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赴約

  學校有設有一個光榮榜，那上麵有曆任優秀學子的照片和名字，借以激勵現在的學生。

  陸夜尋走到學校展示的光榮榜，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趙敏。

  趙敏如今已經心平氣和許多。

  大概是陸夜尋現在一身死氣的樣子，讓她覺得繼續罵他無情也沒什麽作用。

  陸夜尋在自己的正下方找到了夏晚。

  他們都是第一。

  照片上的夏晚青澀的很，可眼中卻富有朝氣。

  這樣的生機，自新婚夜之後，陸夜尋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她總是小心翼翼，就連夜裏擁抱也不敢太用力。

  他也隻好克製著。

  盡管很想，可他更怕一不小心放開內心的獸，就一方不可收拾，那樣更會嚇到她，那她是不是更加不敢靠近她？

  他也隻是在她睡著，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才敢抱一抱她。

  他以為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可“轟然”一下，一切都毀了。

  耳邊傳來趙敏的怨聲：“我真後悔十一年前那天，把晚晚拉來看光榮榜。”

  “要是那天她沒有來這見到你，她就不會愛上你，她那麽漂亮優秀，她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而不是被你禁錮，心甘情願放棄夢想，成為一個家庭主婦，被你和你媽磋磨致死。”

  陸夜尋握緊拳頭，凝著夏晚的照片，一句解釋都說不錯。

  他說要一個顧家的妻子，從來不是禁錮她的意思。

  他隻是擔心她的腳傷，他問過骨科方麵的權威專家，隻要她好好休息，好好複檢，她是有希望痊愈的。

  他隻是希望她能好好養傷。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他當初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為什麽不把她帶在身邊呢？

  “叮鈴鈴”，下課了，學生們衝出教室，熱熱鬧鬧。

  可陸夜尋卻隻覺得孤寂。

  離開學校之後，陸夜尋去了一趟寺廟。

  他從來都不信神佛，但此刻他恨不得向漫天神佛求一求，能不能讓他再見見她？能不能讓他有個機會，再說一句……

  對不起。

  我愛你。

  陸夜尋一下子給寺廟捐了幾百萬的香火錢，嚇得小沙彌把主持方丈都請了出來。

  可是大師隻看了他一眼，卻搖了搖頭：“施主，請回吧。”

  陸夜尋紅著眼跪在蒲團上，不甘道：“都說我佛慈悲，我沒有別的要求，隻想見她一麵，哪怕是在夢裏。”

  “阿彌陀佛，佛曰：求不得，放不下乃生身至苦，施主，此塵世沒有你所想見的，且你所要的未必不是他人所惡？我佛慈悲，憐憫天下人，亦不會因你而苦難他人。”

  這輩子，他永遠也見不到夏晚。

  因為她不想見他。

  陸夜尋失魂落魄離開。

  從前他們都羨慕他，說他是萬裏挑一的天才。

  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羨慕的。

  冷冰冰的陸家，到處都是規矩。

  可笑的是，那樣重規矩的父親，卻在外麵不止有一個私生子。

  母親耳提麵命，要他一定要有出息，一定不能被被人比下去。

  小時候，他曾經喜歡過一隻小牧羊犬，可就因為他和它多呆了一個小時，第二天就是母親的一通沒有盡頭的職責。

  她從沒想過提升她自己，卻理所當然剝奪他的喜好，要他按照她的要求過完人生。

  他厭惡她的嘮叨，厭惡她自以為是的“好”。

  可他想，她終歸是母親。

  忍一忍吧。

  可若是知道他的忍讓，會導致晚晚的死亡，他一定會死死揪住他們的痛點，讓他們隻敢敬畏。

  墓園。

  陸夜尋撫著照片上的嫻靜笑臉，悔恨和痛苦交加。

  “晚晚，你不肯見我，是不是怪我撞了你們？”

  “那我把這條命賠給你，你再見見我，可以嗎？”

  秋風吹來，蕭瑟無比。

  空曠寂靜的墓園，忽然傳來一聲“嘭”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