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酒館裏出現的神秘人物
作者:柳色輕侯      更新:2020-03-15 06:13      字數:4487
  果核啟示錄最新章節

  “切,少見多怪,連人類女性消費虛無男性都接受不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有人類娼婦連虛無男人都服務嗎?”

  一直悶著頭喝酒強忍著沒開聲的蘭吉斯到這個時候,終於沒忍住的展開了反調嘲諷,並因為自己比這群土鱉知道更多而略微得意,隻是這種得意裏顯然有些苦澀。

  哄的一聲,種子酒館裏徹底炸鍋了。

  沒有人再去在意蘭吉斯說這番話的本意,那點可憐的比他人知道更多的卑微優越感。

  “是哪些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賤種虛無,膽敢如此羞辱我們人類?把人類當做玩物,他也敢?”這是針對虛無的狂怒。

  “要下賤到哪一種程度,才要跑去賺那些下賤的虛無的錢?這麽多人類闊佬不夠她勾搭麽?真的是X癢到隻有鐵家夥才能止癢?”這是針對人類女性的憎恨。

  雖然目標不同,但很奇妙的,酒館裏卻又形成了往常慣見的那種同仇敵愾,大家憤憤然的咒罵著。

  這種情況下,當然從來不缺乏一些粗俗的卻並不和諧的小插曲。

  咒罵人類女性最凶的,卻是一個粗粗壯壯宛若男性名為切爾蒂的女人,剛剛她恰巧又是人類女性花錢找虛無男的最堅定支持者。

  這會兒難免有人跳出來挑刺兒了:“那切爾蒂,你老去生理慰藉館找虛無賤種睡,也是因為隻有鐵家夥才能滿足你麽?”

  這顯然是毫無底線的汙蔑,要知道鋼鐵的探索者機體上當然不會安裝用於的如此無聊的東西,畢竟感知觸點無法分布到感知如此敏銳的程度。

  而在夢境係統內,虛無思維自我認知中的身體投影,與人類並不差異。

  但誰在乎?就算大家都明白的清楚真相,在最齷齪的聯想裏大家也願意想象那陣的是鐵家夥,也因此傳出來了各類虛無比人類持久的不堪流言。

  切爾蒂卻豹眼一翻反嗆過來:“我倒是想睡人類來著,問題是睡你你願意麽?”

  果核人類提醒大多在營養倉調節下健康勻稱,但也不排除個別異類,切爾蒂就屬於這一類。

  大概是從染色體方麵就存在一定變異,她體態體型都男性化特征非常明顯,喉結粗大體毛旺盛,而且肌肉非常發達,這在營養倉監控中並大概並沒有被視作病態,所以也未經調整。

  但從生理需求上,切爾蒂卻是一個十成十的女性,並且需求十分旺盛。隻是她這幅模樣,很難在審美並不詭異的正常人類男性群體中找到懂得欣賞的家夥。

  據傳早些年,她是在男性取向為同性的圈子裏廝混的,而且還頗為有名。

  但在生理慰藉館出現虛無男性的選項後,她果斷拋棄了她口中十分嫌棄的“那幫娘娘腔”,而成為生理慰藉館的常客。

  切爾蒂向來是這麽生猛的,對麵反嗆她的男性如果敢答一個是,搞不好今晚,甚至當場都可能被切爾蒂推倒在地,熟悉她作風的對方一時間呐呐,不敢作答。

  但他終於是找打了轉移話題的方式,轉頭看向蘭吉斯:

  “爛嘴蘭,既然你說出了有這樣的事兒,總不會是信口開河吧?到底是誰?你說出來我們去給那娼婦賤種們一些好看的。”

  果核最高評議會在夢境係統的規則限製之下,他們倒的確對其他人類造成不了什麽傷害,但一些言語與動作上的侮辱也能令他們獲得滿足。

  而且,就算傷害不了人類,可進入夢境係統並與蘭吉斯口中的娼婦發生某種關係的虛無男性可未必有這麽幸運,他們總可以做些什麽。

  可他們並不知道那可是畢博,在殼陽擁有榮譽身份的虛無,並不是誰家的虛無男傭男仆,他們其實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蘭吉斯卻囁嚅著,含混著想敷衍過去。

  他之所以一直忍到最後才開口,是因為他對娜塔尼亞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微妙。以他對虛無的歧視,從知道娜塔尼亞和畢博在一起之後,對娜塔尼亞的恨意是真實且真切的,甚至到了原本的迷戀都大幅度消退的地步。

  所以,他才會在老友記能看到娜塔尼亞的時候跑來種子酒館。

  他對娜塔尼亞是懷著真實且真切的恨意,大概是因為之前的幻想太真實,以至於在發現娜塔尼亞與畢博在一起的時候,蘭吉斯是真正的在這段原本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的事情中有受到了傷害的感覺。

  如果能報複到娜塔尼亞,以蘭吉斯的爛人性格,他大抵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隻是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是因為在他瘋狂的迷戀過娜塔尼亞大抵在他身邊的圈子裏不是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有些事情基本是從行為模式與邏輯上都瞞不過人的。

  蘭吉斯有脆弱且異常敏感的自尊,麵子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東西,這件事說出去的話他大抵會覺得非常丟人,就真的是自家老婆出軌偷人了的那種丟人。

  所以即使非常憎恨娜塔尼亞和畢博,非常想給他們添堵以及帶去傷害,這件事卻一直悶在心裏他誰也沒有說。

  而這種事情,悶在心裏越久,無能為力的感覺就越強烈,那種扭曲的恨意也就莫名的越深。

  “切,原來是道聽途說,還以為你真的知道點什麽呢。”眾人頓時不屑的再度起哄,種子酒館裏一段話題的小宣告終結,在不同的酒桌上大家分散著討論起不同的類似傳聞,話題又各自莫名其妙擴散到各種不可思議的方向。

  這個時刻的老友記二樓,努諾依荔與雅可可卻依舊在煲著那部她們最近頗為癡迷的熱門劇。

  在殼陽流行的劇目中,往往都少不了關於機體格鬥的情節。當然,裏麵操縱著探索者機體格鬥的往往都是人類而並非虛無,有個別虛無高手的出現也往往都是以人類仆從,抑或是低調謙卑到近乎奴顏,毫無高手風範的角色。

  這些無腦的地方顯然是為了迎合大多數人類的自尊心,並不妨礙雅可可如人類少女一樣去欣賞其中奇思妙想的劇情,看不慣就忽略就好了,雅可可並沒有太多太敏感的意識形態思維。

  隻是,隨著機體格鬥情節的出現,話題又不知不覺的轉向了響虎那邊。

  “說真的,最近棘齒之花真的很不妙呃,畢竟是你小男友的格鬥團,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麽雅可可。”努諾依荔搬來一堆零食,跟雅可可分享著一邊哢呲哢呲猛啃著一邊煲劇。

  忙著啃零食的嘴巴卻一點不耽誤她口齒清晰的聊天,隻是啃咬、咀嚼、吞咽和說話之間的節奏掌握的火候,大抵隻有頂尖高手才能如此行雲流水到互不影響。

  任何時代,這類零嘴永遠是女性最熱愛的東西,好在夢境係統內的這類數據構成的零嘴能做到真正的隻有口感的美妙刺激,毫不給碳基身體帶去任何負麵影響。

  “他不在意的,輸贏而已。”雅可可就沒有這樣的功力了,咀嚼著一塊香脆的薯片類膨化食品,有些口齒不清的回答道,眼睛仍舊片刻沒有離開正在播放熱劇的光屏。

  “他是棘齒之花的頭牌呃,居然不在意輸贏?我在想我是不是不應該喜歡棘齒之花這樣的隊伍,你男人對我們這些擁躉很沒有責任心呃。”

  努諾依荔是少數知道吉姆尼的機體其實是響虎在操作的人之一,為了雅可可有正當理由經常去看棘齒之花的比賽順便和響虎見麵,響虎並沒有反對雅可可將這件事告訴賈森和努諾依荔,兩人也很有分寸的沒有向任何人透漏過。

  經常陪雅可可去看棘齒之花的比賽,加上因為雅可可的關係覺得棘齒之花跟自己有密切的關係,努諾依荔已經是忠實的棘齒之花的擁躉了。

  以棘齒之花的忠實擁躉身份,知曉了自己粉的格鬥團頭號選手居然對格鬥團的戰績毫不在意,努諾依荔當然有資格吐槽響虎對他們的支持缺乏責任心,並因此感到受到了打擊。

  “他會找到辦法的,那個家夥強迫症厲害的很,有些事情不解決基本沒辦法不理的。”雅可可本來不想管努諾依荔那顆被打擊了的粉絲之心的,但想了想,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努諾依荔才喜歡棘齒之花的,現在因為響虎態度的原因有點小挫敗的話,還是安慰一下比較好。

  於是她努力的把努諾依荔不時塞到她嘴裏,又因為她看劇太專注疏於咀嚼與吞咽以至於撐到腮幫子鼓鼓的零食趕緊全部嚼碎吞下去,又把目光從光屏上移開,認真的看著努諾依荔解釋道。

  “跟你開玩笑的啦。”努諾依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為雅可可一板一眼的小認真,但心下也知道這也就是她了,換成旁人雅可可才懶得去解釋什麽。

  “哦。”努諾依荔還想就這個討論幾句呢,結果那個剛剛認真看著她解釋的家夥又轉過頭去目不轉睛的盯著光屏看得無比專注了,隻留給她很敷衍的一聲哼唧,氣到努諾依荔加快了往她嘴裏塞零食的速度,努力將她的腮幫子再塞成鬆鼠一樣的模樣作為報複。

  隻是,看了看零食袋子裏最後的一片薯片,又看了看小臉已經鼓成餅狀的雅可可,努諾依荔終於還是不舍得的把最後一片薯片放到了自己的口中,於是開心的微眯起了眼睛。

  夜色漆黑如濃墨的時候,種子酒館中漸漸的冷清了,隻剩下兩個趴到在桌上的醉鬼,和永遠一臉陰狠神色坐在櫃台後擦著杯子的老板。

  趴倒的醉鬼大概是沒能力走掉了,酒館的門板已經合上,種子酒館打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篤——篤——篤篤篤——篤”

  門板上突然傳出一陣節奏奇怪的敲擊聲,開始的單音節敲擊之間間隔極長,中間又有幾聲急促而連續,到後麵又轉為間隔極長的節奏。

  大抵,基本,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有人會巧合敲出相似的節奏。

  聽見敲門聲,老板趕緊放下他似乎永遠擦不完的酒杯,上前去開門。

  而原本醉倒趴在桌上的兩個酒鬼,卻趕緊爬了起來,正容低頭跟到了門邊恭候——這是種子酒館裏日常出現最為凶狠蠻橫的家夥,如果有人看到他們此時臉上僵硬恭敬的神色,基本是會驚詫來的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門板隻開了一下,很快又關上了,一個穿著深黑鬥篷包裹全身的家夥閃身了進來。

  鬥篷取了下來,隨手丟在身後畢恭畢敬躬身而立的酒館老板手上,神秘人物露出了麵容,卻是一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有些平淡無奇的家夥。

  他戴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麵色有些清瘦,頭發不長不短,向後梳理的一絲不苟,身著一套質地說不上好也不算太壞款式偏於陳舊卻很合身的西裝,麵容呆板。

  這種形象,有點根本對不起這種神秘出場方式,反而像某個小角色,果核各城邦的相關機構中到處都是的那類毫無前途的辦事員,或者各級官員身邊不可缺少又毫無存在感的低級秘書,大抵都是這幅形象。

  然而無論是身前低著頭的酒鬼,還是身後躬身而立的酒館老板,臉上的恭敬之色卻更甚了幾分。

  “一切還順利吧?有沒有什麽異常?”連聲音,也屬於毫無特色的類型,恐怕他如果不用那全身的大黑鬥篷包裹,就這麽直接走進來,大抵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乃至記住他的樣子。

  “一切都順利,西區的情緒烈度最近略有下降,已經加派人手去做煽動了。”答話的是酒館老板。

  “哦?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雖然摘下鬥篷後儀容已經非常整潔了,那人卻依舊非常仔細的在整理自己身上因為剛剛罩著鬥篷而生的每一處衣物褶皺,似乎無法忍受這些的樣子。

  “西區負責人之前因為一些瑣事而被治安局抓去關了一陣子,很多事情沒有人主持。”依舊是酒館老板,一板一眼的答道。

  “哦?有這樣的事情?”那人抬起頭,冷冷的撇了店老板一眼,店老板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我讓你們裝出粗野的樣子來融入他們,並不是讓你們真的粗野。無論什麽時候,你們也不應該忘記身為人類的高貴性。”那人的眼中露出一絲鄙夷與嫌棄的神色。

  “不管那蠢貨犯了什麽事情,能惹到治安處出來,我想大抵不是因為任務要求。”

  他抬了抬手,指向麵前的兩個醉鬼:“你們去給他點警告,務必讓他清醒一些。如果教訓不夠深刻到他永不再犯的話,下一次我會懲處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