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看向櫃姐，臉上沒有一點不開心，有的隻是淡漠和微笑，“你一定是隨隨便便就買得起的？”

  聽著像在誇她，可怎麽感覺很諷刺，櫃姐抿唇一笑：“那是當然的，起碼我每天上下班從來不坐公交車。”

  寧暖哂笑，“我不管你上下班坐什麽車，是爬是走，現在過來給我服務，OK？”

  臭臉櫃姐眯起眼睛看寧暖，眼睛眯起的縫隙裏都滿滿的是嘲諷。

  她覺得寧暖肯定是沒認出來自己，否則，不會還這麽雲淡風輕，畢竟當年大家把她堵在學校廁所從她兜裏搶錢的時候，她可是很容易就炸毛的，為了她媽不為她操心，又隻能忍。

  現在這個寧暖，卻不管怎麽激怒麵上都很淡定，難不成多年不見還轉性了？

  “想叫我給你服務？嗤，怎麽，來大城市當了幾天婊一子，就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從初中起就被她欺負的女生，現在讓她去服務？嗬！反了天了！

  “我沒看錯吧——”不遠處傳來一道略微詫異的嘲諷女聲，由遠而近，“寧暖？你來這裏幹嘛，蹭護膚品用？這個牌子隨便哪一支護膚品都要好幾千甚至上萬，頂你一個月甚至兩個月的薪水了。”

  寧暖轉頭看去。

  寧純腳上是白色的漆皮過膝靴，包臋的豹紋短裙，上身搭配黑色圖案T，商場裏熱，她外套也沒在手上，但這種天氣，再怎麽追求一個美麗動人，也不可能不穿外套。

  應該是有同伴一起來的，在給寧純拿著外套，隻是，周圍倒也沒看到寧純以外的其他人。

  寧純坐在另一個黑色皮質椅子上，雖然在笑，可表情惡狠狠的，“寧暖，你是很想要那支遮瑕嗎？這樣，你給我朋友道歉，我就大方的直接送你一支。”

  兩個朋友被警察抓走，牽出十年前舊事，害得不少人進了局子，寧純沒少遭朋友埋怨，這口氣她一直在心裏憋著，還不都因為寧暖？她才會被父親趕出家門，斷了錢花，現在碰到，怎麽可能不出這口惡氣？

  寧暖理都沒理她。

  跟櫃姐交流的同時，寧暖也在跟周樂樂聊天，周樂樂下午要去看望一個女性長輩，打算來商場選禮物，得知寧暖在買遮瑕，也就過來了。

  正在問寧暖要地址呢。

  “小爽，給我試試那支遮瑕。”寧純被無視，也不生氣，紅唇一張一合地對櫃姐朋友說。

  小爽？

  寧暖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浮現出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過往多年的生活裏，有些名字是刻在寧暖腦海中的，比如這個“小爽”……

  被叫小爽的櫃姐這就去拿了遮瑕給寧純試。

  前幾天在小姐妹群裏，寧純發了一張寧暖的照片，所以櫃台小姐剛才一下就認出了寧暖的臉。

  其實挺多年沒見，有點不敢認，她還是打開群聊用照片對比了一下。

  當年的小可憐蟲如今落落大方，五官好看，眉眼不管分開還是組合在一起，都漂亮的沒話說，人還是嬌軟的模樣，可那股嬌軟，也不同於當年，反倒顯出幾分骨子裏不易察覺的貴氣和清媚。

  嗬，一個土大款和村婦生出來的女兒，怎麽可能貴氣？可能就是會打扮，要是穿上寧純那身衣服，妥妥的也化身夜店玩咖，什麽氣質貴氣都絲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