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夕陽飛雪1
作者:
端木搖 更新:2020-12-05 03:47 字數:3284
宇文婥擔心應付不來,執意要蕭初鸞陪她出宮,曉曉留在宮中,反正事後還要回宮的。
蕭初鸞說自己有要務在身,不能隨意出宮,公主就是不答應,就是要她陪著去。
最後,宇文婥硬拉著她出宮,來到華玉瓶住的地方。
華玉瓶的確是一個小美人,容貌清豔,腰細如柳,嫋嫋婷婷。
在明豔照人、盛氣淩人的慕雅公主麵前,她從容地福身行禮,有禮有節,不卑不亢。
她站在一側,低垂著螓首,等候公主開口。
“華姑娘,駙馬對公主情深似海,不會再有別的女人,若你繼續纏著駙馬,隻怕也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蕭初鸞開門見山地說道,這種威脅性的話,隻能公主的侍婢說。
“玉瓶深知唐公子與公主的深情厚意,玉瓶別無所求,隻求偶爾能見唐公子一麵,難道玉瓶這一丁點的請求也不行麽?”華玉瓶可憐兮兮地說道。
“行,本公主說行就行。這樣吧,假若華姑娘不嫌棄,就由本公主做主,請華姑娘搬進府,本公主所住的廂房旁邊正好有一間空房,華姑娘可以搬進來。”宇文婥溫柔道,笑意深深,“如此一來,華姑娘就可以每日見到駙馬,本公主也有一個好姐妹相伴,隻不過……華姑娘在府中能否得償所願,能否活過十天半月,本公主就無法保證咯。”
華玉瓶明眸大睜,駭然無語。
蕭初鸞笑道:“哦,對了,既然華姑娘入唐府了,華姑娘的弟妹就是自家人,公主很喜歡小孩子,會買下一幢小院落給華姑娘的弟妹住,命人好好照顧他們。”
言外之意便是,公主會命人看住她的弟妹,不過能否安然活著,那就不知道了。
華玉瓶豁然抬眸,“公主這是什麽意思?”
“公主慈悲心腸,會讓華姑娘的弟妹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這不就是華姑娘想要的嗎?”蕭初鸞故意以譏諷的口吻道,“唐家權勢顯赫,華姑娘入了唐府,成為唐公子的妾室,榮華富貴不就唾手可得嗎?”
“玉瓶愛的是唐公子,並非榮華富貴。”華玉瓶冰冷道。
“既是如此,那就好辦了。隻要華姑娘點個頭,就可以住進唐府,天天看見唐公子,你的弟妹也可以過上好日子……不過,華姑娘想與弟妹住一起,那是不可能的了,唐府雖然有很多院落,空房多的是,卻不是隨便讓外人住進來的,你的弟妹,隻能聽從公主的安排了。”
華玉瓶垂著頭,眸光滴溜溜地轉。
半晌,她終於道:“公主盛情,玉瓶心領了。玉瓶不會再纏著唐公子,請公主放心。”
蕭初鸞將一袋銀子擱在桌上,“華姑娘想明白了就好,這是五百兩,明日以後,公主不想再看見你,你好自為之。”
坐上馬車回宮,走了老遠卻還沒到,蕭初鸞正要掀開風簾瞧瞧,馬車卻停了。
兩個車夫跳下車,她一看眼前景物,又驚又疑。
她們竟然被車夫帶到城中玉帶河的碼頭!
二人下車,宇文婥正要訓斥車夫,兩個車夫同時摘了鬥笠,現出真容。
唐沁宇,宇文灃。
蕭初鸞嚇了一跳,暗自猜度著,這次公主與駙馬的事,難道又是假的?可是也太逼真了。
宇文婥朝駙馬火冒三丈地怒吼:“誰讓你帶我到這裏的?我要回宮……”
“公主,我不會讓你回宮了,今夜我們遊覽玉帶河。”唐沁宇笑眯眯道,溫柔地拉起她的手。
“我才不跟你遊覽玉帶河……我也不回府……”她蠻橫地甩開他的手。
雖然她氣消了一半,心中卻窩著一團火,憋屈著,自然要發發脾氣了。
唐沁宇被她甩開手,又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圈在懷中,任憑她如何掙紮也不放開她,柔聲哄著她。
宇文婥打他捶他,嬌蠻凶悍,慢慢的,她在他的懷中安靜下來,靠在他的肩頭,低聲啜泣。
看見他們和好,蕭初鸞放心了。
冷不防的,有人牽起她的手,她立即掙開,卻被他拽走。
“小兩口說體己話,莫非你想聽?”宇文灃一笑,拉著她行至玉帶河的河堤,望著河上風光。
“王爺,奴婢還有要事在身,不便滯留宮外……”
“日近黃昏,玉帶河的日落別有一番淒美壯麗的景象。”
“玉帶河是帝都遊覽勝地,奴婢心向往之,不過今日天色已晚,還請王爺見諒。”
他麵對著她,雙掌握著她的臂膀,“放心,皇兄不會責怪你,這是公平的決鬥。”
也許真如他所說,皇上不會責怪她,卻也不會毫無所動吧,再者,燕王知道了,會如何?
她擔心的是燕王。
唐沁宇摟著宇文婥的腰肢走向停泊於河岸的畫舫,恩愛綿綿,令人羨慕。
宇文灃也牽著蕭初鸞的手,走向畫舫。
玉帶河碧波粼粼,兩岸垂柳依依,樹木蔥鬱,一座座精致的小橋橫跨兩岸,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加上兩岸一幢幢白牆黛瓦的樓房,風物旖旎,數百年來一直是文人墨客的遊冶之地。
無論是白間還是夜晚,河上畫舫穿梭,歌女悠揚的歌聲悠悠傳蕩開去,倩影飄飛,為玉帶河增添一抹亮麗之色。夜裏
,小橋流水,儷影妖嬈,槳聲燈影,別有一番誘人的風情。
時值秋涼時節,玉帶河的黃昏猶顯得蕭索淒美、蒼涼壯麗。
畫舫慢慢滑行,宇文婥與唐沁宇坐在船頭,相擁著仰望西天的晚霞。
宇文灃與蕭初鸞坐在船尾,望著那豔紅的夕陽漸漸沉落。
冷涼潮濕的秋風迎麵撲來,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他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攬抱著她。
“王爺,奴婢不冷。”她連忙道,拒絕他的靠近。
“手這麽涼,還不冷?”他的右臂倏的收緊,湊近她的側頸,“嗯……好香。”
蕭初鸞無語,心知無論她如何抗拒也拒絕不了他的靠近。
鳳王與皇上決定來一場公平的“決鬥”,決鬥的主旨就是贏得她的芳心,那麽,她完全可以兩邊敷衍,左右逢源。與此同時,她可以借此機會誘皇上上鉤,讓他欲罷不能。
宇文灃冷不丁地問:“皇兄與你做過什麽?”
她輕聲道:“皇上……沒做過什麽,皇上應該還在想吧。”
“倘若皇兄執意寵幸你,你會如何?”他雲淡風輕地問道。
“王爺不是說,皇上會與王爺來一場公平的決鬥麽?”她知道,他在試探她。
“話雖如此,本王還是擔心皇兄哪天忽然興起,要你侍寢。”
“王爺無須擔心,皇上是坦蕩君子,既然有心與王爺一較高下,勝負未分之前,不會……”她止住話,沒說下去,心中卻不認為皇上是正人君子。
宇文灃嗬嗬一笑,“皇兄是不是正人君子,本王不知,本王隻知,本王不想做君子。”
她莞爾一笑,對於他的話,當做沒聽見。
他側首,扳過她的臉,輕啄著她的腮。
很輕很淺的吻,宛如秋風拂過,涼涼的,徐徐的。
她沒有防備,驚得立即別過臉,麵頰染了晚霞般的豔紅,惹人憐愛。
“玉致,眼下你覺得本王好,還是皇兄好?”宇文灃笑問。
“皇上妃嬪如雲,雨露均沾,王爺心係舊愛,情深不悔,奴婢隻是卑微的宮婢,不敢妄想什麽。”蕭初鸞淡然道,巧言避開他尖銳的問題。
“本王許你妄想。”
“王爺,奴婢從未想過鯉躍龍門、躍上高枝,隻願在六尚局有一席之地,平淡地過完一生,壽終正寢。”
“在本王麵前,你無須自稱‘奴婢’。”他溫熱的鼻息拂在她的臉上,宛若輕煙嫋嫋,“從此刻起,本王讓你想。”
她低垂著優美的螓首,“奴婢不敢。”
他半
是寵溺半是責怪道:“又說‘奴婢’,再說一次,本王就懲罰一次。”
蕭初鸞頷首,宇文灃道:“皇兄無法做到專情,本王可以;皇兄可以給你獨寵,本王更可以;皇兄能給你的,本王也可以給你;皇兄無法給你的,本王卻可以給你。”
她不語,不知如何應對。
他抬起她的下頜,迫使她麵對著自己,“你擔心本王娶你之後還記掛著軒兒?”
她靜靜地看著他,仍然不應。
他誠懇道:“你說過,往事已矣,軒兒在天之靈,也希望本王放開心懷,做一個逍遙王爺。雖然本王無法忘懷軒兒,但是本王會珍惜眼前人,與王妃共度一生、舉案齊眉,本王的王妃,將是世上最幸福的妻子。”
這雙桃花般的俊眸,深深地凝視著她,飄浮著璀璨的霞光與誠摯的流光。
他的口吻誠摯得令人無法懷疑。
蕭初鸞在想,他所說的是發自肺腑,還是隻是為了贏得芳心才這麽說的?
宋天舒說,嘉元皇後的龍胎平安康健,相較皇貴妃,更為平穩。
近來,嘉元皇後的胃口很好,也不胡思亂想了,大腹便便,胳膊和雙腿粗了,臉蛋也豐腴了,越發嬌媚可人。
因為中宮起疑,皇上來慈寧宮來得少了,命蕭初鸞多陪陪嘉元皇後,讓她開朗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