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麵前儼然是笙兒！當初被林若欺負了薊芙蕖去領回院子的姑娘，這丫頭還有幾分羞澀，如今見了她，手足無措。

  “我……王妃恕罪！我……”

  薊芙蕖假裝嚴肅的模樣，“好啊，私闖民宅！膽子不小啊，嗯？”

  笙兒立馬跪下來，“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看她是真的被嚇到了，薊芙蕖連忙將人扶了起來，心中也猜到了幾分，把人帶到自己房間仔細詢問。

  這才知道院子裏的幾個人都很擔心自己，所有集資為笙兒贖了身，這丫頭不知道自己在哪，就去刑部那邊蹲著。

  直到前兩日見自己出了刑部之後，來到這個宅子，又恰好遇見黎月選下人，就偽裝混了進來。

  “傻丫頭，王府條件那麽好，何必呢？”

  “可是笙兒就是想跟著您，姐姐們也很想出來，隻是我們的錢隻夠一個人贖身的，實在沒辦法。”

  薊芙蕖抱著胸挑眉，“合著這一個名額就給了你？果然年輕是資本，這些人平日裏嘴上不饒人，卻是一直照顧你這個妹妹呢。”

  笙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姐姐們都很好的，昨日我已經寫了信去，王府的侍衛也願意幫忙，應當快收到回信了。”

  “哎！你們這樣我可怎麽放心啊？”薊芙蕖抬頭看看天色，“罷了，先換身衣服隨我出去一趟，回來之後再為你安排旁的事務。”

  兩人打扮一番，薊芙蕖路上說了一些聽月宅的事情，笙兒很懂事地沒多問，隻是靜靜聽著。

  腳步停在風雨樓門口，如今這身打扮是男子模樣，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行頭，今日來就是為了打聽殿試的情況。

  笙兒對她的崇拜就如同最初芙蓉一般，薊芙蕖已經適應了，小二也沒看出來她是誰。

  “客官幾位？”

  “兩位，要上間，隨便上些酒菜，不要人打擾。”

  話畢，薊芙蕖盯著小二，後者猶豫了一下，立馬笑開了，“好嘞客官樓上請，貴賓房小人引您去。”

  這風雨樓一到重要的時候就會爆滿，根本不會有剩下的房間，連大廳都沒有多的位置。

  但上間三個房是隻有身份夠才能進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上間的存在，在二樓的盡頭有個小樓梯，算不上三樓但是比二樓要高一點，那裏的三個房間擺設比其他房間都要好。

  薊芙蕖這樣的打扮是不能用身份了，但是知道這房間的存在本就不是一般人，後麵加一句不要人打擾，小二也不傻。

  跟著小二來到上間，薊芙蕖看著姣好的裝潢，心疼地想，這些可都是自己的銀子。

  小二把人送到了之後就關上門離開了，剩下笙兒和薊芙蕖在裏麵。

  笙兒看著這個房間，瞪大了眼睛，“這房間得多少銀子啊？太豪華了吧！”

  “是啊，都是銀子呢，不過今日是殿試的日子，人太多，隻有這裏能待的下了。”薊芙蕖無奈地攤手。

  “所以……我們今日來到底是要做什麽？”

  薊芙蕖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水，“等一個人，或者說，等一個消息。”隨後眼神示意笙兒也坐下來喝茶，並伸手往對麵茶杯倒滿了水。

  笙兒跟著薊芙蕖倒是也不拘束，想來是聽月宅那邊交待的，姐妹相稱不會有很多的生疏。

  就這樣坐著，不一會兒，小二上了菜，兩人吃了還不到一半，樓下突然一陣喧嘩。

  薊芙蕖挑眉，“熱鬧來了”，接著放下筷子起身，輕輕掀開窗戶往下看，這是個斜著的窗戶，上麵能很清楚地看見下麵，但下麵的人抬頭卻看不見窗邊人的樣子。

  樓下是許多秀才模樣打扮的人湧進來，一看就是剛參加完殿試的，但人實在太多，隻有幾個空位置。

  “讓開！給本公子讓座！”

  林瑾的聲音傳來，薊芙蕖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身後的笙兒卻是眉頭緊皺，這個壞家夥不知道又要做什麽了。

  小二見林瑾進來，連忙過去解釋，應該是說人太多什麽的，隻見他不耐煩地把人推開。

  “過幾天放榜就是本公子入官的時間了，你們這些人都在本公子腳下，還有什麽好囂張的？”

  臉上帶著自信與不屑，掃視了方才坐下的幾位書生。

  讀書人哪能受不了這份侮辱？於是一個書生就站起身來，“說這話也不怕笑掉了大牙，君子愛人，小人強迫人，你這般人怎能入朝為官？”

  這話說到大家心坎了，跟著幾個書生也應和，“就是，你這樣的都能做官，那乾嶽國未來豈不是岌岌可危？”

  林瑾見這架勢，心中不滿，“閉嘴！就憑你們幾個窮秀才，也配與本公子相提並論？沒見識的東西！”

  接著啐了一口在地上，小二見這情況，又上來阻攔，勸說無果，林瑾直接將氣撒在小二身上，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小二被甩出去好遠，這下可是惹了眾怒，哪有來吃飯還打傷店員的、京城雖然紈絝子弟多，但也隻是經常去花樓，這教養這方麵很少有林瑾這般行徑。

  畢竟動手欺壓在公子哥的圈子裏也算是挺丟人的事，本就是身份背景強悍的人，若是與人動手是失了身份。

  這種小人行為大家都很不恥，林瑾算是踩雷了。

  在樓上看著的薊芙蕖笑出聲來，與一旁的笙兒解釋，“像他這樣的人，出了殿試定然忍不住炫耀，這裏是最好的去處，但今日人多，他必會惹事，這下刑部就有理由扣押了。”

  “所以姐姐是算好了的！好厲害啊！”

  看著小丫頭崇拜的眼神，薊芙蕖也被感染了，摸了摸她的頭發，轉身帶著她去觀察所有人的情緒狀態，這些微表情知識也不難。

  終於，這場鬧劇以林瑾被“請”出去為終，薊芙蕖剛想去抓他的時候，走出來看見街上夜冥淵的身影。

  夜冥淵輕拍林瑾的肩膀，似乎在問他殿試結果怎麽樣，後者說了些什麽，兩人一起回府了。

  是來接他的？可是明明當初不是這樣的啊，最開始很排斥林瑾的人可不就是夜冥淵？怎麽如今什麽都變了？

  轉念一想，也是，連林若都能成為他的情人，也沒什麽不可能的吧，大概是愛屋及烏。

  笙兒在後麵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見薊芙蕖自嘲地笑，心疼的不行，卻又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