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楠哥。”

  “說話方便嗎？”

  “方便，我在公共電話亭。”

  “警察沒問出什麽吧？”

  “沒有，我提前用錄音機，錄了一段吵架錄音，有很多鄰居為我作證，說我十點在家，警察根本拿我沒辦法。”

  電話亭內，葉飛豪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楠哥，什麽時候分錢，警察已經盯上我了，我想盡快去新佳坡。”

  “你現在還不能走，你一走就是潛逃，現在警察正盯著你，我怕你沒上飛機就會被抓，到時候你怎麽解釋這筆錢的來曆。”

  “楠哥，那怎麽辦？”

  “聽我的，跟他們慢慢耗，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兩個月不行就三個月。”

  “用不了半年，他們就沒精力管你了，到時候你再出售房產，移民新佳坡，開開心心的去過下輩子。”

  聽到這裏，葉飛豪沉默片刻：“楠哥，我還是想先分錢，現在錢已經搶回來了，我答應過我老婆會很快會拿錢回家的。”

  “大飛，你這麽急著要錢，是不是不信我？”

  “楠哥，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我現在對什麽都沒興趣，就想拿到我的錢。”

  哈哈...

  曹楠郎爽的笑道：“不就是錢嗎，沒問題，明早八點，我在石硤尾水庫的後山等你，小心點，別被人跟上了。”

  第二天。

  上午九點。

  鈴鈴鈴...

  “喂，西區重案組。”

  張柱拿起電話說道。

  “我叫劉建明，石硤尾水庫看守警員，警號4924，我有重要的事找呂督察。”

  “劉建明！”

  對這個名字，張柱可不陌生。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當著呂澤的麵，要求和他公平競爭關清卿，然後被一腳踢去守水庫。

  “澤哥不在，你有什麽事啊？”

  張柱往呂澤的辦公室看了眼：“有事就先和我說吧，我幫你轉達。”

  劉建明不知真假，隻能開口道：“五分鍾前，我在石硤尾的後山處，發現了一輛被燒毀的商務車，車裏還有一具屍體。”

  “屍體是誰的我不知道，但是這輛車，車牌是KU一2705。”

  “2705！”

  張柱聞聲一震。

  劫匪們搶劫匯豐銀行的押款車時，所開的銀色商務車，車牌就是KU一2705，這輛車他們找了一天了。

  上午十點。

  石硤尾水庫。

  呂澤從車上下來，看著幾個月不見，有點曬黑了的劉建明。

  “黑了點，氣色卻不錯，看來這地方很養人嘛。”

  一見麵，呂澤就笑著對劉建明說道。

  劉建明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目光中帶著淚光：“澤哥，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

  “幹什麽，我可受不起這樣的大禮。”

  呂澤趕忙閃身，心想道：“周圍沒有記者吧？”

  向四周看看，周圍並沒有人偷拍，劉建明沒打算陰他。

  察覺到劉建明不是黑自己，呂澤這才鬆了口氣，向身邊的何定邦說道：“把他扶起來，這要是讓人看到，還以為我是土霸王呢。”

  “澤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當時是頭腦發熱，關小姐太漂亮了，看到她，我還以為看到了女神，我沒腦子，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該打。”

  劉建明跪在地上，抬手就往臉上扇。

  啪啪幾下，力道大的驚人，很快就把自己的臉打腫了：“澤哥，您大人有大量了，繞過我這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就是沒機會當麵向您懺悔。”

  “兄弟，起來吧，你跪在地上像什麽話，想唬人啊？”

  何定邦和宋子傑，將劉建明強行拉了起來。

  被拉起來後，劉建明依然不忘表忠心的說道：“澤哥，我發現那輛被燒車就第一時間聯係你了，其他人我都沒有通知。”

  呂澤樂嗬嗬的看著他，笑道：“幾個月沒見，比以前會做人了嘛。”

  “澤哥，我不想守水塘了，求求你把我調回去吧，這裏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人，蚊子又多，我熬不住的。”

  劉建明一臉哀求的看著他。

  呂澤對此不置可否，岔開話題道：“車和屍體在哪，帶我過去看看。”

  “這邊。”

  劉建明趕忙帶路。

  幾分鍾後，翻了一座土坡。

  在山腳下的一處荒地上，呂澤看到了一輛被燒毀的商務車。

  車漆已經被烤掉了，露出燒黑的車骨來。

  但是從車型來看，不難看出這輛車就是搶匪當時開的那輛。

  “澤哥，後座上有具屍體。”

  陳家駒上前檢查一番，回頭道：“屍體眉心中兩槍，已經被燒焦了，從現場痕跡看，死者應該是中槍後被人塞進了車裏，又倒上了汽油，所以現場沒有掙紮的痕跡。”

  “澤哥，屍體是葉飛豪的，我認得他手上的寶石戒指。”

  張柱也在一旁說道。

  “內訌嗎？”

  呂澤麵沉如水，繞著汽車轉了兩圈。

  葉飛豪是唯一暴露出來的搶匪，他死了，呂澤心情能好才怪。

  但是轉念一想，葉飛豪的死或許也不是壞事。

  這證明搶匪不是一條心，不管他是因為什麽被殺死的，他的死，都能給其他人起到警示作用。

  類似這種分贓不均，槍殺其他成員，導致團夥內訌，成員報警的搶劫案不是沒發生過。

  “通知法醫和鑒定科的人過來，另外再通知下葉飛豪的老婆，他老婆可能知道些內幕。”

  呂澤說到這裏語氣微頓：“老何，你和淩靖親自去一趟，把人接過來，我擔心他們會對葉飛豪的老婆下手。”

  “好。”

  何定邦和淩靖很快離開了。

  “澤哥，我這幾個月我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求求你了，你可以不可原諒我？”

  劉建明跟在呂澤身後，宛如被遺棄的小狗一樣。

  其他人戲謔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旁等著呂澤的決定。

  “這話說的，我從來都沒記恨過你，又有什麽原不原諒的。”

  呂澤轉頭看向劉建明，突然反問道：“倒是你，我讓你守了幾個月的水塘，你有沒有記恨我？”

  “沒啊，我太歲頭上動土，吃些苦也是應該的。”

  劉建明回答的幹淨利落。

  呂澤點點頭。

  劉建明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很會做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無間道》這部電影中，隻用了十年就做到了情報科的高級督察。

  而且看他的樣子，這幾個月也沒少找門路，想要調出去。

  沒成功，不是劉建明能力不行，隻能說他後台不夠硬。

  “建明，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

  “你不是想回情報科嗎，看在你今天幫忙的份上，我不為難你。”

  “你呢，是個能屈能伸的人，這很好。”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不給你台階下，這樣別人會說我霸道。”

  “至於能不能調出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以後有人問起，可別說我容不下你。”

  呂澤沒說幫劉建明調回情報科的事。

  但是他能鬆口，說原諒劉建明了，劉建明要是還調不出去，那就是他的問題。

  “謝謝澤哥，謝謝澤哥。”

  劉建明大喜過望。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隻要呂澤不為難他，他有辦法離開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