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慕雅公主2
作者:端木搖      更新:2020-12-05 03:47      字數:3215
  穿戴洗漱完畢,蕭初鸞正要開口,宇文婥拽著她的手,匆忙奔出寢房間。

  她大叫,問公主要去哪裏。

  宇文婥道:“放心,本公主已知會莫尚宮,今日你陪我出宮。”

  蕭初鸞大驚,“出宮?去燕王府?”

  她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有宮人提起,五月二十六是燕王的生辰。

  今日正是五月二十六。

  果然是位高權重的親王,燕王府雄偉氣派,單單是府門,就讓人覺得比一般的府邸恢弘。

  在府中用過午膳,蕭初鸞讓宇文婥寫了一封書函,派人送到唐府。

  午後申時,唐沁宇果然來到燕王府,宇文婥於碧水亭中等候,蕭初鸞陪在一側。

  唐沁宇恭敬而疏離地行禮,“微臣參見公主。”

  “唐大哥,坐吧。”宇文婥輕聲道,沒有回首。

  “謝公主。”他依言坐在她的對麵。

  唐沁宇身姿英偉,麵目清朗,即使身穿一襲普通的袍子,也無法掩飾耀人的光芒與不凡的出身。再者,他身懷武藝,年紀輕輕就是上直衛親軍指揮使,深受皇上信賴,日後必定位極人臣,難怪公主喜歡他。

  蕭初鸞碰了一下宇文婥的後背,宇文婥緩聲吟誦道:“微雨燕雙飛,落花人獨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她輕聲咳著,以絲帕掩嘴。

  “公主身子抱恙?”唐沁宇問道,眉頭微皺,似有擔憂之色。

  “是的,公主回宮後就臥病在床,禦醫說隻是感染風寒,可公主心鬱氣結,憂鬱成疾,風寒始終不見好,反而日益加重。禦醫聯手診治,也無法對症下藥。”蕭初鸞愁苦道。

  “多嘴。”宇文婥斥責,幽怨地看著他,“唐大哥不必擔心,我隻是風寒入侵,過幾日便好了。”

  她按照蕭初鸞的叮囑,裝得就跟患了重病的人一樣,言辭緩慢,眼睛無神,時不時地咳嗽。

  再者,她嬌俏的臉經過蕭初鸞的巧妙勻妝,蒼白無血,雙唇如霜,哀淒的病容令人心生惻隱。

  唐沁宇的眼中流露出憂色與疼惜,“公主……萬事想開一些,隻要公主按時服藥,心境開朗,不幾日就能痊愈。”

  宇文婥淒苦地淡笑,“此生此世,我已無奢求,也許今日與唐大哥一見,便是今生最後一次了……唐大哥,我等不到你大婚那日為你賀喜了……我祝你與新婚妻子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公主……”他眉宇緊皺。

  “我會記住唐大哥的好,記住我們在帝都遊玩的開心日子……擁有那些美好的回憶,即使不能成為唐大哥心

  目中的妻,我也滿足了。”她再次輕咳。

  “公主,不要說了……”唐沁宇定定地望著她,眼中水光閃動。

  宇文婥也望著他,癡迷,深情。

  蕭初鸞瞧得出來,他對她並非無情,甚至很有可能情根深種,隻是那如海情意被他壓在心底。

  她再次輕碰宇文婥的後背,提醒公主進行下一步的試探。

  宇文婥收回目光,舉杯飲茶,突然咳起來。

  蕭初鸞拍著她的背,她越咳越厲害。

  唐沁宇著急得惶然無措,想過來撫慰她,卻沒有起身。

  蕭初鸞從袖子裏取出絲帕掩住宇文婥的口,她劇烈地一咳,終於慢慢止咳。

  “公主……公主咳血了……”蕭初鸞看著染血的絲帕,駭然失色。

  “我沒事……禦醫說無礙……唐大哥……”宇文婥慌張地掩飾。

  唐沁宇豁然起身,拉她起身,“公主,為何這麽傻?”

  宇文婥楚楚望著她,欲言又止,“我……”

  唐沁宇猛地抱住她,大掌摩挲著她的後頸,“公主,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嗓音暗沉,壓抑著太多、太濃、太複雜的情愫。

  “唐大哥,是不是我快死了,你才對我這麽好?”她柔弱道。

  “你不會死的,我不讓你死……”他微微閉眼,似乎沉浸於片刻的溫存。

  “唐大哥,你知道嗎?你娶了別人,我生不如死……”宇文婥哀怨道,“隻要一想到你對別的女子好,我就不想活了……”

  “我不會對別人好……此生此世,我隻對你好……”他鬆開她,溫柔地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真的嗎?”

  “真的。”

  宇文婥依偎在他胸前,幸福地落淚。

  蕭初鸞適時道:“公主,此處風涼,還是回屋歇著吧。”

  宇文婥淒楚道:“唐大哥,送我回房,好不好?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唐沁宇扶著她回房,蕭初鸞跟在後麵。

  今日,慕雅公主的喬裝功夫頗見功力,唐沁宇沒有瞧出破綻,以為她真的命不久矣,疼惜與情意再也藏不住,傾瀉而出。

  為什麽他要疏遠公主呢?他有什麽苦衷?

  絲帕上的鮮血,是預先備好的,隻要巧妙掩飾,就不會讓他看見絲帕上本來就有血。

  蕭初鸞退出來,掩上門,讓他們好好地互訴衷情。

  燕王府還真大,蕭初鸞在府中走了快半個時辰還沒逛遍。

  亭台樓閣,水榭遊廊,假山碧池,景中有景,移步換景。

  瓊枝玉

  樹,名花異卉,綠意盎然,百花爭豔,綠竹掩映。

  整座王府的布局疏朗有致,既有江南悠遠寧靜的詩情畫意,又有濃縮的山水自然情趣。

  滿目驚豔,她一路看一路嘖嘖有聲。

  原路折回,卻再也回不到原先的來路了。

  突然,不知何處傳來一陣陣女子的歡聲笑語,清脆如銀鈴。

  她四處觀望,終於看見左前方綠竹掩映下有一個圓形洞門,門上石刻:瓊芳苑。

  這是什麽地方?誰住在裏麵?

  蕭初鸞仔細聆聽,那女子的歡笑聲好像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禁不住好奇,她走進圓形洞門。

  瓊芳苑真是別有洞天,正對著洞門的是一汪小小的碧湖,碧湖彼岸是精致的房屋和樓台水榭,三層樓台叫做“冶春台”,此時依稀可見樓台內有一二十個年輕女子正在撫琴飲酒,個個腰肢如柳、絲紗飄逸。

  今日是燕王的生辰,這些貌美女子應該是他的侍妾,也許正為他慶祝生辰。

  望了半晌,蕭初鸞聽見腳步聲和說話聲,拔腿就跑。

  由於擔心被人發現,她慌不擇路地逃跑,跑了一陣才停下來。

  舉目四望,此處院落深闊,雕梁畫棟,琉璃金瓦,極為耀眼。

  為何一個下人都無?

  又走了一陣子,還是一個人影都無,這可怎麽辦?她迷路了。

  前方好像有人,她慢慢走過去,看見一個月洞門,門上刻著:蘭雪堂。

  這裏應該是女眷的院落。

  於是,她大膽地走進月洞門,想找到一個下人問路。

  月洞門內是一個頗為寬敞的院子,花木扶疏,枝影橫斜。

  繼續往裏走,她撞上兩個下人打扮的男子,其中一個男子較為年老,四十來歲的樣子。

  “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較為年輕的男子喝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我……我迷路了……”蕭初鸞想說清楚,可是,那個年紀較大的男子緊拽住她的手,她驚道,“你放開我……你帶我去哪裏?你想做什麽?”

  “住嘴!”較為年輕的男子道,“小心你的腦袋,平叔,我先去了。”

  叫做平叔的男子死死地拽著她的手腕,拖著她直往裏麵走。

  蕭初鸞怎麽掙紮,也擺脫不了他。

  進入一個房間,突然黑暗下來,她隻能隨著他走,也不叫了,省省力氣。

  不知轉了幾個彎,眼前終於一亮。

  站在天青紗幕前,她看見裏麵煙霧繚繞,水汽氤氳,應該是沐浴之地。

  昏黃的燈影

  被水霧沾濕,顯得迷離。

  一重又一重的深青紗幔旖旎垂掛,漢白玉的地麵上鋪著一條長長的深藍地毯,直至浴池玉階。

  誰在這裏沐浴?

  不會是燕王吧。

  一個大男人,竟然在青天白日沐浴?

  “老奴發現一個可疑的姑娘。”平叔畢恭畢敬地說道。

  浴池內沒有傳出聲音,仔細一聽,卻有詭異的曖昧之聲。

  男人壓抑的低喘聲,女人嬌脆的呻吟聲。

  置身這樣的地方,聽著這樣的聲音,看著香豔的一切,真是煎熬。

  蕭初鸞深深垂首,麵頰開始發燙,心跳陡然加劇。

  很有可能是燕王和侍妾……那她應該如何脫身?

  她正想著脫身之計,突然,那侍妾突然慘烈地叫出聲,卻被硬生生地掐斷,隻剩下嗚嗚聲。

  嗚嗚聲停歇,半晌,兩個男子架著一個赤身光裸的年輕女子走出來。

  那女子微閉著眼,似乎全身再無力氣,耷拉著頭。

  她的大腿內側,鮮血淋漓,令人驚駭。

  蕭初鸞驚駭地捂住嘴,不敢出聲。

  原來,傳聞是真的。

  燕王的凶悍,致使侍奉他的女子血流不止,更有當場喪命的。

  世上竟有這樣狠悍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