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禦風琴麵色複雜地看著空瞳奧火，語氣帶著淡淡的柔軟和不解：“你真呢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說啦隻不過是透支身體嘛，沒什麽的，你看我現在不也是該吃吃該喝喝的，沒事沒事嗬嗬。”空瞳奧火笑嗬嗬地，仿佛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一樣。

  “……”蘭禦風琴沒有再問，但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要弄清楚的，衛蒙陽風語氣平靜地道：“奧火……實際上，我在很多個晚上…那次變形藥劑結束之後，我好幾次，真的，從睡夢中驚醒，就是因為…我夢到了那件事情的壞的結果，你，和風琴……我承認，那時候我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了，但是…我想起來還是很後怕，我當時…為什麽就鬼使神差地找了你，找了你來去拯救風琴，我那時候對你幾乎一無所知，不知道你有什麽能力，但是，我就那麽…向你提出了請求…而你…”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要再說啦，我們隻需要尊重現在現實的世界就好了，那些‘如果’‘可是’之類的狗屁遐想都一邊去吧，現實就是現實，我還活著，風…呃，蘭禦風琴也還好好地…我們都很好的，現在在這裏聊天，吃東西，這就夠了。”

  空瞳奧火心理加快了跳動，剛剛差點叫了“風琴”了，真是的…都是那個夢魘害得。

  蘭禦風琴不知道有什麽反應，因為自己剛剛沒看她…希望她沒看見吧……

  “那麽，現在我們討論一下…關於我的那個夢的事情吧…還有啊，我已經把我的秘密，說出來了啊，你們…也得說點什麽吧，把你們知道的。”空瞳奧火看著二人，道。

  蘭禦風琴眉毛動了動，隨後輕輕一歎，道：“我先來吧……我所知道的……和這座克瑪雅學院城有關…”

  “聽著像是廢話…”空瞳奧火低聲嘟囔道。

  “噗——”蘭禦風琴二話不說豎起一根食指，一小簇火焰冒了出來，空瞳奧火瞬間坐得筆直，神色認真嚴肅，就像是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講的學生一樣，衛蒙陽風無奈地搖頭笑笑，道：“風琴別理會奧火，他這人就是這樣的，你還不習慣嗎？”

  “哼，習慣不了，最好讓他改過來。”蘭禦風琴收起了火焰，瞥了一眼空瞳奧火，繼續道：“這所學院城……該死的大鼻子怪我剛組織好的語言被你打斷了…嗯——那要從我最開始進入的斯瑪特圖書館地下四層說起…”

  衛蒙陽風神色一變，看著蘭禦風琴，道：“地下四層！月之晶所在的那一層？記錄著據說克瑪雅學院城所有重要訊息的魔力裝置，月之晶？”

  “對，而且我還查看了…”蘭禦風琴有些小小的得意，衛蒙陽風感慨道：“果然，六大家族有著很多我們看不見的權利和手。”

  “…”空瞳奧火默默聽著，他可不敢再打斷蘭禦風琴了。

  “我是想確認…變形藥劑事件究竟結沒結束，因為我知道，月之晶非常神奇，無論事件多麽隱蔽，隻要是發生在克瑪雅學院城領域，就會記錄下來，但是相應的需要的權限也很高，我用了一級權限，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於是我用了那一次性的二級權限卡…結果……”

  “……”衛蒙陽風和空瞳奧火也認真起來，他們發現蘭禦風琴的神情變了，變得很凝重。

  “伊沃書卷計劃，在那裏麵，是被月之晶如此稱呼的，裏麵提及了亙斯弗格碎片，那似乎是變形藥劑事件的後續，但是我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什麽是伊沃書卷，什麽又是亙斯佛格碎片。但是，這些都不算什麽…因為…我發現了一個非常可怕但是……你不得不接受的事實，而且那需要更加高級的權限，我無法進入查看。”

  “是什麽？”衛蒙陽風問道。

  “…衛蒙陽風，你知道的，斯瑪特圖書館，地麵上的隻不過是擺設而已。”蘭禦風琴看著衛蒙陽風，道。

  “的確…我也最多隻能進入第二層，第三層也就是你們幾個預淬銀師和少數特例可以進去了，但是斯瑪特圖書館表麵上市圖書館，但是裏麵…誰也不知道究竟隱藏著什麽，有多少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分為外區和內區。至於具體層數，我不是很清楚。”

  “外區，一共四層，我進去的月之晶所在就是外區最深的一層了，內區有十層。”蘭禦風琴說完，空瞳奧火沒什麽反應，因為他壓根不知道這些，但是衛蒙陽風不一樣，有些事情你了解得越深，你就會越感覺到…那種被真相衝擊著靈魂的感覺。

  “十層…天啊，那麽深…裏麵到底有什麽…”衛蒙陽風緊皺眉頭，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道：“莫非——”

  蘭禦風琴看著衛蒙陽風，點點頭。

  空瞳奧火神色茫然地看了看蘭禦風琴，又看了看衛蒙陽風，道：“喂喂你們倆又開始了…我不懂啊！你們又明白什麽了！和你們在一起我感到我的智商時時刻刻受到了羞辱……”

  “不好意思，真是對不起你那微乎其微的智商了呢。”蘭禦風琴輕輕笑了笑，順便抬起右手理了理有些散亂的發絲，看的空瞳奧火一呆。

  “嗬嗬，奧火，待會兒會向你簡單解釋的。”衛蒙陽風笑著道：“你可以理解為…銀區學府內有一座圖書館，很有名，但是它的主體部分位於地下，而且很深，那裏麵隱藏了狠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比如…那些吃人的怪物…”

  “哦！——”空瞳奧火瞬間懂了，咬牙切齒地道：“原來那該死的怪物是那些圖書館地下的家夥搞出來的！一群變態整天不幹正事，藏在銀區裏的深處，享受著那麽好的待遇不幹人事的畜生！”

  “說得好！我支持大鼻子怪說的。”蘭禦風琴秀眉揚起，衛蒙陽風苦笑著道：“話糙理不糙吧……是這個意思。”

  “剛剛的沒說完…如果隻是這些，還不至於讓我如此受衝擊…但是你們知道嗎，內區之下…很直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下麵，或者是另一個…完全很幽深隱藏的很深的空間…還有一個區域…”

  “還有一個區域？！”衛蒙陽風也有些坐不住了，對於他們少數人了解斯瑪特圖書館內幕的人來說，內區的存在已經是很少人才知道得了，而且還進不去…隻能胡亂猜測，那已經是很神秘了，現在蘭禦風琴又說還有更深的區域！

  “是什麽…地方？”衛蒙陽風語氣沉重地問道。

  “……那個區域的名字，是以我們整個克瑪亞墨斯世界都極為避諱的那個字…命名的…那也是，曾經籠罩了我們先祖多少個大紀元的心理陰影……從那殘缺不全的傳說中，依舊可以感覺到，那似有似無的極為可怕的存在。”

  “…影…”衛蒙陽風，似乎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說了出來…嘴唇在微微顫抖……

  那一刻，空瞳奧火感到自己的內心似乎和這個字有著某種共鳴似的……頭有那麽一瞬間的發暈…….

  “你怎麽了？”蘭禦風琴注意到了空瞳奧火的異樣。

  “啊…沒事，吃多了…胃有點難受嗬嗬、”空瞳奧火笑著道。

  “瞧你那出息。”蘭禦風琴無奈地道，隨後麵色再次嚴肅起來，道：“我當時看到這個信息，我已經顧不得其他的了，倉皇逃了出來…幸運的是我逃出來了，沒有被發現…但是，當我逃出了地下四層，重見天日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全身已經是冷汗了…”蘭禦風琴語速很平穩，但是可以聽出來，她的內心還是不平靜的…即使過了那麽久…

  衛蒙陽風和空瞳奧火都沉默了……的確，這短短的一會兒…他們彼此都知道了很多…讓很多人無法理解無法承受的事情…而且這些還隻不過是浮在表麵的那一層…深處…誰也不知道那裏隱藏著多麽刺激人神經的猙獰可怕的存在…

  “那麽…該我了吧…”衛蒙陽風長舒一口氣，緩緩閉上眼，又緩緩睜開，蘭禦風琴和空瞳奧火其實還好，因為這兩件事，蘭禦風琴都知道，空瞳奧火也因為不是很理解，所以反應也沒那麽大…

  “其實這件事情，連我都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更像是一種…我們鐵區前輩們一代代傳下來的…鬼故事一樣的存在。”衛蒙陽風神色有些怪異，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那個，陽風兄，我雖然一直認為你絕對是個很靠譜很值得信任的人，但是鬼故事……”空瞳奧火道：“我經曆了那個夢之後，還是對這一類…心有餘悸的…”

  “不，這件事，可能和你的夢，有一定聯係…但是我基本可以確定，你的夢，不是夢，而是夢魘，是不正常的夢…甚至可以說是…是另一個世界。”衛蒙陽風看著空瞳奧火，眼眸中透露著淡淡的虛無感，讓空瞳奧火心裏一緊……

  “好了你別嚇唬他了。”蘭禦風琴有些擔心空瞳奧火。

  “呃…抱歉…但是…但是有些事情…如果我們非得要深究到底…可能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的好。但是無論如何，你們發現沒有，有一種存在，把我們所說的這一切…聯係到了一起，它處於那個大漩渦的中心地帶。”

  “……你是說…影嗎。”蘭禦風琴似乎在害怕著什麽，忌諱著什麽似的，聲音很低很低，畢竟那是整個世界都要忌諱的詞語…

  “是啊....有一種說法…影…還存在於我們的世界中…隻不過，隱藏的非常隱秘…而且我們甚至連那個存在的形態，能力，樣子，習慣，都一無所知…我們唯一所知道的，就是因為它…新的大紀元才會誕生，古紀元之前的人們…都不知所蹤…誰也不知道我們是如何挺過那一場災難的，甚至我們現在都在極力否認那一場災難的發生，很多書籍，古老的書籍，都沒有相關記載，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不承認，我敢說即使是銀瞳三角聯合會裏麵的那些大師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否定這荒唐的說法，影…從未存在過…隻不過是我們假象出來的東西罷了…”

  “………”

  “還記得墨銀拉梅爾賢者說過的話嗎：我們目前所了解到的領域，或許已經足夠用了，我們不該再去探求，無止境地探求那更加無止境的未知領域，我們應該感到幸運的是，我們的有限的知識相對於這無限的未知的海洋，是如此的渺小分散，我們沒有了解到那未知海洋的樣貌，那樣最好了。”衛蒙陽風低聲說著。

  蘭禦風琴接著道：“因為一旦我們接觸到了那不該我們接觸到的禁忌的領域和知識的時候，我們連後悔和滅亡的資格，都會被剝奪…我們會明白，無知，是多麽的幸福。”

  “……”空瞳奧火又聽不懂了。

  “那是墨銀拉梅爾臨終前幾天寫在他筆記的一句話，雖然後世的人認為那時不過是他快死了對於死亡感到的未知和恐懼，可是…真的是這樣嗎？”蘭禦風琴猜測道。

  “我認為…墨銀拉梅爾…晚年，接觸到了…那樣的領域，並且…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因為在那之前，他老人家一直是瘋狂帶領人們探求那些未知的領域和知識…對知識的渴望如饑似渴，但是突然…就那樣了…對隻是感到恐懼，感到無力，絕望…”衛蒙陽風神色認真地道。

  “…我現在也感到絕望，你們說點人話行嗎。”空瞳奧火無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