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這幾個大陸人很難搞啊。”

  “真的，他們什麽也不懂，就知道問東問西，今天我都要被煩死了。”

  晚上。

  呂澤接到了萬大良的電話。

  “是他們煩你，還是你煩他們？”

  “要我說，你肯定整蠱人家了吧？”

  呂澤知道大大的為人，人不壞，但是有些低級趣味。

  讓他帶新人，他八成會整蠱人家，就像一些公司或工廠的老員工，總喜歡整蠱新人一樣。

  “澤哥，我怎麽會呢。”

  萬大良趕忙否認：“我對他們可好了，不但帶他們買了BB機，還請他們吃了自助餐。”

  “知道他們沒地方住，還特意讓他們住在了我家。”

  “澤哥，我家也算是為任務出力了，等到發獎金的時候，是不是多想著我一點？”

  呂澤笑道：“獎金的事好說，對了，你覺得他們三人的能力怎麽樣，讓他們三個臥底大圈幫，打入省港旗兵的圈子，他們能不能辦到？”

  “應該沒問題，通過半天的相處，我發現李向陽這個人為人穩重，頭腦清醒，不愧是當過刑偵隊長的人，有他在出不了大問題。”

  “戚京生看起來不起眼，其實腦子很靈活，就是比較愛顯擺，好像他什麽都懂一樣。”

  “至於郭學軍，說實話，我不是很看好他。”

  “他這人又蠢又笨，腦子也不靈光，今天沒少鬧笑話。”

  “而且他是三人中唯一沒打過越戰的人，在燕京當的也是輔警，連正式警察都不算，能力和性格方麵比李向陽二人差了不少。”

  萬大良說到這裏表情嚴肅下來：“澤哥，當臥底不是請客吃飯，我覺得可以將郭學軍撤回去，他不適合當臥底，讓他留在這，我怕他幫不到忙還會惹麻煩。”

  呂澤閉著眼睛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尊重萬大良的建議。

  因為萬大良臥底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事，他認為一個人不適合當臥底，那個人肯定在某方麵有所欠缺。

  “叫郭學軍來聽電話。”

  呂澤緩緩說道。

  萬大良家。

  “郭學軍，過來聽電話，澤哥找你。”

  萬大良從臥室出去，將郭學軍喊了進來。

  “澤哥，我是郭學軍啊。”

  郭學軍三人剛才正在外麵打牌，並不知道呂澤找他的目的。

  “學軍啊，我這邊有其他任務交給你。”

  “明天你收拾下東西就回來吧，打入大圈幫的任務你不用做了。”

  呂澤沒有說讓郭學軍回來的目的，以免他覺得自己沒用了，會被遣送回去而鋌而走險。

  “有別的任務啊！”

  郭學軍腦袋不是很聰明，想也不想的點頭道：“好的，我明天就去西區警署報道。”

  “學軍，把電話交給大大。”

  “大大哥，澤哥找你。”

  郭學軍將電話遞給了萬大良。

  “澤哥。”

  萬大良接過電話，揮揮手，示意郭學軍先出去。

  呂澤聽到萬大良的聲音，開口道：“大大，明天我會讓郭學軍回來，他以後不再參與此項行動。”

  “不過少了個人，任務可不能給我打折扣，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內，我要聽到李向陽二人在大圈幫打響名號的消息，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已經有安排了。”

  萬大良保證道。

  室外。

  “學軍，澤哥找你做什麽？”

  看到郭學軍很快就出來了，李向陽有些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啦，澤哥說有其他任務給我，讓我明天去警署報道，不用跟這件案子了。”

  郭學軍說完坐在沙發上：“來，我們接著打牌。”

  李向東眉頭微皺，與戚京生對視一眼，雙方都在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

  過了一會。

  萬大良打完電話，從臥室內走了出來。

  “你們喝什麽，我準備去街上逛逛，順便給你們帶點啤酒，飲料，或者零食回來。”

  萬大良一邊說，一邊在門口換鞋。

  李向陽看了放下手中的撲克牌，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也去？”

  萬大良正要拒絕，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那就一起去吧。”

  “京生，你們看家。”

  李向陽將話撂下，跟著萬大良出了門。

  到了門外，一路上李向陽都沒說話。

  一直走到商店，李向陽才開口道：“你們是不是要把學軍遣返回去？”

  萬大良楞了一下。

  但是多年的臥底生涯，已經讓他養成了麵不改色的習慣，含糊道：“哪有的事，不要亂說。”

  “我不是亂說，而是有根據的。”

  “我們三個，本就是要被遣返回去的偷渡客，是大圈幫這次的臥底任務給了我們改變命運的機會。”

  “沒有這個任務，你們也用不到我們。”

  “郭學軍說呂sir有其他任務給他，可我想不出呂sir這種人，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什麽地方能用得到我們這樣的人。”

  李向陽麵色嚴肅，雖是猜測，卻說的斬釘截鐵。

  萬大良眉頭微皺，眼見糊弄不過去了，隻能歎息道：“做臥底，最重要的是膽大心細，頭腦清楚，不然害死的不隻是自己，還有你的搭檔。”

  “我不說，你自己想，郭學軍適合當臥底嗎？”

  “他這個當事人，都沒有你這個旁觀者看的清楚，萬一在執行任務期間，遇到了需要隨機應變的情況，他恐怕連撒謊都撒不圓。”

  沉默。

  李向陽也知道，臥底不是那麽好當的，尤其是在惡名昭彰的大圈幫當臥底。

  但是想來想去，他還是不想放棄郭學軍，忍不住開口道：“大大哥，你能不能和呂sir說一下，臥底大圈幫的任務，我和京生會漂漂亮亮的完成。”

  “看在我們的麵子上，能不能先不要把學軍遣返回去，等我們把活幹完了，也不要求讓學軍當警察，隻要讓他留在港島，身份證的事我們會幫他慢慢辦的。”

  萬大良有些意外，奇怪道：“向陽，你和郭學軍也是今天剛認識吧？”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李向陽歎息著：“郭學軍和我，和京生，我們三人的命運太像了，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在有能力的情況下，我願意幫他一把。”

  話都到這份上了，萬大良也沒有什麽好說，點頭道：“我會和澤哥說的，遣不遣返郭學軍，就是澤哥一句話的事。”

  遣返非法移民，是移民署的工作。

  但是移民署這個機構，獨立性並不強，有很多地方需要跟當地警署合作。

  一兩個非法移民，對移民署來說不算什麽，隻要有說得上話的人開口，他們會很樂意賣麵子。

  當然，你要是平頭百姓，找不到這個說得上話的人，一切都公事公辦那就不好辦了。

  規章製度可是死的。

  “大大，呂澤警官到底是什麽來頭，他不是程警司的手下嗎，我看程警司對他的話很重視啊。”

  李向陽以前是林桂方麵的刑偵隊長，對官麵上的事也不是兩眼一抹黑。

  他親眼所見，明明程警司是呂澤的頂頭上司，可他們有事都是商量著來。

  甚至在一些事上，呂澤和程警司的想法有衝突，程警司反倒會主動退讓。

  “我看你這人比較機靈，要不這些話我是不會對你說的。”

  “澤哥，是我在警隊的靠山，我幫他辦了一件很麻煩的事，這才好不容易靠上去的。”

  “他背後有大佛撐腰，別看現在隻是高級督察，實際上他說話比一般的警司都好使。”

  “程警司呢，就是個普通警司。”

  “像他這個級別的人，西區警署有二十幾個，放眼整個港島更是有幾百人。”

  “派係懂不懂，就是圈子。”

  “港島警隊有三座山頭，不，現在是兩座，一個姓關，一個姓李，澤哥是關家的女婿，關家這代的掌權人，隻有一個女兒，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萬大良擠眉弄眼的說道。

  聽到這話，李向陽精神一振，沉聲道：“大大哥，你果然夠意思，連這種秘密都會告訴我。”

  “切！”

  萬大良揮了揮手：“這也不算什麽秘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活該他被人踩在腳下。”

  “你也別得了便宜賣乖，我是看好你的未來。”

  “你這人頭腦不錯，萬一真讓你在大圈幫中打出一片天地來，加入警隊之後，說不得還要你照顧我呢。”

  “我這人最愛交朋友了，你要是記我的好，日後飛黃騰達了別忘了我就行。”

  萬大良從警校畢業開始，就一直在當臥底，在社會上摸爬滾打。

  他很清楚自己有什麽，沒什麽。

  他有這些年苦心經營的江湖人脈，消息靈通。

  沒有精英警員該有的槍法，身手，甚至連跑路都沒有人家跑得快，抓賊是不用想了。

  他要是不多動點心思，遲早和那些普通警員一樣泯然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