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婁星嚐
作者:巧神工      更新:2021-01-22 14:51      字數:3185
  孟莊朝她淺笑:“那恭喜。不過不必特意來致謝的,我隻是覺得你很合適,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方欣是不大相信的,人怎麽可能不帶任何功利的幫助別人呢,即便是順手的事情,也始終是要帶一些功利色彩的。

  這是沒有辦法的,因為正常人就是這樣,所謂的常人,就是免不了‘人之常情’,對權利的,對金錢的,對人倫的,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曾有人說過:“當金錢開始說話的時候,所有的真理都沉默了。當權利開口說話的時候,金錢亦臣服其下。”

  這人世間,最可怕的東西莫過於,最可愛的東西當然也是。

  人的,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人一生都要背負著這些或者那些。

  春去秋至,寒來暑往。誰能不沾上一些世俗的煙火。所以孟莊說他隻是單純的覺得方欣合適,方欣不相信,別人也不會相信,因為萍水相逢又無牽扯,實在很難出手相助,有錢是在權利麵前,在金錢麵前。

  婁星嚐自薦道孟莊門下做客人,在成為客人之前,他先要有一個能做客人的身份。

  正午的時候,他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房子。一棟占地一千多平,已經長滿了雜草的山水林園宅院,他曾經在這裏度過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時代。然後他一生中最悲苦的時代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這座宅子雖然已經荒廢的不像話,但並不是沒有人住,在五千多平的院子裏,還有一處偏房打掃的很幹淨,這裏就是婁星嚐母親的居所,大概四十平米的兩層平房。

  房子的周圍種了一些小菜,房頂上也變成了菜園。

  在母親的菜園裏,婁星嚐看到了一棵很稀有的芙蓉花。金玉芙蓉,是他曾經花了大價錢買來送給母親的,在母親四十五歲生日的時候,那已經是十五年之前的事了。今年,剛好是母親的六十歲生日,也是他離開這個家的第五個年頭。

  婁星嚐站在菜園裏,采一片花瓣放進嘴裏,又在旁邊摘了一顆小番茄,自語說:“母親的手藝,還是如此巧妙,不論是種地還是幹別的事情,母親永遠溫暖。”

  他的眼角溢出淚水,‘哭’對婁星嚐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即便是五年前的巨變,他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

  老太太聽著響動連忙出來看,見到婁星嚐,驚訝的摞不動步子。

  婁星嚐站起來,朝母親作揖:“母親,不孝子婁星嚐回來了,請母親責罰。”

  他母瞞珊過來,握住婁星嚐的手,泣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了,就還是母親的兒子,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是媽媽的好兒子。”

  這個老太太一生經曆了很多事情,婁星嚐是個天才,年輕的時候一直忙於兩件事,賺錢和賺更多的錢。

  跟所有的苦情劇一樣,天才總是容易在感情上受到挫折。

  婁星嚐一生從無敗績,但他的輝煌,是踩在無數屍骨上的,那光芒,時至今日還閃爍血光。

  五年前,婁星嚐三十歲,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愛情事業雙豐收。可是就是這個時候,上帝不再寵愛他。

  婁星嚐接到了一個委托,是連環殺人案。被告聲稱是冤枉的。暗自被公派道事務所,經手的律師認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也隻是走個過場。

  但是,被告死活不認罪,要定自己是被冤枉的。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懇請律師幫他打官司爭取緩期執行。他告訴律師他不甘心,懇請律師為他爭取一年的緩期,他會找別人來查這個案子,如果一年的時間都查不出任何結果,那他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噩夢。

  婁星嚐察覺到了異樣,作為事務所的創始人之一,他覺得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冤枉的,但暗自既然落到事務所,就有必要搞清楚,於是,婁星嚐親自接了這個案子。

  之後,婁星嚐遇到了一件最為棘手的事情,那就是被告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現場的證據也完美的指向被告。

  這樣的荒唐事情,讓婁星嚐嗅到了危機。因為不管怎麽說,這兩件事都是不可能同時發生的,除非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這兩個人還得常年生活在一起,默契度高達就連說話做事都能共鳴。

  然而,在采訪的過程中,卻沒有絲毫這樣的跡象。

  婁星嚐和事務所的同時進行了長達一個月的偵查和開會,卻始終沒有頭緒。

  案子眼看就要開庭審理,婁星嚐隻得最做壞的打算,幫被告爭取緩期。可是這樣的結果,婁星嚐無法認同,因為他的一生從無敗績,不能有這樣的恥辱。

  直到距離開庭隻有三天時間的時候,婁星嚐因為過度勞累倒下了,事務所的同事把他送到了醫院。

  主治醫師是他的朋友,朋友跟他開玩笑:“你最近夠嗆的吧,不過我還真是搞不懂你,既然客人是這種不識趣的人,按流程走就是了嘛。”

  婁星嚐不知所雲:“你在說什麽?案子確實很難,但客戶可是實實在在講道理的人,他也沒有要求我們一定要打贏官司,隻是請我們幫他爭取緩期,說是不願意給人背黑鍋。”

  醫生皺眉:“你在開玩笑嗎?”醫生告訴婁星嚐:“我在你的身上發現了抓痕,而且在你的指甲裏也找到了不屬於你的皮屑。”

  婁星嚐嚇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這些天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跟誰見過麵,就連睡覺都是躺在椅子上就睡了的。而且,如果他的身上都被熱留下了抓痕,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婁星嚐立刻叫人拿來了被告的dna報告,然後讓醫生作對比,結果完全吻合。

  可是,被告這些天一直在重囚監管室,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婁星嚐趕緊讓醫生朋友對他背上的抓痕鑒定,結果也是跟被告的手指吻合度極高,些許的誤差,可以說是身體自身會恢複的關係了。

  這是怎麽回事?婁星嚐趕緊身處冰窟。

  婁星嚐趕緊調取工作室的監控,但事情再次讓他如墜冰窟:事務所的監控全部損毀,沒有修複的可能。

  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一切,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死者是個平凡的人,被告也是個平凡的人,這一切,究竟有什麽意義?

  婁星嚐變得神經起來,覺得身邊的每個人都變得不正常了。他小心翼翼的防備著所有人,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嫌疑犯。

  婁星嚐回到家裏,把這件案子交給了另外的人。他已經無法出庭。

  晚上,他實在睡不著,就在書房亂翻亂找。

  在女友送來的東西裏,她找到了幾本證書,生物學博士後。

  婁星嚐害怕的發抖,因為他的女朋友是讀文學的,而且這個證書也不是女朋友的。

  這個人他認識,最著名的國科教授之一,榮獲多名名譽,他的一生,可以說是被名譽堆砌起來的。尤其是在生物學這個領域,比他更出色的人一個也沒有了。

  而這個人,在年逾花甲的時候開始對基因領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或許是對於死亡的畏懼,所以他想通過改變基因延長人的壽命,甚至達到永生。

  研究需要標本,他就利用克隆技術。

  但是這項研究很快被叫停,教授也因為違反科研條例初犯法律,最後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當時起訴他的,就是婁星嚐的事務所。因為這件案子特殊,所以當時事務所派出了最強王牌之一的婁星嚐負責這起案件,把這個國科教授送上法庭審判的人。

  他的女朋友隨身攜帶著這個國科教授德東西。婁星嚐癱坐在地上,他竟然都沒有發現,他的女朋友跟這個男人是一樣的姓氏。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聯係起來了,所有的答案都已經呼之欲出。

  可是,他應該怎麽辦呢?

  婁星嚐坐在書桌前麵,一整天的時間一動不動,現在,哪怕是輕輕的動一下,她也覺得渾身疼得要死。

  庭審過後,被告爭取到了緩期,可是事情還沒有解決,婁星嚐知道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設計好了的,所以,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真相。如果他不說出來,這件事件永遠沒有真相。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對方已經決定了非要報複他不可,所以主動將真相公布出來。

  但是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因為婁星嚐知道,他的女朋友根本不想這麽做,她想要的,是給這個男人的心上差一把尖刀,讓他時刻都痛得不能呼吸。

  而把事情公之於眾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她不僅要麵臨法律的製裁,失去所有的一切,說不定還會配上自己的性命。

  她是個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但她又不能不複仇,所以她隻能賭,賭婁星嚐不會把真相說出來。因為庭審已經結束了,而且,這件事說到底是婁星嚐的汙點。一個正常的人,都會選擇把汙點藏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