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落落,怎麽去愛,你教我,好不好?
作者:
公子墨白 更新:2020-12-02 01:03 字數:3414
那如同凝脂玉一般的肌膚倏然間灼了他的眼。
他微涼的指尖觸碰著上麵的柔軟的觸感,眸底掀起的炎炎烈火像是要瞬間將她吞噬一般。
蘇落不懂生色的退後一點,眉目淡漠,清清冷冷的開口道:“我自己來吧。”
話音剛落,周圍空氣中的溫度倏然間的降了下來。
男人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微眯著看向她,唇角淡淡弧度微微下沉,顯得異常的冷冽了幾分。
蘇落有時候真的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難道隻是因為她不讓他給她換上衣服嗎?
空氣中瞬間僵持了下來,慕靳言不大痛快的舔了舔後槽牙,轉而便坐到了大床對麵的沙發上,身姿慵懶,語調矜傲,“好啊,你現在就換。”
蘇落剛想答應,卻忽然間發現了一件事。
說好了要換衣服,他脫了她的衣服,那她換上什麽衣服呢?
要去拿衣服,就必須要光著身子下床,那樣的話,勢必會被他看光。
她將身上的薄被裹緊了幾分,好看的眉眼皺成了一條毛毛蟲。
慕靳言輕笑了一聲,隨後悠然自得的欣賞著她窘迫的處境與動作。
“要不要我給你換?再說一次,嗯?”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戲謔,仿若方才麵色沉下來的男人不是她一樣。
蘇落仰起頭看著他,眸底閃現出一絲惱意。
慕靳言抱著胸,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慵懶的坐在了沙發上,兩雙眸子安靜的對峙。
倔強的誰也不讓著誰一分。
慕靳言微微歎了一口氣。
算了,小丫頭臉皮薄一些。
他站起身,走到床對麵的櫥櫃麵前,隨後打開,熟稔的從她的暗格裏拿出內衣,又從另一扇暗格中拿著一件白色呢衣。
拿出了衣服之後,他將手中的衣服放到了床上,看著床上的女人。
她將嬌小的身子隱藏在了被褥之中,圓潤白皙的肩頭微微露了出來,發絲輕輕垂在肩膀上,多了一絲半遮半露的誘惑。
慕靳言斂眉,走到她的身邊,將她身上的被褥拉了下來,隨後慢慢的為她穿上一層層的衣服。
蘇落神色淡漠,並不反抗,隻任由著男人的指尖在他身上緩慢的流連。
男人的視線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深沉而又粗重,還帶著灼熱感。
他的目光,像是一匹狼。
令她本能的有些瑟縮著去躲避。
慕靳言可以說是從未幫過女孩子穿衣服,這也僅僅是第一次。
當然,念念隻是個小孩。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尤其是幫他穿內衣的時候,指尖隱隱約約的擦過她的肌膚,帶著一陣陣的摩擦漣漪。
然後是大衣,黑色的長褲。
最後是鞋子。
她剛想下床,腳還未踩在毛毯上,男人忽然俯下身,握住了她的腳。
蘇落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想要抽回來,男人的大手倏然間將她的腳握的更加緊了幾分,嗓音沙啞,還帶著幾分低沉,“別動。”
她能聽得出他呼吸之間的粗重。
他動情了。
蘇落僵著身子。半點不敢去撩撥麵前的男人,隻因在她眼中,他是一頭
隨時可能會將她按在床上的狼。
男人的動作視若珍寶一般的溫柔,神情專注,從她的角度看他俊美無儔的側臉,下頜角線條流暢,側臉冷峻分明。
氣質矜貴疏冷,帶著一些禁欲氣息。
真是狗屁的禁欲氣息。
男人的視線很專注,為她穿上鞋子的動作也是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蘇落將視線落在他的頭頂。
這還是第一次,她以這個角度看著這個男人的頭顱。
穿好了衣服之後,蘇落站起身,隨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後圍著一條淺色的圍巾,隨著慕靳言走出了門。
她現在的身份,她其實也是無所謂,但是要是在大街上被人認出來,怕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的。
慕靳言率先下了樓,然後站在樓下等了十數分鍾。
差點衝動的要上樓去把那個女人抓下來。
蘇落慢吞吞的走下來之後,才看到慕靳言的目光正鎖著她,身形仿若一個肅穆的巨人一般站在原地。
她抿了抿唇,走到他麵前,淡淡道:“走吧。”
慕靳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女人的發絲微微淩亂,一條圍巾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臉上的妝容淡淡,熱氣慢慢的從鼻尖呼出來,鼻頭微紅,看起來有幾分可愛。
慕靳言冷嗤一聲。
這時候知道要臉了?
蘇落垂下眸,剛想推門進去,男人忽然站在她麵前,牢牢地攔住他的去路。
她皺了皺眉,狐疑的看著他,眸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地情緒,“你這是不打算帶我去了?”
不去好啊,她在自己地小窩裏躺地很舒服的啊。
回慕家,她還沒想好怎麽麵對慕家的人。
她也不想再見念念了。
感情太深,注定會藕斷絲連。
男人低著頭冷嗤一聲,伸出一隻大手微微整理了一下她臉頰旁未亂的發絲,“做夢呢?”
“……”
“那你攔著我做什麽?”她抿直唇角,臉色有些不好。
低低的笑聲從他的喉嚨中淺淺的溢出,像是暗夜中的罌粟一般低醇誘惑,“落落,你忘記親我了。”
“……”
蘇落揚起下頜,看了他一眼,那雙眸子裏的溫柔與熾熱,像一把炎炎的烈火,將她的胸腔灼的一顫。
她垂下眸子,眼簾微掀,悶聲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回去了。”
說完,她轉過身,向著蘇宅的方向走去。
知道這個男人做事向來由不得人拒絕,所以她才會這樣的順著他的意思跟著他走。
但是要是他在這樣強勢霸道,她也不想再跟他走了。
身後一道力道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順著力道將她往回拉回去,男人的力道很大,她的頭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男人的胸腔。
硬邦邦的。
她伸出手揉了揉頭,掀起眼簾看著他,臉色沉靜,泛著淡淡的寒意,斬釘截鐵的衝著她吼道:“慕靳言,我不想跟你回去!”
男人垂眸看著她,目光與她的對上,大手禁錮著她的兩隻手不許她亂動,目光灼灼。
“你要是不想去慕家,我也可以帶你去銀河灣,我還可以把念念也帶到那
裏,隻要你……”
“我不去。”蘇落擰著眉打斷他,“你是不是又想把我帶到那個籠子裏把我囚禁起來,每天讓我再那裏等著你,時不時的需要在床上討好你,慕靳言,我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
她的臉色慍怒,眉眼間似乎像是回憶起了什麽極為痛苦的事情,“你知道嗎?隻要我現在一想起那些在銀河灣那些難堪的日日夜夜,我就覺得無比的肮髒惡心!”
肮髒……惡心……
原來她一直都在這樣定義他們的關係的?
男人高大的身形似乎恍惚了一下,整個身子在臘月的冬風中微微傾斜。
險些站立不穩。
蘇落揚起眸,親眼看著那雙深邃的如同浩瀚大海一般的眸子逐漸染上點點猩紅,最後被一陣狂風暴雨所取代。
他的聲音在獵獵得東風中變得有些含混不清,隻是嘶啞得有些厲害,“你覺得……惡心是麽?”
“是。”她抿了抿唇,“你從來沒有考慮過的感受,肆無忌憚的奪走我僅有得一切,最後牢牢地將我禁錮在那座墳墓之中,折斷我所有的翅膀。”
“你讓我覺得我就是一個玩物,一個供你慕家大少圈養起來地玩物!”
“你總是逼我做我不喜歡地事,慕靳言,你就是一個霸道慣了的混蛋!”
男人猩紅著雙眼鎖著她,聲音沙啞,喉嚨像是磨了砂一般地沁出點點血絲來,“是,我是混蛋,我是一個愛你愛的要瘋了的混蛋。”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從前那樣隨心所欲的要她,強迫她,隻因為他是真的將他放在心裏。
從未曾想過,她是不願意的。
“落落,”他在他耳邊低低的淺喃,“我向你道歉,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原諒我……”
天生自矜倨傲,萬物收入囊中,他是一個不會去愛的人。
他強勢的想要將自己所喜歡的納為己有,卻不知道,他的愛,會這樣的深深傷害了他愛的人。
空氣中溫度微涼,周遭環境清幽,她的耳邊恍惚之間隻能聽到男人近似哀求的低喃:
“怎麽去愛,你教我,好不好……”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悲戚,仿佛聽完她說完的那句話之後,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蘇落垂下眸子,不敢去看麵前男人那雙猩紅濃稠到極致的臉。
她的眼框卻倏然間酸澀的厲害。
是啊,怎麽去愛。
他們其實都是不會去愛的人,她用自以為是的愛束縛了他整整十餘年,他用強勢霸道的愛將她緊密的纏繞。
如同兩隻苦苦哀鳴的小獸,聲嘶力竭的竭力求生。
她忽然伸出手,環住麵前那人的脖頸,在他的唇上輕輕的留下一吻,顫抖著聲音道:“靳言哥哥,不要這樣。”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
軟軟的糯糯的聲音忽然讓滿心鈍痛的男人回過神來,他眸光緊鎖著麵前的小臉,眸底是濃稠的化不開的偏執與癡念。
年少時宛若野火燎原般燃氣的愛,無數次毫無辦法的愛而不得,聲嘶力竭的掙紮與不甘。
讓他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念成魔。
他可以放過她,可這一生,又有誰可以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