裏洗手，水流不大，嘩啦啦的流下來，她手僵住了一樣也沒怎麽動，儼然是哭音：“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們……那些話太荒唐了，我跟……跟商北琛什麽關係都沒有了，電話沒有打過，消息沒有發過，沒有騙你……”

  稱呼從“北琛”變成了連名帶姓的“商北琛”。

  聽著可真的太委屈了，好像她這個現任斤斤計較，逼得前任可憐到這個地步。

  博大精深的語言一句句的進入寧暖的腦海裏。

  蘇千星說她跟商北琛什麽關係都沒有了……這是不是說明，兩個人以前有過關係？

  如果沒有過一段過往，那蘇千星應該說“我跟商北琛什麽關係都沒有。”

  加了個“了”字，意思直接變成了不一樣。

  寧暖去烘幹了手，看著手背淡笑的說：“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相信你們之間現在清清白白的，如果真有點什麽，他哪敢過來跟我們坐在一起吃飯，對吧。”

  蘇千星抬起頭來，睫毛上都是淚珠，“你沒誤會就好……”

  “嗯，不會誤會的，身心不幹淨的男人不是商北琛這種毫無顧忌的做派。”

  寧暖把手翻了個麵繼續烘，喃喃道：“他知道我很黏他，一看到他我就眉眼帶笑，眼睛裏有星星，忍了再忍才能忍住不往他懷裏鑽……再縝密的男人，也不可能同桌上應付好兩個女人，而且……他對我這麽好，哪怕對你有萬分之一的那種心思，也不會讓你直視著我們秀恩愛，否則他把你看得該有多低賤啊？”

  蘇千星同意的點點頭，“是啊……他是個很完美的好男人，成熟穩重，對人總是不近人情的冷漠態度。”

  “還好吧……其實他也有不成熟，不穩重，很幼稚的時候，冷漠我也看不出來，相反他還很黏人……比我黏他的時候還要黏我。”

  蘇千星洗好了手，半晌，才輕聲的道：“想象不到……他居然也會黏人，你們好恩愛，我也要找個人戀愛才行。”

  話裏話外很避嫌。

  寧暖挑不出什麽刺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專門處理男女和第三者關係的法庭，把蘇千星送上被告席，再厲害的律師也挑不出蘇千星的一條罪證。

  清清白白，人家都說了要找個人戀愛……更是撇清了對商北琛沒想法的這個事實。

  一些她和商北琛以前有關係的話，也都是那個叫林萱的說的。

  蘇千星從頭到尾一個字沒說……

  沒什麽其他話說，寧暖就順著蘇千星的話道：“男女都一樣，戀愛後會有很大的變化，無論常年養成的生活習慣，還是刻進骨子裏的脾氣秉性，都要被對方磨平，甚至擊碎，我沒什麽好挑剔的，畢竟他那麽好……就是希望兩個人吵架拌嘴的時候，錯的一方一定要臭不要臉的賴著黏著對方，就總有破冰和好的時候，他可能就記住了我的話吧……所以每一次摩擦都會讓他變得更加黏人……”

  洗手間外，宋湛南捂住嘴笑，最後還是忍不住：“哈哈哈哈，真的還是假的，四哥你怎麽黏人的？我昨晚應該在你家安個隱形攝像頭的，這樣我今晚就可以看你怎麽哄女人的了……”

  商北琛 ：“……”

  “……那難不成四嫂撒謊的？那我真服……女人爭風吃醋起來說瞎話眼睛都不眨的麽。”

  ……

  蘇千星先離開的。

  寧暖從洗手間出來後，拉著裴歡的手說：“裴歡還有很多東西沒買，我們可能要接著逛一下午。”

  宋湛南聞言皺眉：“裴歡，對了，你下午怎麽沒回去上班？”

  裴歡一曬：“我今天休息啊。”

  宋湛南：“……”

  商北琛的視線一直落在女人的臉蛋上，可她沒看他一眼。

  男人歎息的把她臉蛋扳了過來，“那你繼續逛，讓孟娣跟著你，晚上不管你在哪裏，我接你回家。”

  寧暖點點頭。

  商北琛這才放開了她。

  其實寧暖也沒怎麽逛，很快就偷偷回公寓了，洗了個澡，窩在沙發上 ，哪怕看最好笑的綜藝也笑不出來。

  所有的笑容都在跟蘇千星相處的過程裏強撐著透支完了。

  商北琛打電話給孟娣的時候，得知寧暖回了公寓。

  男人回來時晚上八點多，天黑透了，外麵一片漆黑寒涼，他身上也難免帶了一股寒冽之氣。

  寧暖埋頭在沙發裏，沒有睡著。

  商北琛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脫下大衣放在一旁，蹲下身，單膝跪地，把她身子扳了過來，拇指摸了摸她柔嫩光滑的臉蛋，愛不釋手的輕聲問：“餓不餓，我給你做晚飯？”

  寧暖順著他的動作轉過身體來，麵對著麵，淡靜的麵頰上卻沒有什麽表情，卷翹的睫毛動了動。

  小女人不言不語，眼睛也空洞……

  男人嗓音低啞異常，好像幹裂的沙，又透著幾分討好的味道，把她抱了起來，哄道：“怎麽不理我，嗯？”

  偌大的客廳，兩人在沙發上。

  商北琛把她抱著擱在腿上，嬌小身子被他禁錮在懷裏。

  男人低頭，就要吻她的唇。

  她把臉別開到一邊去，沒讓他吻。

  他手指扣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蛋扳了過來，深黑的眸盯著她氣呼呼的白淨小臉，拿起進門後隨後擱在沙發上的手機，利落地撥了個號碼出去。

  開了免提。

  響了幾聲，林川就接了電話，“商總。”

  男人強硬的吻了她的脖子，涼薄的唇貪戀她脖子裏的溫熱和柔軟，用力在她肌膚上嘬了一口，弄出痕跡來。

  在她兩手抵抗的小小力量下，方才離開她，性感的喉結都跟著滾了滾，啞聲朝手機那端吩咐道：“去跟宋湛南要手機號碼，把今天惹了寧暖不高興的女人叫來，還有那個商場裏惹她的，再派兩個人去老宅，把蘇千星和她的物品一起打包，送她出京海市。”

  “……”寧暖無語的回頭過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