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程倒是風平浪靜，林辰毫不客氣，哢吧哢吧折斷了幾根骨頭，看著裏麵烏漆嘛黑的骨髓，眉頭鎖了起來：“果然是屍毒。”

  “什麽意思？下麵有鬼？”張小嫻好奇。

  “不是有鬼，是下麵陰氣太重，這些人是被陰氣侵體而死的。”林辰道，“也就是說，這些人並不是被淹死，而是在被淹死之前，就被水中的陰氣給衝死了！”

  “陰氣還有這功效？”葉飛也有點楞，頭一次聽說，“不是頂多讓人得個風濕病什麽的嗎？”

  “有，隻要陰氣的量夠大就行。”陳雅琴搖搖頭，“還好葉飛們有專業的潛水服，能擋住這水裏的陰氣……要不然，恐怕和他們下場一樣，他娘的，葉飛說怎麽這鬼地方沒見過活人，原來隻要進了漩渦接觸到水，就得完蛋！”

  “葉飛都溺水了，也沒事啊？”葉飛皺了皺眉，葉飛剛被卷進鄱陽湖漩渦的時候，可是嗆了好幾口水的，不還是什麽事都沒有？

  “你體質特殊，跟常人沒得比。你對陰氣的耐受能力起碼比葉飛們強幾倍。”林辰道，“所以你能對很多東西免疫，但碰見萬魂煞這種邪門東西，你對陰氣的敏感會出現異常，不知道是為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那白光是製造陰氣的。”蘇小樂恍然大悟，“明白了。”

  “正相反。”林辰道，“這麽重的陰氣，甚至可以瞬間致人死亡的濃度，隻有瞬間爆發的才有可能，比如萬魂煞爆體而亡……但日久天長存在於此地，卻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片天地間，自有其陰陽循環，單純的強烈陰氣，是不可能長久的。至陰旁必有至陽……陳友諒朱元璋那一場大戰，恐怕也是這種原理，才讓這些東西存留下來，足足數百年。”

  葉飛點點頭，林辰分析的有道理，葉飛作為葉飛們之中最了解那道白光的人，最有發言權，那東西看起來並不像什麽邪門東西，反而讓人覺得有種莫名的寧靜之感。但不知為何，靠近它的人會被束縛住，或者迷惑，這又不像是什麽好玩意了。

  葉飛把葉飛的想法跟林辰說了一聲，林辰皺起眉頭：“你說你靠近不了那東西？”

  “是啊，之前不是說過麽？”葉飛點頭，“那東西好像一直在刻意遠離葉飛，又好像是中間有層無形的屏障，總之葉飛靠近不了，再怎麽努力都不行。”

  “明白了！”林辰似乎想通了某個關節，“那東西的中間，你看清楚了麽？是個廟？”

  “應該是！”葉飛點了點頭，林辰之前把老爺廟的具體樣子跟葉飛描述了一遍，差不多就是那個樣子，大差不差，都對得上號。

  “收拾好裝備，明天全體下水，葉飛帶你們出去。”林辰深吸口氣。

  啊？

  這話一出，葉飛們幾個都愣了，全體下水？

  不是說靠近不了嗎？

  為什麽突然要全體下水？

  “葉飛知道破解之法了，如果沒有意外，葉飛們出的去。”林辰拿出紙筆，在上麵寫寫畫畫，除了葉飛能看出中間是個老爺廟，其他葉飛都看不明白，還有很多奇怪的符號之類。

  葉飛也顧不上麵子了，指了指那些符號：“這些是……？”

  “這些是葉飛們這些天研究出來的，陳友諒的做法方式，陳友諒和朱元璋的法術碰撞，再加上天時地利，和一些至關重要的法器輔助，總之巧合中的巧合，製造出了這麽一個邪門現象，而這些，是陰氣可能的流向。”

  “可能的流向？這玩意能有什麽用啊？順著流向能遊快點兒？”蘇小樂撓撓頭。

  “不是，是根據這些，葉飛們可以判斷出具體的方向來。”林辰用鉛筆敲敲紙麵，“葉飛們得往白光相反的方向前進才行，如果猜的沒錯，白光中的老爺廟，其實是真正出口的倒影，而倒影，是永遠也接觸不到的，所以葉飛才會有那種永遠也接進不了的假象。”

  “葉飛明白了。”莉莎點點頭，“隻要分析一下倒影是如何投射過來的，就可以找到真正的老爺廟，然後從那裏出去？”

  “恐怕沒那麽簡單……不過差不多。”林辰點點頭，把紙給卷起來，“陰氣流向千變萬化，葉飛和陳雅琴這麽幾天，隻推算出來了一部分，這是葉飛們能做到的極限。往後，就得葉飛們自行摸索了。”

  “明天下水？”

  “就明天！”陳雅琴點頭，“檢查好潛水服，下去之後會受到白光的蠱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那東西是會吸引人的，而一直跟著本能走，恐怕會累死。”

  “葉飛靠，這可不行。”葉飛不幹了，“隻有葉飛一個人體質特殊不會被蠱惑，萬一你們到時候全都玩命往那邊去，葉飛一個人也拉不回來你們啊？”

  “沒事，那白光再厲害充其量也就是個物件，可可上次被吸引，完全是因為沒有設防。這點葉飛們早就考慮到了。隻要知道是怎麽回事，也許會受影響，但絕對不會再那麽容易中招，到時候葉飛們直接跟著陰氣流向走，保準沒事。”

  雖然感覺這法子非常不靠譜，而且屬於絕對的鋌而走險，但沒辦法，該來的總要來，葉飛們來到這鬼地方，本來為的就不是平平安安把問題解決。

  遇到這麽多邪門事情，不往鬼門關走一遭，葉飛會覺得事情沒辦利索。

  當天晚上，葉飛們一起再吃了最後一頓飯，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但對葉飛來說，這確實是最後一頓。

  一言不發，葉飛們都沒說話，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麽。葉飛看了看莉莎，她也看了看葉飛，葉飛們隨後錯開目光，繼續盯著麵前的火堆發呆。

  因為怨齧已除，所以晚上葉飛們可以在岸上過夜了，偶爾會有一兩隻僥幸逃脫的，也對葉飛們構不成威脅。用裝了消音器的衝鋒槍幾槍搞定，打不到也會被趕走。

  一夜無話，葉飛們都知道此行的危險性，想說些什麽，但又沒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