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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接近晚上十點，溫心還在工作。

  忽然格蕾絲抱著顧念走進書房，“女士，小念好像發燒了！”

  她神情焦急，顧念被她抱在懷裏，臉上紅撲撲的，不是平常健康的紅，而是有一抹異色。

  溫心立刻站起身走過去摸了摸小念的額頭，確實很燙。

  “不要抱著他。”溫心麵沉似水，看上去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去先把他放到小床上。”

  格蕾絲聽到吩咐，抬頭似乎有些奇怪的看了溫心一眼，最終沒說話，抱著小念走向孩子的房間。

  溫心當然發現了格蕾絲那奇怪的一瞥，但是她並沒有解釋，而是去找退熱貼，找到以後，她快步走進兒童房。

  婷婷已經睡著了，顧念已經被格蕾絲放回了小床，因為發燒，睡的不是很安穩。

  溫心走過去，給顧念貼上了一枚退熱貼，動作輕柔，絲毫不亂。

  “用不用吃藥啊？”格蕾絲有些緊張的看向溫心，“要不要去醫院？”

  溫心拿出電子體溫計，將體溫計貼在顧念腦門上按了一下，看了一下上麵顯示的數據，說道，“體溫沒有超過38.5度，暫時都不需要，觀察就可以。”

  格蕾絲聽著溫心淡定的話，半張著嘴，臉上的表情像是對她很無語。

  溫心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顧念的小床旁邊，沒有表情，也沒有解釋。

  格蕾絲將心裏複雜的情緒都壓下去，看向顧念，隻見他不時翻動身體，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我、我抱抱他吧。”不知怎麽，格蕾絲就忍不住了，對著顧念伸出雙手。

  “不要抱他。”溫心淡淡阻止她，“你會影響他散熱。”

  溫心自己是醫生，知道怎麽才是對孩子最好的。

  可是她的話卻讓格蕾絲長大嘴巴看向她，仿佛在看著一頭怪物一樣。

  房間裏靜的出奇，溫心目光落在顧念身上，格蕾絲目光落在溫心身上。

  溫心能感受到格蕾絲的目光，大概也猜的出她在想些什麽，她懶得跟一個保姆解釋，但畢竟也不喜歡被人這樣盯著看。

  “我陪著小念，你抱婷婷去你的房間睡吧。”她直接打發格蕾絲，“我擔心有病菌，不要讓婷婷被傳染了。”

  格蕾絲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跟溫心說什麽，溫心抬頭淡淡掃她一眼，成功讓她閉了嘴。

  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保姆身份，格蕾絲低聲應了一聲“是”，回身抱起婷婷走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溫心陪著顧念，她手抓小床護欄，默默看著兒子。

  腦中想起的是格蕾絲最後看她的目光。

  她是不是真的狠心？是不是不配當一個母親？

  “媽媽……”顧念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囈語。

  溫心的心仿佛瞬間被什麽東西揪緊了，拉扯的她生疼。

  默默伸出一隻手去握顧念的手，顧念立刻抓緊了她，小手也是滾熱的。

  “媽媽抱抱……”顧念又一聲囈語。

  溫心被這一聲呼喚弄得心裏七零八落的，那是一種失控的感覺。

  失控讓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