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酒精考驗的項梁
作者:心術不正x7      更新:2020-12-05 12:06      字數:2317
  項燕一共三個兒子,跟隨父親出征的長子項超,悍勇無雙,不知變通。因為父親領兵,幼子項纏早早便在壽春為質,幾年未見,聽說常常流連於各種酒席中,整日的對著些歌姬醉生夢死。

  因此,生性大氣的項梁早早便扛起了項家門戶,結交鄉間好漢,教導幼侄習武,因此,項家在當地的好名聲,有一半是項梁闖下的。

  可項梁現在很好奇,項籍興師動眾,不可能完全不驚動他這個項家的話事人,不過得知項籍不過是搬些酒水的時候,就告訴下人不必來稟報了,對於項家的長房長孫多結交些朋友門客,他是樂見其成的。

  直到項羽端著一碗酒站在他麵前,他才惶然失色。

  “什麽?你把家裏的酒窖搬空了?!”

  項籍不屑的撇撇嘴:“家裏那些也叫酒麽!”

  項梁兩眼圓睜:“你爺爺存下的好酒你都看不上了,你這是瓊漿喝多了吧?酒窖裏你一壇都沒留下?”

  “那些泔水留之何用!”

  “混賬,過幾日就要春祭了,這可如何是好!”

  項籍也不會爭辯,滿麵酡紅的將酒碗一遞:“你喝!”

  項梁將信將疑的接過酒碗,聞了下,酒香濃烈,醇馥幽鬱:“哪兒來的?”

  項籍不耐煩的一伸手:“你喝不喝,不喝給我喝,正舍不得給你呢。”

  侄子的酒量項梁是知道的,看著他現在搖頭晃腦,一臉醉意,項梁笑罵道:“喝那麽多酒,也不怕腹脹難耐。”說罷小飲一口。

  沒有以往米酒的綿柔,也不像秫酒一般清淡,入口辛辣,衝的項梁心裏就是一個跟頭,拿舌頭細細的品味,酒氣香醇厚重又烈性難馭,絕不是家裏的藏酒。

  “到底哪兒來的?”

  項籍鼻孔衝天:“我釀的!”

  “胡說,你有這本事?”

  “就是我釀的啊,欒大季布他們當幫手,小周的主意,我釀的!”

  跟喝醉的人沒法較真,項梁臉色稍霽:“怎麽想起釀酒來了。”

  “曹老伯不是傷重嘛……”

  項籍這會兒已經有點迷糊了,說話前言不搭後語,項梁更是困惑了:“今日天晚了,明日再去請巫醫,哦,你們是要釀來敬獻給大巫麽?鬼心思!”

  “不是,小周說,要以酒治傷,還說什麽,酒是食糧精,驅邪又祛病。”

  項梁坐不住了,眼前的侄兒已是化身醉鬼,越問越疑惑,叫人來將項籍扶回房間,項梁向著安頓眾人的院落而去。

  此時他早已不在乎糟蹋了多少酒,也不在乎請不請巫醫,酒能不能治傷,他最想見的就是侄兒口中的小周,那個孩子給他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股沉穩,已經超脫了他年紀。

  項燕的家令極少給人,想來也是了,門客也分三六九等,能持家令的和不能持的不一樣,持項梁令的和持項燕令的又不一樣,這也是為什麽項梁不收回家令的原因,能讓項燕令眼相看的家夥,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隻是見到他這麽小的時候,項梁疑惑過,不過項梁能操持門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眼光出眾。這群人一來的時候,他就聞到了軍伍的味道,特別是那受傷的皮匠,手上的繭子都快刀切不入了,那是常年製作皮甲的象征,軍中大匠大多如此。

  因此,他將那塊家令更多的歸咎於這一群人,而不是某一個人。否則項府門客眾多,豈是隨便就能入住別院的?大多都安置在城外的莊園之中。

  項梁來到別院的時候,正見到幾個少年們忙忙碌碌的蒸酒,宋木匠有一搭沒一搭的四處查看,

  再轉眼,老皮匠坐在一個木板上翹著傷腿,虞周正跪坐在皮匠身邊,從一個熱氣騰騰的水盆中不斷的往皮匠腿上淋著些熱水,把老皮匠疼的是呲牙咧嘴。

  項梁直奔曹皮匠,抱拳道:“項梁見過諸位,謝過諸位美酒。”

  虞周忙擦擦手站起身,隻聽曹皮匠道:“項家主客氣了,這本就是項家美酒,不告自取已是失禮。”

  項燕不在的時候,稱呼項梁一聲家主倒也不算越禮,即便項燕在,也多是稱呼他為上將軍。

  “曹老哥客氣,項籍本就是我項家嫡孫,區區酒水他自是做的主。”

  本來按照兩人的年紀,算不上平輩,但項梁畢竟出身貴族,項梁喊一聲老哥已是給足了顏麵。百姓人家也沒有與貴族攀輩分的心思,曹皮匠也不在意。

  “那如何勞頓項家主親自來一趟……”

  “哈哈哈,實在是酒水美味,心癢難耐,聽聞老哥打算用這酒水療傷?”

  曹老漢拖拖傷腿,又是一陣齜牙咧嘴:“有勞項家主記掛,之前曾經應下族中娃兒,許他盡下一份心意,誰知他想了這麽個法子,空耗府上諸多酒水。”

  項梁轉頭看向虞周:“便是這個娃兒?”

  虞周上前作揖:“回項叔父,正是小子虞周的法子。”

  “法子倒是新穎,我且不問是否有效,隻是你如何得知如此釀酒之法?”

  “懵懂之間忽然頓悟。”

  見虞周答的模糊,項梁也不好細問,隻哈哈長笑道:“那我項家也沾了你頓悟之福了,剛才你給長輩用的,可是這酒水?”

  “回項叔父,不是,酒水尚未釀成,盆中盛放的,隻是些淡鹽水,淡鹽水清洗傷口,可防傷情惡化。”

  雖然隻是幾句言語,這會兒項梁已經眼中異彩連連了,誰家百姓能調教出這等孩童?見到貴族不失禮、不膽怯,即便是貴族中,同齡的小兒也沒幾個能答得如此有條不紊。

  擺了擺手:“不必拘禮,為何說酒水尚未釀成?”

  虞周心裏早就暗暗忐忑了,生怕項梁問起鹽水洗傷口這法子哪兒來的,總不能再頓悟吧,你什麽妖孽托生的,沒事就頓悟,可他真沒想好怎麽才能說清,還好項梁更關心酒水這邊,也是,耗盡了項府的酒窖,總得問個明白。

  走近幾步,虞周答道:“項叔父且看,這法子叫做蒸釀,一蒸之後,酒水口味濃鬱,最適飲用,二蒸過後,入口酷烈難當,酒中燥氣厚重,多飲傷身。”

  “如果三蒸三釀過後,便是銅鐵一般的腸胃,飲之也如同刀割一般,如此,才是療傷的妙藥,又因酒是糧食中的精華,便可稱之為酒精了。”

  “哈哈哈,等你釀好,我便來嚐嚐這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