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靜靜的看著蘇落，與從前不同的，她沒有從前那樣嬌弱惹人憐愛的水眸，相反的，她在看向一個人的時候，好像豎起了滿身的刺。

  就如同現在。

  不過，她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也許，上天都是偏愛她的容貌，感慨這份鬼斧神工。

  即便她此刻唇色有些蒼白，整個人多了幾分憔悴。但這依然不影響她的美麗。

  即便過了這麽多年，林夕也清楚的記得，蘇落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世間萬物。

  即使她驕縱任性，不討人歡喜，她依舊可以在蘇庭琛的羽翼下，在帝都裏驕傲蠻橫，囂張跋扈。

  不過，唯有一人，她怎麽也融化不了。

  想到此，她看著身旁的慕靳言，臉上掠過一絲得意，當再次看向蘇落，仿佛看著一隻沒人要的可憐的小狗。

  不過，放任慕靳言和蘇落呆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麽好的想法。

  此時的慕靳言正看著蘇落的臉，深邃淡漠。

  即使他聽到了腳步聲，也仿佛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被忽視的感覺讓她有些不悅，心裏有一把潛藏的怒火在燃燒，但是她仍然不能發怒。

  在蘇落的麵前，整整十三年，她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勝利者。

  她冷眼目睹她慘烈摔倒，冷眼注視她眾叛親離。

  她的嘴角慢慢閃過一絲輕蔑，快到令人捕捉不到。

  她本不欲與蘇落起爭執，因為她知道，她並不足以做她的對手。

  可是她實在是太礙眼了，所以她不得不親手逼走了她。

  事實上，一切如她所願，她輸的那樣徹底。

  哥哥沒了，連自己的命，都差點沒保住。

  或許，蘇落，連做她的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在劍拔弩張的僵持下，林夕聲色溫婉，有意無意的向慕靳言提醒著她的存在，“落落，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沒了蘇庭琛，你就混到這種地步了麽？”

  她的聲音明明還是溫婉的，卻句句譏諷而又刺耳。

  或許她還想在慕靳言麵前，保持一個怒其不爭的好姐姐的形象。

  蘇落無聲的笑。

  何必呢？其實她與剛才那些人，實際上沒什麽兩樣。

  她收回落在落在林夕身上的視線，“不勞姐姐掛念，像姐姐這樣的人，還是先審視一下你自己，你身上的東西，有哪一件是屬於你的。”

  林夕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她在林瀟的嬌寵裏長大，吃穿用度，雖比不上蘇慕琛對蘇落的那一份，但她早就當自己是蘇家真正的大小姐，沒人敢在她麵前說這種話。

  至少，沒人敢。

  不過這件事也是她心底裏最不願被提及的事，眼下被蘇落輕而易舉地提了出來，她明明氣的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偏偏無話可說。

  她俯下臉，輕輕的斂起神色，小手撫摸著慕靳言的衣角，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泫然欲泣。

  慕靳言感受到了林夕的動作，眼底更加晦暗不明。

  鷹隼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蘇落，眸光一寸寸愈加冰冷。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將蘇落一隻手拎過來，送給林夕肆意折辱。

  蘇落見此，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得嘞，都說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她的這位姐姐，真是物盡其用。

  “慕少，”她的笑容依舊是淡淡的，仿佛無法捉摸，“您不必擔心，我此次回來，沒有什麽目的，隻不過是...想念故人罷了。”

  思念故人？

  慕靳言一言未發，臉色卻愈加陰沉，唇角弧度下沉，整張臉更加冷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