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這種情況下去，崇越國滅亡也是早晚的事。

  隻不過，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十分難搞的人，那就是夜淩。

  他現在已經出宮了，夜落一直派人都沒有找到，更別說算計暗殺之類的。

  自從那次暗衛跟丟了人，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薊明朗當然也知道了這個情況，不過他也不知道夜淩到底在哪裏，因為他派出去的人也沒有找到。

  “回丞相，小人有一個發現。”夜冥淵沉聲道。

  “哦？說來聽聽。”薊明朗把手中的書放下，笑容盈盈的說。

  “張姨娘貌似在夜淩離開之後也不見了。”

  “張姨娘？”薊明朗一臉迷茫，似乎沒反應過來張姨娘這個人是誰。

  “夜淩公子正是在張姨娘身邊長大的。”夜冥淵低聲道。

  “哦，想起來了，最近記性越來越不好了。”薊明朗笑著搖了搖頭說。

  “她估計是同夜淩一同離開了吧。”

  “丞相為何會覺得是皇上下的毒？”夜冥淵問道。

  “為何不是他？他現在如此對我，難道不是想下毒毒死我，他好理所當然的管理嗎？”薊明朗冷哼一聲笑著說。

  “小人倒覺得不是他。”夜冥淵笑著說。

  “嗯？說來聽聽。”

  “一來，若是想名正言順的管理，他現在已經是了；二來，小人曾經不經意間問過，對丞相您是什麽想法。”

  “他怎麽說的？”

  “他說確實恨您，不過如果您將權力完全給他，他也不會做什麽，小人又問了，若是不放權呢，他說那就直接強製。”夜冥淵笑著說。

  “所以你覺得本相應該放過他？”

  “不，丞相！中毒這件事皇上知道，但下毒之人可能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你這說來說去，是想表達夜淩給本相下的毒？”薊明朗道。

  “丞相您全都清楚，小人就不好多說了。”

  “說來本相才是可憐人，養了兩個孩子十幾年，竟然比不過區區一個皇位。”薊明朗歎了口氣不再說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夜冥淵早已習以為常，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多說，直接翻身一躍，離開丞相府。

  他這邊計劃順利進行，薊芙渠也十分順利，若論掌握一手消息最快的，那必然是她了。

  想起來剛來的時候，憑借著一手好廚藝，加上時不時關心，和金錢資助，張姨娘身邊的丫鬟早早的就被她收買了，不過是成為好朋友的那種。

  現在她們動不動就會通信，信上大部分就是她吐槽張姨娘的行為，或者是又看上了那個小侍衛，薊芙渠總能適當的趁這個機會套問一些情報。

  進行到現在，就差一網打盡，一舉擊倒崇越國。

  而外麵的百姓越來越不信任朝廷，甚至編排一些戲曲來嘲笑當今皇上，崇越國走的人越來越多，薊芙渠見情況越來越好，連忙和夜冥淵商量好，寫信給夜塵銘。

  信上說，現在離開的人越來越多，正是接納的好時機，需趕緊下旨，若是這三天回乾嶽國的人，照舊享受乾嶽國的福利和庇護，但後麵若是想離開，必須交五十年的稅收。

  不知不覺就快了春節，天越變越冷，好幾次都是下一整夜的雪，起床的時候，雪總是會埋到薊芙渠的膝蓋處，所以每次都是夜冥淵背著她去廚房的地方。

  如今附近小國一直騷擾，宮裏的支出也隨著溫度變冷越來越大，國庫慢慢開始空虛，夜落下旨開始增加稅收。

  這樣一來，形成了惡性循環，本就已經沒有棉衣穿沒有熱飯吃的百姓，一下子沸騰起來，收拾東西帶著一家老小離開崇越國。

  “皇上，最近崇越國流失人口愈發增加，怕是......”有懂得局勢的大臣站出來，想挽救這種情況，卻又怕夜落生氣。

  “人口流失是正常的，卿多慮了，越是這種時候，更不能自己嚇自己。”

  自打親自處理國事以來，夜落身邊多了許多敢於直言的大臣，比薊明朗那時候好了很多，但又因為他脾氣的原因，很少在他對立麵。

  對自己的看法自信很多，夜落覺得這個崇越國在他手裏，會比先前好得多，也就自然而然不會往壞處想。

  那大臣歎了一口氣，退回去，後半句也被堵在胸口。

  這個早朝讓許多大臣也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待在這京城到底對不對，當初是為了百姓才入朝為官，在薊明朗手裏驚心膽戰，如今夜落也不清醒。

  而夜落雖然自信，為了自己的話能更有說服力，還是讓夜冥淵派了侍衛去查看情況。

  自己在書房為下一步計劃做打算，這時候本就繁忙，各種事宜都碰在一起，會有很多力不從心的地方。

  夜落就讓夜冥淵像從前那樣隨時跟著自己，方便討論一些問題。

  門外傳來腳步聲。

  “皇上！”，是之前派出去的侍衛回來了。

  夜落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裏還是覺得與自己想的沒差別，就輕應一聲繼續看奏折了。

  “京城已經沒什麽人家了，北門那邊一直有往外的人，如今整個崇越國也就宮裏人口多一些，屬下路過侍郎家的時候看見丫鬟在往外趕了。”

  “什麽？！”夜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而夜冥淵卻是清楚地知道，百姓流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甚至比他描述的更為嚴重，可能宮裏人手也少了許多。

  “據屬下了解，崇越國一小半的人已經離開了，特別是京城，因為上次皇上征兵，還有最近這次賦稅，百姓大都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朕辛苦操勞都是為了這百姓，他們為國做這麽一點兒貢獻都覺得承受不住？”夜落失聲，覺得太過不可思議。

  以往都是薊明朗做決定自己隨聲附和，可如今他覺得自己可以獨自處理事務了，又是哪哪都做不好，太無力了。

  夜冥淵剛想上前說些什麽，卻見夜落的身體猛地下墜，立馬伸手接住。

  “太醫！快去喊太醫！”

  一時間這宮裏陷入一片混亂，那侍衛也是急忙去喊太醫，夜冥淵把人抱到寢殿，放在床上。

  周邊圍了好多宮女侍衛，都在看這是怎麽回事。

  太醫過來的時候滿頭大汗，聽聞是皇上出事了，大家都不敢來，最終將他推了出來，心中的恐懼和路上的匆忙讓他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