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超出期待的雙倍斬首效果
作者:柳色輕侯      更新:2020-06-07 12:39      字數:4673
  “你們說誰是女士說誰”普諾達爾不甘的嘶吼還回蕩在空中。

  不可否認,這個玩笑的確帶著些許惡趣味的惡意,但仍舊並未脫離玩笑的範疇。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所謂玩笑的戲弄和嘲諷,總是其實帶著那麽些並不明顯的淺淺的惡意,卻能給大多數人帶來樂趣。

  你若不在意,其實內心的確感受到了某種侮辱;可你若在意,那份很淺的惡意又的確不曾想過真的傷害你,鬧上一通的你很可能被當做小題大做難相處的那一個個體而被群體排斥。

  這種時候如果並不是太嚴重的冒犯,其實坦然受之才是最好的反應,因為你越反抗大家就越多逗弄你的興趣,但若你適度配合,他們大抵反而會喪失繼續這樣的樂趣。

  而若是相對嚴重的冒犯,你大可當場笑而不語,事後找一個適合深談的機會,坦白說出你的感受和你介意的原因。

  如若那是一群仍舊把你當做同伴與朋友的人,他們會在意你的感受而不再去觸碰類似的話題。

  那種對玩笑中的些許惡意過分敏感以至輕易開始仇視對方,或當場翻臉或心中記恨過後的睚眥必報,也未嚐不是一種與群體相處心理中的幼稚。

  你若隻能承受善意與恭維,卻承受不了絲毫的惡意與詆毀,那麽錯的永遠是你而不是世界,因為世界從來都不曾有過成為溫室與繈褓的義務。

  可惜的是,普洛達爾從不負白癡之名,他的反抗給了大家充分的樂趣,卻又並沒有嚴重到形成仇視的地步。

  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女士這個綽號才從這一刻長久的陪伴著他吧

  “女士小隊,要加油活下去喔”有人怪聲怪氣的回應道。

  混戰圈那邊更為放肆的一陣哄笑爆發出來,笑到令豐碑部隊的成員莫名所以的程度。

  他們不明白,明明被他們徹底壓製,已經接近覆滅邊緣的這群髒匪,為什麽這麽開心。

  那位將軍卻眼角抽了抽,他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安的直覺感受,但當他環視四周,卻一無所獲。

  除了那被叫做女士小隊的髒匪小隊非常不符合他戰爭審美的舉動,一切都在按照他對棋局的預設進行。

  就在這時,一個平淡的,語調有點毫無波瀾的呆板女音平鋪直敘的響起。

  “女士怎麽了你們有什麽意見”

  哄笑聲和普洛達爾的嘶吼聲戛然而止,因為發出這個聲音的是雅可可。

  這個機型與夢境投影的身形同樣嬌小,看似可愛呆萌的蘿莉形象女士如若被激怒,會在訓練場上變身成怎樣恐怖的人性女暴龍,在場的刺兒頭差不多都領教過。

  那可是可以與查索迪亞以及諾丁亞爾放對基本還不落下風的存在,而且還兼任著訓練部的格鬥教官的角色。

  如若被她在訓練場上折磨吊打,基本不會有任何人給與你同情。

  大家隻會幸災樂禍的慶幸不是自己並且饒有興趣的討論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又怎麽惹到這位惹人喜愛的麵癱蘿莉小教官暴怒變身的。

  奇怪嗎即使是留下了隨意吊打培訓學員這樣的赫赫凶名,絕大多數學院還是覺得超級喜歡看起來呆萌的雅可可,這是響虎羨慕到吐血都換不來的待遇。

  更別提說這話的時候,雅可可正一拳打飛一個那名將軍身側的護衛,回身一個螺旋戰斧式下劈腿將另一名護衛的探索者機體硬生生的如同一枚釘子一樣砸入腐海並不算多致密的地麵。

  是的,一直沒露麵的他們,完成了對那個所謂將軍的近身。

  在眾人齊聲為你而戰我的女士的叫嚷聲中,將自己埋在數層垃圾之下的響虎、傑溫卡樂、吉姆尼與雅可可翻身而起,那時候,那個脫離主陣的將軍已經在離他們不遠又中間毫無阻隔的地點。

  響虎的計策從來都不是指望普洛達爾女士小隊完成對將軍的斬首,女士小隊的任務,一直是將這名所謂的將軍驅趕到靠近他們的地點。

  作為王座賽核心戰力的他們四人,應該算是這七隊虛無遊擊武裝小隊裏的最強個人戰力了,這樣的突襲暗殺任務,交給他們再合適不過了。

  若說到最強戰力,可能還需要加上迪亞亞爾,但以笨熊的醉斬風格與龐大機體體型,你讓他去完成突襲暗殺,跟讓一隻狗熊去學習冰上芭蕾有什麽區別簡直太強人所難了。

  所以迪亞亞爾被留下,然後補充了其他小隊抽調的四位臨時人手,組成了冒充響虎小隊的遊擊武裝小隊,一直在第一線不停的露麵戰鬥。

  響虎他們隱藏的,從來都不止是普洛達爾女士小隊,更有他們四人這能夠一錘定音的核心刺殺力量。

  這是響虎的建議,因為他覺得,如同那個非同一般的瘋狗部隊指揮者那樣自負才智的家夥,你如果不讓他看出點什麽,他肯定不會放鬆警惕。

  哪怕他懷著求死的心,但從瘋狗部隊的變化來看他習慣性的謹慎,必然會給自己留下一些後手,這甚至不是以他的個人意誌所主導的,而是一種思維的慣性。

  隻有當他覺得完全看透了虛無遊擊武裝小隊布置的時候,他才真的可能掉以輕心疏於防範,覺得響虎他們不過如此而已。

  “你怎麽知道他會這樣”這是響虎說出他的計劃的時候,不甘心當誘餌而希望成為更重要角色的普洛達爾女士提出的疑問。

  響虎嘿嘿一笑:“因為,我經常就是這樣,不發現點什麽就老覺得渾身難受,總要覺得對方有點詭計並被我看透了,我猜會放鬆。”

  眾人那時,是一陣的惡寒與無語,看向響虎的眼神齊刷刷的是份外的鄙視。

  於是一切,就真的有如響虎所料的發生了。

  但其實,那人最後移動的位置,隻是勉強到達了響虎預定的位置範圍而已,離響虎他們潛伏的地點還是略有一些距離的。

  這就是計劃的容錯率的問題了,響虎他們能規劃倫薩諾小隊與其他小隊埋伏的位置,能夠讓他們隨即應變的調整作戰方位,能夠讓普洛達爾女士小隊將那位被叫做將軍的探索者機體驅趕向靠近他們的方向,卻無法真的精確實現到具體的坐標位置。

  他隻能劃定一個大概的範圍,並讓普洛達爾小隊與其他虛無遊擊武裝小隊在將軍到達這個範圍的時候通過預定的暗號告知深埋在地下無法觀測外側情況的他們。

  但還好,響虎四人是具備短距離跨越能力的。

  隻見傑溫卡樂與響虎略略下蹲雙手交握放在下腹的位置,雅可可與吉姆尼分別一腳蹬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隨著他們雙手的用力上托以及雅可可與吉姆尼二人膝關節處釋放彈力的彈簧跳躍功能,二人如同炮彈一樣飛向了他們的目標。

  雅可可在前方開路,暴力轟開了那名將軍最後的防衛力量,然後吉姆尼如同飛奔向久別的戀人一般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那個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將軍。

  中間雅可可還抽空幽幽問出了她那句震懾一幫粗鄙沙豬的話:“女士怎麽了你們有什麽意見”

  普洛達爾女士小隊與混戰圈的沙豬一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唯恐被這個身為女性的極受歡迎的小教官記恨上,而豐碑部隊那邊此時也鴉雀無聲,不少探索者機體甚至忘了動作,屏息看向這邊而對於並不存在呼吸的他們,屏息本身就是忘記了自己是探索者機體的下意識反應。

  吉姆尼不發一言,就那麽陰冷的直視著自己懷裏一臉驚恐的將軍,如同一個頭上長了草原的丈夫以死亡凝視的姿態看著自己懷裏給自己染了發的妻子,下一刻他的探索者機體頭顱中開始閃爍危險的光亮。

  “休想傷害我們馬爾科將軍。”就在這時,一個完全破音的高喊聲傳來,一個飛撲而來的身影如同第三者插足一般,硬生生擠入了吉姆尼無比熱烈的擁抱之中。

  那是那名軍官,一直在這個名為馬爾科的所謂將軍左右如同一個虔誠的學生求教著的,資質並不出色的軍官,豐碑部隊原本的指揮官。

  原本在第一線奮戰的他,眼見似乎大局已定,迫不及待的準備返回馬爾科身邊再一次聆聽教誨,卻剛好趕上雅可可與吉姆尼的這一次突襲。

  離現場仍有些距離的他來不及阻止任何事情的發生,卻隻來得及在最後的時刻用狂奔加飛撲,把自己的機體強行塞入了馬爾科與爆炸源吉姆尼之間,為他崇敬的將軍充當最後一層的防護。

  他不知道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如此暴虐的爆炸之中,他的這點阻擋與防護能不能起到阻隔傷害的作用,他隻是覺得,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一直徘徊在尋死和求死之間的他,或許覺得,隻要能讓這名他真心崇敬的智者多一線的生機,那麽他的徹底死亡,也就收獲了榮耀與應有的價值吧

  撕裂一切的巨響傳來,為了萬無一失,吉姆尼頭顱中的炸藥集合了數人的自爆當量,因此這次的爆炸效果也格外的驚人。

  在最後時刻雅可可朝遠離爆炸的方向騰身而起,遠處的響虎也啟動了手肘內的卷揚機並奮力拉動自己手臂上的探索,借助爆炸的氣浪與係在腰間彈索的拉力,雅可可再次如同炮彈一樣的飛向了響虎張開的懷抱。

  “嘖嘖,真是無處不在的狗糧啊。”傑溫卡樂在一遍翻著他的電子眼,不滿的叨叨著。

  也難怪他不滿,就連悶葫蘆一樣的吉姆尼,在雙賢城夢境係統中居然都有受到虛無女性的示好,反倒是反派氣質過於濃烈的他,始終無人問津。

  由誰最後自爆掉那個所謂的將軍他們是抽簽決定的,傑溫卡樂預料到了最後會被塞滿嘴狗糧,因此非常希望抽中自爆簽的會是自己。

  好吧,狗糧之類的都是托詞,為了增強自爆當量他們四人顱中的自爆炸藥都會集中在完成自爆任務的那個人顱中,因此意味著其他人失去了自爆的可能,必須自力更生的完成逃脫,否則受傷失去移動能力而陷入當場就意味著被俘,這是誰也不想遭遇的局麵。

  如此相對而言,自爆當場是最輕鬆且等同偷懶的選擇,一向精於算計的傑溫卡樂當然希望可以偷懶的那個是他自己。

  然而,卻是無可無不可的吉姆尼最終抽中了那隻好簽,萬分渴望的傑溫卡樂卻隻能命苦的自己腿兒著跑路。

  傑溫卡樂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不過是想偷懶而已,他堅決的認定自己就是不想吃狗糧而已,因為自己的宣稱,這會兒他必須有些恰檸檬與醋的表現。

  所以當雅可可撲入響虎懷中的時候,他如同所有受到刺激的單身狗,做出了無語望天的姿態。

  然而這一望,卻剛好看見一塊黑影向他砸來。

  這個當口,被那場劇烈爆炸炸向天空的各類鋼鐵殘骸與垃圾生在窸窸窣窣的落下,他不以為然的一把抓向那塊體積並不算大也絕對能給他砸趴下的黑影,正準備隨手丟開,定睛一看卻突然一臉呆滯。

  “風緊,扯呼”抱得美人歸的響虎仰起頭就吆喝了一嗓子他也覺得羞恥的中二台詞,然後轉身撒丫子就跑。

  沒辦法,他們這幫人對於安排各種暗語暗號毫無天賦,所以隻能任由對此經驗豐富的倫薩諾戲精小隊各種建議發揮,卻由於時間緊迫來不及沒空討論反駁,以至於定下了各種羞恥感炸裂的暗號。

  “頭兒,有點事我覺得得跟你匯報一下。”傑溫卡樂不緊不慢的扛著個什麽跟在他身後,一邊跑一邊嘮嘮叨叨著。

  “說什麽說,回去再說。”響虎大喘著。

  實在不是他機體素質不行導致連快速奔跑中都會劇烈喘息,而是因為,他懷裏到現在還抱著雅可可呢。

  雅可可微眯著雙眼十分享受的靠在響虎懷裏,任憑響虎抱著她一路逃竄,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打鬥天賦歸一回事,躲避各種背後襲來的遠程火力是另一回事。雅可可對前者天賦有多高,對後者方麵就有多令人無語。

  她永遠傾向直線的逃跑方式,就算加上隨心所欲的轉折,也總是能讓人輕鬆的判斷行動軌跡。

  所以她也習慣了每次撤離戰場逃跑的時候,要麽窩在響虎懷裏,要麽趴在響虎背上,反正響虎也特地為此加強了他機體的承重奔襲能力。

  “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別怪我沒早說。”

  豐碑中隊混亂的程度,遠遠超過響虎的預計,因為這次爆炸炸毀的不僅是這次行動的實際指揮者,還有他們中隊長期的掌控者那名軍官。

  缺乏有效約束之下,一部分人發了瘋一樣的轉身端起遠程火力開始追擊響虎他們,另一部分人依舊與還在場的髒匪們近身纏鬥著。

  遊擊武裝小隊們並沒有戀戰,雖然這一刻似乎是他們剿滅這隻瘋狗中隊的最好時機。

  但隨著響虎的吆喝,伴隨著幾次再度騰開的自爆,包括普諾達爾女士小隊在內的各個小隊,紛紛脫離開並不緊密的近身纏鬥圈,各自做鳥獸散,奔向自己滿意的逃脫方向。

  不一會兒,現場就隻留下各種茫然的豐碑中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