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臨擺了擺手，又坐了回去，還得等，無聊。

  過了好一會兒，黑雲夜總會外麵都來了好幾撥人了，見這裏不開門，說著話就離開了。

  “小兄弟……你多大啊？”

  “恩……我二十二！”

  古臨謊報了幾歲，免得人家覺得自己小，好欺負。

  女人一聽，笑了起來：“小兄弟很年輕啊。”

  額，好像對四十多歲的人來說，多報幾歲也沒啥用，古臨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又等了一會兒，古臨揉了揉肚子：“那個，這有什麽吃的嗎？”

  女人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這有廚房，你想吃什麽，我可以做。”

  “簡單來點，填飽肚子就行。”

  女人去了夜總會的廚房，半個小時後就端著幾個菜過來了，還有盆米飯。

  “你嚐嚐……”

  古臨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味道不錯，一看就是家庭主婦，在家做飯多年。

  見古臨狼吞虎咽的樣子，女人才放心下來，生怕不合他胃口，待會兒發個脾氣啥的。

  正吃著飯呢，王兵勝迷迷糊糊醒了，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疼……”

  女人趕緊跑過去，看王兵勝有事沒。

  “你怎麽在這？”王兵勝臉色一變，強撐著坐了起來，看著在吃飯的古臨，推了老婆一把。

  “趕緊走！”

  “王老板醒了？”古臨端著飯走了過來。

  “這是咱們的事，沒必要難為我家人吧？”王兵勝心裏開始害怕了，古臨的身手比自己想象的高很多！

  古臨看了他老婆一眼：“我……難為你了嗎？”

  “沒沒沒，老王剛醒，瞎說的，你別在意。”

  “不是，王老板，咱得講理對吧？你欠錢不還，有欠條有手印，我上門討債沒錯吧？”

  王兵勝揉了揉心口：“沒錯。”

  “然後我告訴黃毛，讓他聯係你，結果他找來了你們這看場子的，一進門就罵罵咧咧的，我就動手了，沒錯吧？”

  “沒錯……”

  “還有你，咱倆談的好好的，你給我來了一句要對我不客氣，我才動的手，沒錯吧？”

  王兵勝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了一句：“沒錯……”

  “然後你老婆來了，我問有沒有吃的，她自己主動說去給我做飯，你問問她是不是？”

  “沒錯沒錯，老王，是我自願去的，我不是想著待會等對咱好點嗎？”女人挽著他的胳膊，幫他順氣。

  “你看看，我也沒打她罵她，也沒威脅她什麽，咋又變成我難為她了？這酒錢……菜錢我出還不行嗎？”古臨扒了口飯，飯菜確實不錯。

  王兵勝看了老婆一眼，好像怎麽說都是自己沒理。

  “錢我賠，老婆，把我那張銀行卡給他。”王兵勝咬了咬牙，這次算是栽了。

  他老婆有些猶豫，那卡裏的錢好像比欠正德拍賣行的多不少呢，這太虧了吧。

  王兵勝好像看出了老婆的想法，推她了一下，把卡奪了過來。

  王兵勝在道上混的時間久了，他心裏想的就是，幹這行的鬧到這一步了，哪有欠多少還多少的？你全給他，他都不一定放過你。

  “哎哎哎，你咋回事，別打女人啊！”古臨在一旁說了一句。

  然後把卡接了過來，隨口問了一句：“這卡裏多少錢啊？”

  “肯定夠還的。”王兵勝保證道。

  “還多了好些……”他老婆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

  王兵勝一聽，差點又動手打她，古臨趕緊又攔住了。

  “行了行了，王老板，我就是個討薪的，你欠多少還多少就是了，至於喝你的酒啊，飯菜啊啥的，我都照價賠償，不過你這的損壞我可不賠啊。”

  古臨把碗放在了櫃台上，拿著卡看了一眼。

  “那個，你們倆明天誰跟我去趟銀行？”

  “我去吧。”女人說了一句。

  古臨點點頭，收起銀行卡：“王老板，這老婆娶得多好啊，還不好好珍惜？衝這頓飯的份上，以後有事去拍賣行找我，好使！”

  “你到底是？”王兵勝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不是說了嘛，中州派人下來查喻啟明了，我又和派下來的人脾氣一樣，這你還不懂啊？”

  古臨拿著沒喝完的酒，轉身出了門。

  王兵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中州下來的人就是他啊？

  這條街晚上挺熱鬧的，都是一些KTV、酒吧夜總會、足浴宮什麽的，這個點正好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古臨坐在馬路邊上，喝著酒又開始想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是像王兵勝那樣在賓城這種小地方有個自己的產業，娶妻生子，安穩一生？還是非要拚個命，朝著天都商都那種壓力巨大的地方發展呢？

  想了一會兒，古臨自己都笑了，這個問題以前都是強子想的，那時候去中州的路上，強子就在說自己向往的生活，那時候，古臨是意氣風發，強子是現在自己的模樣。

  可如今呢？自己隻能屈身在賓城，而強子，卻已經去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天都，人生啊，命運啊……

  十幾萬的酒下肚，風一吹，後勁有些上來了，古臨似乎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喝過酒，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喝過，但是偶爾一次，暈乎乎的還挺好的。

  “嗨，帥哥，去玩玩嗎？”

  一輛紅色野馬停在了古臨的麵前，古臨一抬頭，看見車裏坐了個綁著髒辮的姑娘，模樣很好看，但是古臨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姑娘歪了歪頭，也笑了笑，然後就發動車子離去了。

  可能這就是生活的魅力吧。

  古臨起身，沿著這條街開始往回走，看著車來車往，他又在想一個事情，這段時間，他總在打哈欠，想當初自己修煉心法的時候，哪有累的時候啊？可現在真的是變成了普通人。

  “也不知道武堂主說的那個熟人到底在哪？”

  古臨走路一歪一歪的，他其實還可以控製自己走個直線，但是這樣隨意走還挺舒服的。

  “過段時間去上學吧……”古臨有些失落，想起了譚笑衣的話，他雖然那時也答應了，但是心裏總想著自己很快就能遇到那個幫自己恢複的人，可是現在靜下來一想，實在是有點難。

  喝了酒的人，總會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古臨現在還挺喜歡這些莫名其妙的，雖然會有些失落，但是更能看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