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正文完結篇
作者:
公子墨白 更新:2021-12-17 10:01 字數:4439
再看了一眼蘇落。
果然看見她的妻子眼中對蘇庭琛的傾慕越發的深了。
慕靳言覺得自己有點不爽。
但是看在蘇庭琛幫了他這麽一個大忙的份上。
他可以忽略。
“我現在還有些事,來Z國順道來看一下我的一個朋友,蘇先生,我將暫時與您告別。”艾琳醫生笑著對旁邊的蘇庭琛說。
“好。我會去拜訪你的。”旁邊的顧南城也跟了過來,“我來送您出去吧。”
“OK。”艾琳教授點點頭。
醫院的長廊上剩下了蘇庭琛,慕靳言與蘇落三個人。
蘇庭琛對著蘇落微微的笑:“寶貝,哥哥說過,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蘇落眼框紅的厲害,扶著輪椅站起身來,將蘇庭琛緊緊的抱在懷中,“謝謝你,哥哥。”
蘇庭琛嘖了一聲,“怎麽還跟我客氣起來了?”
“哥哥,有你真好。”
她眼角溫熱的淚水淹沒了她的一整張臉,落在他肩胛的衣襟上,蘇庭琛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
“落落,”蘇庭琛歎了一口氣,還真是個小哭包呢,都這麽大了,還真是一點都沒改。
“哥哥,”蘇落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自己的鼻涕,轉泣為笑,“能遇見你啊,一定是我上輩子拯救了上天,才能夠讓我這一生有這麽個好哥哥。”
我野蠻成長沒能成為自己的月亮。
能遇見你是銀河贈與我的糖。
這是慕靳言第一次沒有對蘇庭琛露出那樣的警惕的目光。
他的妻子說的對。
蘇庭琛對他有恩。
對他們一家都有恩。
他該謝謝他。
“傻丫頭,”蘇庭琛的眉眼帶著一絲疲憊,眸底還帶著幾分血絲,“我的傻落落啊,我答應過媽媽,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
蘇落在他懷中又哭又笑。
……
那個小小的孩子在醫院的保溫箱裏睡著了。
蘇落晚上的時候給這個小家夥喂了奶。
慕易來報,說念念一個人在家裏很不安生,整天都在喊著要落落。
但是慕靳言還是毅然決然的讓慕易和臨夏陪著念念就好。
現在這樣的狀況,還是有點亂。
不能再讓念念來這裏搗亂。
第二天的時候,病房裏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是蘇落從未想到過的。
是林峰和林崇。
林峰坐在病床前方的沙發上,撫著額長歎:“慕靳言那個狗東西可終於放我進來了。”
無奈。
強龍不壓地頭蛇。
林氏國際再有權勢,在Z國領土上,仍是不能叫囂半分。
就連區區醫院,他堂堂林家大少都進不了。
好在,那個瘋子在知道了他與蘇落的關係之後,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他進來看望。
但是他這一趟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而是帶著林氏國際的董事長,他的父親,林崇。
林崇站在蘇落的病床前,看著床上女孩略顯蒼白的臉,年邁的容顏上一雙帶著穿透性的眸鎖著她,半晌,才悠悠道了一句:“我時常在想,要是當年我沒有離開Z國,一去不返,會不會,能護著你平平安安的長大。”
這是林崇心底最虧欠之事。
可是當他記起來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林總說笑了。”蘇落眉目淡淡,嗓音不卑不亢,也聽不出什麽情緒:“所有的經曆,都是一番磨練,我很慶幸我現在擁有的一切,並且我將無比的珍惜。”
這裏有最疼愛她的哥哥,還有她此生最深愛的人。
這是就是家。
林崇眉目溫和慈祥的看著她,久久,才笑了一下:“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你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看到你,我大體上明白了。”
不卑不亢,不驚不喜,不懼不怒。
木棉英雄花落地別枝椏,繽紛持本色總是氣自華。
蘇落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老……”頭,林峰站起身,輕咳了一聲,“來看望妹妹,你用的著擺的這麽嚴肅嗎?”
林崇瞪了他一眼,“你給我坐下!”
吊兒郎當的成什麽樣子?
林峰撇撇嘴。
林崇轉眸重新看向蘇落:“很抱歉,在我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了你的存在,也很抱歉,在知道你的存在以後,我並未能第一時間的來找你。”
這些年他急務纏身,在知曉他還有一個女兒的時候,是在九年前。
不,也許那時候,也隻是猜測。
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的派人去搜查她的身份,出生日期,已經她的照片。
他想親自驗證一下DNA。
但是很遺憾的是,他終歸還是來遲了一步。
蘇家三小姐墜入深海,下落不明的消息鋪天蓋地的席卷了整個Z國。
此後再無她消息。
整整三年。
直到三年前,她在Z國名媛晚會上出現。
他即刻安排他的這個兒子來Z國展開調查。
調查報告書,一式三份,份份途徑他手,絕無一絲作假的可能。
當得知她還有很多事要做的時候,他能做的,隻是安安靜靜的不打擾她,讓他的兒子在她背後默默的幫她。
他不宜出麵。
當年強迫那個小閣樓裏的女人實在是情非得已。
如果他現在立刻認回這個女兒,勢必會對當年那個叫蘇錦的女人名聲有所損壞。
這是他一直所顧忌的事情。
但是現在。
都沒有關係了。
“林先生,我……”蘇落剛想說話,林崇忽然看向她:“孩子,你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那目光帶著殷切,還帶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
林峰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他家老頭子對誰這麽小心翼翼過。
蘇落似乎怔了一下,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爸爸這個詞,對她而言終究還是太遙遠了。
林崇並未生氣,雙手負在身後,笑了一下,說:“不叫,也沒關係。”
“你是我林家的掌上明珠,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林崇站在她麵前,溫和的笑:“隻要你想,林家從此就可以成為你的家。”
“那天的設計展我也看了。”他說:“丫頭,你是我的驕傲。”
蘇落抬眼怔怔地看著他,終究還是嚅動了一下唇。
小時侯,她最渴望能有個家,最渴望,像林夕那樣,有一個處處心疼自己的爸爸。
可是現在,當這一切唾手可得,她反倒有些不真實了起來。
林崇歎了一口氣,知道她現在或許還不能接受這一切,轉身先行出了門。
走出這間醫院的病房前,他特地的去了一趟新生嬰兒室。
那個小小的孩子,在保溫箱裏睜著大眼睛,笑眯眯,好奇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這個孩子現在實在是太孱弱了,以至於現在還不能從保溫箱內出來。
他輕笑著對那個孩子招招手。
那個奶娃娃似乎一時感到好奇,對著林崇吃吃地笑了笑。
病房內。
林峰還並未走。
“既然這件事現在都說開了,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叫你為妹妹了?”林峰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上跳,看起來格外地邪氣。
蘇落瞪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那你要我叫你什麽?”林峰不以為然,語調還有些委屈:“我們身體裏可是流著百分之五十的相同血液,你不讓我叫你妹妹,那誰能知道我們的身份嗎?”
說完,他的語調還有些輕挑:“不然,總讓人誤會我對我的親妹妹別有所圖,對你對我都不好……”
話還沒說完,一隻抱枕從蘇落的方向衝著他的俊臉上便甩了過來。
林峰堪堪的躲了過去,“臭丫頭,怎麽說我也幫了你那麽多次,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還是這句聽的順耳。”蘇落冷冷的瞥他。
林峰:“……”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蘇落忽然間從床上下來,穿著鞋子,向著病房門外走去。
她的小寶寶這麽久沒見到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大哭大鬧。
“丫頭,你走的慢一點,別這麽急。”林峰在她的身後跟了上去。
蘇落匆匆的跑到新生嬰兒室,在看到麵前這一幕時,忽然怔住了腳步。
保溫箱前,慕靳言垂眸看著在保溫箱裏睜著眼睛,小手扒拉著保溫箱玻璃門的孩子。
他深邃的眉目泛起淡淡的笑,臉上正做著滑稽的表情,正在逗他笑。
裏麵的小家夥似乎是真的被逗笑了,小小的嘴巴輕輕咧開,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
蘇落還從未見過慕靳言這般模樣。
他對念念,一直都凶的很。
這麽想,原本一室靜好的模樣瞬間被打破,蘇落蹙了蹙眉,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慕靳言。”她站到他麵前,“你不是說你不會重男輕女的麽?”
似乎是受了驚嚇,保溫箱裏的小家夥的笑容瞬間止住,嘴巴一癟,快要哭了。
“落落。”慕靳言側眸無奈的看向她:“你把我兒子弄哭了。”
而且他剛才還哄了好久的。
蘇落:“……”
蘇落很快反應過來,“寶寶別哭,都是媽媽不好,媽媽錯了,乖啊~”
蘇落不是第一次當媽,卻是第一次帶這麽小的孩子。
念念一兩歲的時候,都是阿時派了保姆來帶的。
小家夥那麽小,哭起來像是個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了,蘇落頓時急得不行。
林峰也在這個時候追了上來,一看到麵前這一幕,立馬道:“交給我來!”
不得不佩服林峰還真是好本事,他尋常時逗美人的手段,也能把小家夥逗得笑嗬嗬的。
蘇落在心底暗暗佩服他。
哄完了小家夥的時候,蘇落心底才鬆了一口氣。
林峰擠眉弄眼的衝著她笑。
……
蘇落出院的那天,陽光正好。
她懷裏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家夥,旁邊牽著念念。
念念一個人在家裏待的太久了,蘇落想念她,慕靳言便讓慕易將她帶了過來。
剛一出門,便碰上了大批大批來到醫院的記者。
住院的這些天,即便蘇落在醫院中消息閉塞,但還是能猜到,慕家少夫人在婚禮當天出了車禍,必定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媒體上的慣會瞎寫,即便是慕靳言將她住在哪所醫院的事,做的滴水不漏,還是讓媒體記者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慕易將念念抱起來,送到了車裏,盡量不讓人拍到這個小家夥的臉。
但是慕靳言和蘇落兩個人就沒這麽幸運了。
他們倆被媒體的記著們圍堵的嚴嚴實實。
“少夫人,請問您在婚禮那天為什麽會臨時跑出婚車,您是否是想臨時悔婚?”
“少夫人,請問您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聽說您打算重新整頓蘇家,您是否會在做完月子後重新回到蘇氏?重新回到設計壇?”
“慕少,您和夫人的婚禮是否還會再次舉辦一次?關於昨天的那紙聲明您可以詳細跟我們說一下嗎?”
“請問少夫人,關於慕少昨晚在Z國晚報發布聲明的事,您是否知情?您可以正麵回應一下嗎?”
………
蘇落現在不想回答這些記者的話,她保護著懷中的寶寶,慕靳言的雙手護在了她的腰後,帶著她往車的方向走。
小家夥在她懷中原本是睡得很熟。
現在這麽一吵鬧,已經醒了。
小家夥還有很重得起床氣,被吵醒了之後睜著大眼珠子就開始哭。
蘇落知道,這是嬰兒得耳膜承受不住這樣得分貝,而導致他得大腦產生了陣痛感。
她忙哄著懷裏得孩子,慕靳言的臉上也有些不虞。
這群媒體集著跟的實在是太緊了。
在保安來了之後,蘇落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慕易在前方開著車。
慕靳言和蘇落坐在車的後方,蘇落懷中抱著小家夥。
念念坐在慕靳言的腿上。
天氣炎熱起來了。
蘇落將車窗打開一點,車內開著空調,一點都不讓人覺得炎熱。
蘇落從前一直覺得坐車是一件很難熬得事。
但是唯獨今天這一趟不是。
蘇落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在懷中的小寶寶臉上親了一口。
她忽然撇過臉,歪著腦袋笑嘻嘻的問:“對啦!靳言哥哥,剛才那群記者說什麽你昨晚在Z國的晚報上發表了申明,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申明啊?”
他此時轉頭看向她。
麵前的女人水霧霧的一雙眼,惺忪半懶,貓眼兒似的又圓又翹,四周略帶粉暈,陽光照射在她瓷白如玉的臉上,她一如當年般嬌媚動人。
他的薄唇勾勒起淺淺的笑意,“你猜?”
“我才不,”她嘟起嘴巴,開始像小時侯一樣撒嬌:“靳言哥哥,你告訴我嘛~”
慕靳言輕笑一聲,轉過眸不看她:“你自己猜。”
“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生氣了!”
“……”
女人嬌俏的聲音在車內,隨著距離越來越遠,慢慢的消失不見。
窗外漸漸起風了。
從遠處看去,黑色的邁巴赫在告訴公路上勻速的行駛著,腳下是一條葳蕤流淌的光河,不斷地聚合、離散,匯成了光河,在腳下低沉的湧動。
他們即將回家。
*
時鍾悄悄地轉動,倒退到前一天晚八點多的Z國晚報——
………
在我和世界之間
你是海灣,你是帆
是纜繩忠實的兩端
你是噴泉,你是風
是童年清脆的呼喊
在我和世界之間
你是畫框,是窗口
是開滿野花的田園
你是呼吸,是床頭
是陪伴星星的夜晚
我深愛你,深愛你慵懶隨性,深愛你笑語翩躚。
那年年少初見。
你站在椰樹下,長裙搖曳,眉目溫淡。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贈吾愛:蘇落
慕靳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