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舊城重建中的文化建築保護
作者:柳色輕侯      更新:2020-03-15 06:13      字數:4512
  果核啟示錄最新章節

  “你別想著把你自己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塞進巷狐的新思路裏。”簡卡羅一臉警惕的看著伯維爾。

  當初對於查索迪亞,他都沒有這種程度的維護過,伯維爾一時間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但對於簡卡羅來說,既然做出了將響虎視作第二個查索迪亞來寄以厚望的決定,他就不希望巷狐的發揮受到任何的幹擾。

  一直有聲音建議查索迪亞改變他自己粗暴簡單蠻橫凶曆的戰鬥風格,建議棘齒之花豐富打法,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受到過影響。

  所以棘齒之花才會有了伯維爾的加入,但是還好結果不算太壞。

  簡卡羅之前隻是在查索迪亞戰績還不好的時候,堅定的支持和相信他而已,對於提出改進意見的聲音並沒有每一次都做幹涉,但這一次卻像刺蝟一樣防範著任何人。

  那是他覺得之前查索迪亞的成長,不會受到如此多蓄意的影響。他很擔心不能給響虎如同查索迪亞當年一樣的成長環境。

  對於其實並沒有那麽清楚為什麽得來的成功,成功者總是盲目總結經驗,簡卡羅也是這樣,他盲目的想複製查索迪亞的成功。

  但響虎和查索迪亞其實是根本並不相同的兩個個體。

  就如同史前華夏某些知名的企業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規則,而功成名就的人往往總是比普通人更多迷信與禁忌。

  很少有人能清晰分析出自己成功的真正原因,再來一次他們甚至都沒信心複製自己個人的成功軌跡。

  將成功原因寄托於未知會導致迷信行為,寄托於已知則會加強某些其實並不是核心原因的規則的固執堅守與重視。

  簡卡羅就是在重視響虎成長的不受幹擾。

  他的警惕固然有擔心響虎被幹擾影響的因素,但另一部分,也是因為他不太喜歡伯維爾。

  伯維爾身上有鮮明的棘齒之花角鬥士們的性格印記,看起來豪爽開朗不拘小節,簡卡羅卻一直覺得他很假。

  大部分人都覺得伯維爾沒有問題很好相處,簡卡羅卻覺得那並不是他真實的性格,隻是他為融入這個團體而做的偽裝。

  這麽說其實有點冤枉伯維爾又沒有冤枉伯維爾,因為伯維爾就是個沒什麽固定性格特征的人,本來就習慣於做出大家都喜歡和接受的樣子。

  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目的與動機,隻是過份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觀感,所以習慣迎合。

  這也是他當年能快速適應棘齒之花的原因,他本人就是這麽個適應性非常強的個體。

  可這種做法在簡卡羅看來,就是假和有心機,他一直因此有些厭惡伯維爾。

  伯維爾當然也知道,可也沒什麽辦法。

  他總不能為了適應簡卡羅一個人的喜好,表現他並不存在的所謂個人真實性格給簡卡羅看,而把自己弄成大多數人不喜歡的模樣吧?這樣才真正不符合他的性格。

  “伯維爾沒說什麽啊?”魯婭卻不願意了,她與伯維爾關係一直很好,在她麵前,伯維爾也並不刻意隱藏自己與大多數棘齒之花的老成員之間的差異。而且在很多事情上伯維爾都會為她提供意見,算是她的半個軍師。

  一樣感受到了伯維爾的偽裝,與簡卡羅的防範與厭惡不同,魯婭卻隻是覺得伯維爾著活得太累想得太多。

  她清楚伯維爾並沒有簡卡羅臆想的什麽壞心眼和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在伯維爾的分析下,她發現了原本她有些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接受的棘齒之花變化後的新風格,居然與他們原本的風格之間存在延續關係。

  這讓執著於守護跟查索迪亞有關的一切的她,覺得好受了很多。隻從這個層麵她都覺得應該為伯維爾出頭,抵擋簡卡羅無端的指責。

  “對啊,他隻是明確說出來了我們原先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的東西。這些東西本來就存在啊。他並沒有亂出什麽主意,簡卡羅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波利也接腔說話了。

  見自己信任的魯婭和波利都這麽說,簡卡羅也就不再糾纏。

  那麽伯維爾說的話真的是沒有影響嗎?其實並不然。

  現在響虎的想法給棘齒之花的戰鬥風格帶來的變化,隻是他想到的方麵,更多他不曾想到的方麵自然還是持續棘齒之花原有的做法。

  這就像舊城改造工程,采取的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全部推倒重建的方式,而是先隻在一些明顯感覺到有改變需要的地方進行拆遷重建。

  這麽建設下去,當重建的利益開始出現,有必要改和沒必要改的地方最終都會被推到重建。

  即使某些沒必要重建的部分,在重建後覺得不太合適,再次推倒按原先的方式再建,建造出來的也不再是原本的建築,而隻是具備相似功能的全新建築。

  伯維爾看似順應波利的話頭,用以緩和原本固執原有風格的大家與鐵了心進行變化的簡卡羅之間關係的那些和稀泥的說辭,其實卻明確以及劃定了沒有必要改變的部分的作用和地位。

  就好像在城市重建過程中,悄無聲息的將變革者暫時還沒顧上思考要不要重建的一些部分,譬如燕京的胡同、滬市的弄堂、羊城的騎樓等等,劃定為了承載重要作用的保護性建築。

  在他的這番表達之後,大抵魯婭、波利會影響著響虎,習慣性的不再去考慮對這些做修改,新與舊的傳承倒的確是固定了沿襲。

  而在對難以接受風格變化的即時反感強烈情緒波動過去後,大多數人都是能看得出這部分風格沿襲的存在的。

  這也為棘齒之花最大程度的保留某些情懷人群的支持起到作用。

  更為難得的是,這些隻是順帶的好處,伯維爾並不是為這些而做的那番努力。

  他是以遠超此時響虎的戰術眼光,看出來響虎的那些新思路與原本風格能實現兼容,而且最好去兼容的部分。

  迷惑與分割對手的這些戰術動作,不過是鋪墊,最終決定比賽勝負的仍舊是抓住所創造出來的機會一錘定音的強攻。

  但在嚐到奇詭路線的好處之後,依照承襲自人類的思維慣性作用,他們都會忍不住在強攻上都要套用變革邏輯,嚐試摻雜入奇詭思路。

  那卻是是毫無意義的彎路,這是對此深思熟慮了很久的伯維爾,可以斷定的事情。因為對於強攻,查索迪亞可謂是已經做到了極致。

  他所樂意看到的是響虎將注意力集中到連他沒想到過的那部分奇詭之處,而不希望他在原本成熟的地方瞎折騰。

  也所以,隻需要那一番話,他就將這套戰術的後續演變納入了他的思路裏。

  這對響虎會形成簡卡羅所擔心的限製和影響麽?絕對會,但也絕對是擁有積極意義的影響與限製。

  拒絕伯維爾的影響,完全任由由響虎發揮,或許真的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會達到伯維爾想象不到的高度。

  但更可能的是,走了長時間大量的彎路之後,能到達的是還不如被伯維爾影響的程度。

  查索迪亞成長的過程中,從被人虐的菜鳥到格鬥場之王,也並不是獨自胡亂思索發揮的結果。

  他也在有意無意的吸收了很多人的優勢,最終形成自己成熟的風格。

  簡卡羅的反對,的的確確是有些保護欲過盛了。

  ……

  莫文吉無條件支持簡卡羅,魯婭因為想知道查索迪亞離開的原因而選擇支持簡卡羅,波利原本就對變化風格這種事沒什麽意見,伯維爾其實真實態度本來就讚同變化。

  而在接受了伯維爾的說法後,剩餘人員大多數也接受了棘齒之花的變化,但卻不是全部。

  羅尼洛裏為首的幾人,拒絕了繼續支持棘齒之花,頭腦越簡單的人往往總是越難說服,因為在他們的情緒裏更多的依靠本能而非理性。

  “我看了那場比賽,我不覺得那還是我熟悉的棘齒之花。而且不管怎麽說,我也聽到簡卡羅說過他曾經故意想毀掉棘齒之花,所以我不會再為他提供任何協助。”

  羅尼洛裏說,他然後與自己的小團隊一起自顧自的離開了駐地。

  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或許決定在到達駐地聽到簡卡羅解釋之前就已經做出,他們的到來更大意義上的不過是一種儀式感的表態。

  而相應的,魯婭他們卻更多的是追求一種讓自己心裏過得去的解釋,當然也有部分原本就不知所措的人,他們最終選擇了留下。

  這場會談,如果認真計算的話,其實並沒有改變任何人的態度,隻是協助部分人做出了決定。

  “影響大嗎?”莫文吉問簡卡羅,他指的是羅尼洛裏幾人的離開:“需要我增加支持資金嗎?”

  “不算太大,他們的實際協助大多數是類似波利這樣抽時間幫忙訓練的,我們能倒開。”代替簡卡羅回答的是魯婭。

  “我來,我來。”波利自告奮勇的往前湊,他對新戰術非常上心,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它的更多變化。

  “你好歹也管管自己的生意吧?”魯婭橫了他一眼:“我看你倒是想幹脆待在這裏隻做訓練教官的活兒。”

  波利有一套提煉合金的設備,製造隻有格鬥場才會需要的某些高強度合金,那是當時脫離棘齒之花的時候,伯維爾為他想到的生計。

  他用不多的積蓄購買了設備和幾個虛無奴隸,也基本能維持住自己的生計,要擠出來什麽資金來支援棘齒之花是不可能的,但他是最踴躍輪班參與棘齒之花訓練的家夥。

  “你讓他管?還不如別讓他添亂了,我幫他看著就行了。”伯維爾捂著額頭,一直以來,都是他幫忙著波利照看他的生意的。

  “那正好,那幫小子用新的戰術總得有個有經驗的人盯著,要不我就常駐這邊吧?我的生意就拜托你了。”波利無恥的打蛇順棍上,進而提出了更無理的要求。

  他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就這種穩賺不賠的生意,都能讓他做到各種賬目混亂。要不是伯維爾幫他看著,他都早就重新賣身為角鬥奴隸還賬了。

  倒確是訓練菜鳥角鬥士,會讓他覺得成就感滿滿。

  伯維爾看了看魯婭,然後又看了看其餘人:“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反正也不麻煩,波利插手也隻有添亂的份兒,看你們怎麽看了。”

  輪換做訓練教官這種事情,對於他們是一種有儀式感的行為。

  它不僅是部分經濟上並不允許的老夥伴給棘齒之花支持的方式,而且也是他們這些能給予一定資金上支持的前角鬥士們,與棘齒之花維持聯係的儀式。

  魯婭沉思:“用雙教官吧。這畢竟是波利在的時候搗鼓出來的東西,他一直跟著也是最好的選擇。”

  “但其他新崽子們交給正常輪班的人狠狠操練,一定要在他們接觸新戰術之前,把我們的老風格印到骨子裏,不然就真的可能變成猥瑣流打法了。”

  這種提法魯婭是有私心的,因為按現在的發展,丟失了他們的精神的棘齒之花真的可能墮落成猥瑣流。

  “而且,要到打精英賽和以後王座賽的程度,隻有現在的場上五人肯定是不可能的,你們都盡著點心。”

  “你們?你不參加了?”伯維爾敏銳的抓住了關鍵。

  魯婭無奈的搖搖頭:“不參加了。不管你們怎麽說,這新打法我看著就難受,以後我隻出資金不參與訓練了吧。反正少了羅尼洛裏他們和波利,輪班次序都得重排。”

  “那我加入吧?不然訓練教官的排班一下子少了這麽多人,我怕對他們幾個影響太大。”伯維爾指了指一直醬油的費倫多幾人:

  “但我過來的時候,我和波利的生意就全靠你照看了。”

  他們仨現今的維生手段是連在一起的,伯維爾做的是采購格鬥專用合金基礎礦藏和生產的活兒,類似波利那樣的設備他自己也有一些。

  而生產出來的成品合金,則出售給魯婭,由她負責用自己的關係銷售給各個格鬥團與探索者機體製造商。

  這一整套的體係,如果魯婭幫他們看著的話,隻要伯維爾提前安排好,倒也能看。

  他原本是不參加教官輪班的,但有了新戰術,他很感興趣近距離觀摩。

  輪班班次增加太多的話,對其他幾個人的正常生活的確會造成很大影響。

  譬如費倫多這樣本來在一家精英賽格鬥團當訓練教官的,就更難抽出更多的專門時間過來。

  “你們商量著輪班,我先去維修間看看。”說話的是那個進門時聽聞響虎要給莫爾蒙維修機體,多看了他幾眼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