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劍拔弩張2
作者:端木搖      更新:2020-12-05 03:47      字數:3065
  蕭初鸞躲在不遠處看著,這對兄弟吵得這麽厲害,真夠驚心動魄。

  所有的宮人躲得遠遠的,站在殿廊處遠遠觀望,擔心變成炮灰。

  如此情形,聰明人都逃之夭夭,她也應該安靜地離開。

  正要轉身離開,她忽然看見那對兄弟如冰如火的目光射過來,淩厲得幾乎洞穿她的胸膛。

  糟糕!被他們發現了!她可以假裝沒看見而疾速逃走嗎?

  然而,他們已大步流星地趕過來,像是比賽誰更快似的。

  蕭初鸞硬著頭皮走上宮道,低聲行禮,心中七上八下。

  “你在這裏做什麽?”宇文玨眉宇冷寒。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看熱鬧了。”宇文灃不羈道。

  “奴婢隻是路過。”她感歎自己的倒黴,竟然遇見這對怒火正盛的兄弟,“奴婢不是有意的。”

  “你去了重華宮?”宇文玨怒問。

  “奴婢送新衣給賢妃娘娘。”她如實道,這正是一個良機,順便讓鳳王知道賢妃的近況。

  “誰讓你去的?”宇文玨一把扣住她的右手腕,“賢妃失德,朕命她在重華宮麵壁思過,無朕旨意,誰也不許探視!”

  “奴婢知罪,任憑皇上處置。”如此情形,蕭初鸞唯有認罪。

  宇文灃冷笑,“先前又沒有這旨意,文尚宮送新衣給賢妃,是職責所在,皇兄未免太過苛責。”

  宇文玨道:“朕如何管教宮人,無須你來插嘴。”

  宇文灃純黑的瞳孔劇烈收縮,以剛正的口吻道:“別的宮人,臣弟管不著,事關玉致,臣弟管到底!”

  這二人瘋了!已經被怒火燒得神智混亂!

  蕭初鸞心驚肉跳,連忙道:“皇上,六尚局還有事,奴婢先行告退,稍後奴婢再來領罪。”

  宇文玨緊扣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宇文灃扣住她另一隻手腕,“皇兄,今日便說清楚。玉致是臣弟認定的王妃,臣弟與她已有夫妻之實,皇兄拉著她的手,實在不妥。”

  “混帳!”宇文玨被激怒了,“文尚宮身在皇宮,是朕的女人,朕想怎樣就怎樣!”

  “臣弟穿過的敝履,莫非皇兄不介意?”宇文灃嘲諷地冷笑。

  “放肆!”宇文玨的臉膛陰寒得烏雲滿天。

  “皇兄莫動怒,玉致隻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宮婢,皇兄又何必在意?”宇文灃淺笑道,“皇兄後宮有那麽多絕色嬪妃,玉致無才無貌,賜給臣弟,又有何要緊?再者,玉致已是臣弟的女人,生米已煮成熟飯……”

  “文尚宮早已說過,她是清白之身,你再胡言亂語,休

  怪朕不客氣!”宇文玨咬牙道,不再像方才那般激動。

  宇文灃麵上的笑意越來越冷,“玉致的話隻是片麵之詞,況且,當時她人事不知,怎知實情?”

  宇文玨的褐眸似有火星濺出,“你也是片麵之詞,即刻起,文玉致不再是尚宮局尚宮,而是朕的寧妃,賜居啟祥宮。”

  “皇上……”蕭初鸞震驚萬分,這也太驚天動地了。

  “臣弟已讓過一次,此次臣弟絕不會罷休!”宇文灃切齒道,眸光凜冽。

  “皇上,王爺,萬事好商量,切不可為了奴婢傷了和氣。”

  宇文玨今日的言行,與平時判若兩人。

  即刻起,文玉致不再是尚宮局尚宮,而是朕的寧妃,賜居啟祥宮。

  這樣的話,是被鳳王激怒了才說的吧。

  假如,他內心深處也是這麽想,就好了……

  她不明白這對兄弟為何這般任性,為何克製不住脾氣。也許,此次他們隻是借題發揮,換言之,借她發泄心中的憤怒,將長久壓抑在內心的不滿統統發泄出來。

  眼下,她應該怎麽做,才能阻止這場破天荒的“手足相殘”?

  宇文玨陰鷙地命令道:“放開她,她是朕的寧妃!”

  宇文灃冰寒道:“她是臣弟的女人,是朕的王妃!說不定她已懷了臣弟的骨肉!”

  “放手!”皇上用力地扯著她,試圖將她扯過來。

  “放手!”鳳王也用勁地拽著她,堅決不鬆手。

  蕭初鸞一會兒被扯向那邊,一會兒被拽向這邊,隨著他們的力道跌來跌去。

  怎麽也料想不到,這類可笑、可歎的事竟然發生在她身上。

  手臂很痛,她冷汗淋漓,快受不住了,懇求道:“皇上,王爺,很疼……先放開奴婢……”

  怒火正旺的男人怎會聽見她的哀求?

  一扯,一拽,他們不肯放開她,不願丟麵子,雖然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就在生拉硬拽中,她聽見骨頭“哢嚓”的斷裂聲,痛得尖叫起來。

  他們鬆開她的手,麵麵相覷,怒火有所下降。

  很痛……很痛……仿佛,兩支手臂已經斷了,不再是她的了。須臾,她癱軟下來。

  宇文玨不由分說地抱起她,往太醫院奔去。

  宇文灃愣了片刻,也疾步追上去。

  兄弟二人送蕭初鸞到太醫院,吩咐禦醫仔細診治後便立即離去。

  或許,他們意識到在大庭廣眾之下火爆的爭吵實在有傷皇室體麵,純粹讓宮人看笑話。

  他們走了,她也輕鬆一些。

  宋天舒診視了她兩支手臂,說沒什麽大礙,隻是脫臼了,還有點拉傷。

  她滿額大汗,別開頭,他準備著為她矯正脫臼的手臂。

  又是“哢嚓”兩聲,她痛得死去活來,感覺自己已經死了,癱軟在小榻上。

  “沒事了,你歇會兒,稍後轉一轉手臂,看看是否還不舒服。”宋天舒溫和地囑咐。

  “謝謝宋大人。”

  他寫藥方,吩咐宮人抓藥、煎藥,她靜靜地望著他忙碌,忽然覺得有些詭異、有些不妥。

  宋天舒年方二十六,官至太醫院院判,年輕有為,麵貌清俊,又生就一副清冷、傲然的風骨,吸引了不少有些臉麵的宮女與女官。有些女子大膽地向他表明心跡,然而他隻是付之一笑。

  蕭初鸞靠著歇息,他翻看著醫案,偶爾轉眸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似乎與以往不太一樣,怎麽個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

  太醫院煎藥的醫侍端來湯藥,宋天舒端過來,遞至她唇邊,喂她喝下去。

  喝完後,他的手中變出一小顆糖果,塞進她嘴裏。

  這般貼心,這般溫柔。

  然後,他為她擦拭額頭、臉上的汗漬,舉止輕柔,“稍後我派人送你回去。”

  蕭初鸞匆忙站起身,“宋大人,我該回去了。”

  不等他回應,她離開了太醫院。

  回六尚局的路上,有些宮人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甚至有的人對她指指戳戳。

  前方,身著侍衛服色的淩立朝著她走來,步履沉穩,卻又有點急的樣子,眉頭緊凝。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不能言談,以免落人口實。

  目光交錯,他們擦肩而過。

  她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應該在說:我找你有事,老地方見。

  來到他們時常見麵的地方,淩立早已等候在此。

  “文尚宮,那件事,我聽說了……你的手臂怎樣?還疼嗎?”他擔憂道,目光落在她脫臼的手臂上。

  “不太疼了,宋大人幫我矯正了。”蕭初鸞莞爾一笑。

  “我瞧瞧。”他不理她的意願,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臂,仔細地檢視著。

  “真的沒事了,你無須擔心。”

  淩立放下她的手臂,沉沉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拉傷你的手臂,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吵大鬧,如同兒戲,太可笑。”

  蕭初鸞趕緊道:“淩大哥,小心禍從口出。”

  “我隻是……為你打抱不平。”其實,他想說的是:我心疼你。

  “我沒事的,隻是輕傷,再者,我手臂傷了

  ,正好可以歇兩日嘛。”

  “文尚宮,看來皇上和鳳王都對你……你會選擇哪一個?”淩立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不再像往日那樣情緒外露。

  “我是宮婢,哪有選擇的餘地?”她不想再與他談論這個問題,便道,“我要回六尚局了,淩大哥,改日再詳談。”

  淩立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她的倩影永遠讓他癡迷,他的麵色異常冷峻,也有一點點的自卑。

  玉致,有朝一日,我會手握權勢,可以在你身邊保護你。

  回到六尚局,蕭初鸞聽阮小翠說,永壽宮的公公找她,說是皇貴妃傳她過去。

  皇貴妃傳召,所為何事?

  不會是為了方才那件地動山搖的事吧。

  宮人的嘴巴很厲害,不到半個時辰,某人發生某事就能傳遍整個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