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狗家在哪裏我還真忘了，這裏和幾年前完全不一樣，變化太快了，以前最高的房子是縣城裏麵那棟賓館大樓，現在一棟比一棟高，我拿起以前的電話本，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用沒，隨手我點了根煙，煙快燒盡，但我還是沒給大熊打電話，原因是不想再聯係以前那群人了，不想再沾惹上江湖那些氣息，想安安靜靜的生活。經過當年那件事，好多兄弟都進去了，想想就不應該那樣做，不行還是得打，不然楊磊哪天被捶死都不知道，你站在那裏幹嘛？沒幹嘛！你好點沒？我摸摸嘴，啊！好痛都腫起來了，昨晚上還不怎麽痛，今天怎麽感覺這麽痛！當然了，昨天還是熱的，肯定不痛，我感覺抬大腿都抬不起，酸溜溜的痛，額頭就不講了，那個脹痛，差不多可以說竄到心窩去。

  我說還要去老母狗家嗎？當然要去！哦！那好久去？一下吃好中午飯就去，好吧！老母狗家住大塘，但有些年頭沒去過了，那時去，我們都還小。老哥終於鼓起勇氣把電話打出去了，喂？你找誰？你知道老母狗的電話不？老母狗？你誰啊？張超！大熊你連我聲音都不記得了？超哥是你啊！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給我們說聲，我回來誰都沒說，你要老母狗的電話幹嘛？老母狗租房在大圓盤，要不我帶你去找他！不用了，你給我電話，我自己打電話給他，晚上，新都川菜館見，我做東，好的！超哥的麵子必須給，晚上見！不到一會兒老母狗自己打電話來了，超哥，誤會！誤會！晚上碰個麵吧！這種事要當麵說，好的！新都川菜館。好！就這樣先掛了，我臉腫成這樣就不用去了吧？去！這事得當麵說，哦！那亞要去嗎？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哦！不知道老哥為啥很不高興，可能是老母狗沒先找他吧。就這樣，我就在租房那裏躺了一天，亞說她晚上才來看我，還好是周末不然又得請假，休息兩天回學校應該會好些。

  劍！開門！我一瘸一拐的去開門，也不知道老哥和張衛去哪兒，亞帶了好多的藥和一些吃，瞬時感覺好幸福，原來被別人放在心上，是如此的幸福。來吃個芒果，我手痛怎麽吃？你喂我唄！討厭！亞仔細的把芒果皮剝開，一口一口的喂我，好甜美，真希望我們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我好想把時光拴住，讓它永遠留在這一刻。吭！吭！你們倆好幸福啊！老弟在門口說到，頓時搞得我和亞尷尬死了，進來不吭聲，是你們太投入了，原來今天要回家燒紙，所以老哥和老弟去街上買東西去了，七月半，俗稱鬼節，是祭奠祖宗的的日子，也就是民間說的給老祖宗送錢，每個民族給祖宗燒紙的方式都不一樣，比如布依族他們就不用封包，直接燒散紙，一邊說一邊念老人的名字，意思是叫他來領錢。還用一個掃帚當護衛隊，不許其他生鬼來搶錢，我們漢族則不是這樣，得先買封包紙，上麵寫有天運多少年，送給誰日期，還有是誰送的，地址一般都是天地銀行，有錢的人家會買些防現實中的錢，或者漂亮的紙盒裝錢燒給老人。寫封包時輩份這些都要寫清楚，不識字是弄不了的，特別是祖宗單，有些寫的是繁體字，看得你頭混腦脹，要燒紙前還得燒些野錢，我記得是這樣說的，搶打死的，炮打死的，孤魂野鬼要錢的跟我來，一邊走一邊還要說，並且不許回頭，這時家裏的門必須要關上，走到離燒紙大概10米左右的地方，燒些紙錢，用碗打點飯，放些水，回來把碗放在門口，要反著放，把這些都做好後，就可以燒紙了，燒紙前得把紙馬剪好，意思是給他們駝錢用的，並且會用些現實中的東西代替冥界的東西，比如茄子代表豬腿，豇豆代表扁擔，穀子代表所有的糧食。還必須寫一個孝敬地盤業祖，地盤業主的包得放中間，燒紙時必須跪著燒，表示尊重和祭奠。我們家每年都是我和老弟弄的，老爸老媽幾乎都不在家。今年不一樣老爸他們來家做房子，所以今年是他們弄的。我們貴州這邊七月半過得挺大的，差不多就像過八月中秋節一樣重要。今晚我要回家燒封包嗎？當然要了！怎麽給老爸說？你就說你和老哥騎車摔的吧，嗯，隻能這樣了。那還要去找老母狗嗎？要去！我約的是晚上21點，那時應該燒完紙了。最後我還是沒回家，我怕我回家給老爸說不清楚，我給老爸說晚上要上課，老爸的思想是讀書最大，啥也不能耽擱讀書。不然就不會花很多錢，讓我們在城裏租房讀書了，他現在很忙，沒時間管我。為了編這個謊老弟也不能回家燒紙了，老哥叫我們在租房這裏等他。亞和桃姐她們家燒過紙了，她們家和我家不是同一天。就這樣我們就在我租房這裏過了一年一度的七月半。桃姐在家也無聊，來看我，老哥告訴我們隨便吃些，晚上有好吃的。我們一直等到21點老哥才來接我們。老哥是提前訂好的位子，所以一去就能有吃的喝的。

  老母狗我見過長得賊眉鼠眼的。大約是21點半左右老母狗帶著那天被我用凳子砸頭的那個和一起打我的那個，也就是老母狗的兄弟。果然他是用紗布包著頭來的，老哥說了一句來了，讓你久等了超哥，老哥拿起一瓶啤酒說到我先幹為敬，一口就喝完了，喝完後老哥說，老母狗你看這事怎麽處理。超哥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這事，是我弟有錯在先，隻見老母狗拿起一瓶啤酒，也是一口幹淨的。老母狗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我這個人有仇必報。恩怨是分得很清楚，你弟5個人捶他一個，還好他小子機靈，不然他非死即傷。到時候別說我張瘋子翻臉不認人，大熊來我也不給他這個麵子。他們都是讀書人，老哥指亞說到這是我兄弟女朋友，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是你兄弟朋友吧，你覺得他那樣做人仁義不？雖然我好久沒出來混了，但仁義二個字，我想不管到哪個時候，都是不會變的，老哥此時像極了蠱惑仔裏的幫派大哥，很有範，說話一套一套的，是我都說不出來。超哥教訓得是，這時包著頭那個站起來說到不好意思兄弟，那天是我錯了，我不知道情況，不知道你是超哥的兄弟，說完又是一口一瓶啤酒。我心想，d，和啤酒幹上了?一口下去一瓶，有點辣喉嚨。但我也不能幹坐著啊！我也站起來，沒事，不打不相識，我也一口喝了一瓶啤酒。今晚桃姐和亞，老弟我都來的。他主動向我握手，我也大方的伸出手和他握。老母狗的兄弟說這下講好了，就沒事了。大家以後是兄弟了。我心裏想a的兄弟，鬼和你是兄弟，要不是老哥說這事讓他來處理，老子早喊人砍死你。

  說著說著老哥說起了他的往事，可能是喝了點酒吧，我記得我當年和大熊，還有幾個兄弟在森林公園玩，遇到幾個女的，a的那時候見到美女和見到金子一樣，桃姐投出了異樣的眼光，亞倒是聽得很認真。記得有一次和緊雙，為了追女孩子，大半夜從他a的火花騎車來城裏，來到城裏還被放鴿子，老母狗在一旁說到超哥的威名那時候響得很，可以說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在江湖上都很受人尊重。以義字響徹江湖，好多兄弟都想跟超哥。那時又有人，叫超哥義瘋子，不過多半都叫張瘋子。誇張了，誇張了，這些事都不提了，好漢不提當年勇，來幹！挑姐在一旁問道，都有哪些英雄事跡，說來聽聽，可能是老哥想說說自己當年的威風事跡，就講起了往事。

  當年超哥單手砍人，你們知道不？桃姐認真的問道是嗎？說來聽聽！亞在一旁問我你知道嗎？我當然知道了，他可是我老哥，感覺有這樣的老哥挺自豪的。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記得那晚上，我姑媽叫我們去他家躲躲，說我哥在外麵惹事了，怕仇家找我和張衛。老母狗說到確實應該躲躲，這事我清楚，那天晚上我在網吧，看到的，當時我也害怕。老哥說你知道？你說說來聽聽，看你說誇張沒！事情的原委，我是後來打聽到的，單手砍人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張瘋子的影子了。我們也不知道張瘋子跑哪裏去了。老母狗用故事的形式給我們說。

  事情是這樣的，超哥出過車禍，大約在單手砍人時的三個月前，超哥個幾個兄弟騎車，不知怎麽的，出車禍了，摔斷了手，這事的詳細經過得問超哥，老哥說到往事不要再提了。桃姐在一旁說到他不講你講嘛！超哥出車禍這事，我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是這樣的，我們有一個兄弟在和他們砍架，我們這邊有5個人，但當時才有一輛車，我們想想，擠就擠點吧！順便坐過去。那家夥明知道人多，還騎那麽快，最後和一輛摩托車相撞。都以為那個人必死無疑，後來救活了。進醫院時看我的傷是最輕的，哪個知道最後我傷得最重。其他看起是很嚴重，誰知都是皮外傷。而我呢！看上去沒什麽事，其實斷了一隻手，大腿還扭傷了，我住的院最久。

  哦！原來你是這樣出車禍的哦！老母狗繼續講，聽說是有一晚，緊雙提起刀來找你，他被人砍了是不是？對！那時我剛出院得一個月，大腿是恢複了，但手還吊起的，那晚緊雙提著一把血淋淋的刀，他跑過來給我講，他被人砍了，我看刀上都是血，我問他著幾刀，他說背上兩刀，但他砍那人著五刀，手上和肩上，他回家叫人了，他家是街上的，叫我得幫他，沒辦法我就叫了10個人過去，我們就去找那雜種。誰知他a的就叫來了5個人而已。我們就在一網情深那裏幹了起來。對！我就是從網吧窗邊看到的，太恐怖了。那天我是包夜的。所以看到了。我記得那天還下了點毛毛雨。對！那天那雜種被我們逮住後，跪起叫爺爺，緊雙差點說把他頭給割了，我說沒必要，那小子才保了一條命，最後緊雙不知道怎麽的，既然把他的一雙手給卸了下來。我沒注意不然不會讓他這樣做的，我說差不多就行了，放他走吧，這一放，就著了。不到20分鍾100多號人在找我們，我們還準備吃宵夜，誰知那家夥居然叫來了100多號人，在全城搜索我們。他的120還是老子給他叫的。緊雙被逮住了，我們看情況不對就報警了。然後大熊死活都叫我跑路。我沒辦法就買了火車票走了。那時我還吊著一隻手。我砍人時都是一隻手拚的，那天晚上我滿臉都是血，太恐怖了。那5個人一個至少著了10多刀，我自己也被砍了幾刀，一隻手還是吃虧。

  亞在一旁都驚呆了，桃姐看上去還挺欣賞我哥這種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英雄事跡。那後來呢？桃姐問道，最後我跑到廣東呆了5年。那時我才15歲想想都可憐，啥公園，醫院，天橋我都睡過。連續吃了3天的饅頭，啥概念?後來緊雙進去了，聽說那家夥也是從鬼門關走出來的！還好沒砍死人，砍死人跑到哪裏都沒用，現在的我，不想走以前的路了，該懂事了，混得再好，江湖不會說永遠都是你的。對！超哥說得對！張瘋子這個外號留給過去吧，我想等我那幾個兄弟出來，彌補我內心的愧疚，老母狗的兄弟這時說到超哥這事又不能怪你！這時老哥電話響起了，是大熊，說家裏燒紙來不了，改天給老哥接風洗塵賠罪，感覺老哥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隻見他說接風洗塵就不用了，還記得我張超就已經知足了。改天去我那裏小聚就可以了。沒怎麽說老哥就掛電話了。

  今晚我們差不多就行了，我們大概是淩晨1點回去的。我先把亞送回住處才返回的，確實感覺老哥成熟了許多，在我記憶裏他是那種不到底是不會罷休的人，講江湖義氣。有很多小弟都想跟他，他的兄弟真的很多，可以說當時沒人不認識他。現在的他溫和了許多，浪子回頭金不換！真希望老哥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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