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成公英
作者:筆下仙人      更新:2020-11-30 19:41      字數:15663
  本就迷迷糊糊不知所措的各個羌氐胡人首領們看到治元多這副樣子,在聽到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基本就徹底的懵了!

  “治元多首領!”一個羌氐胡人首領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主要是他們現在也聽到了外麵的嘈雜,最重要的是他們仿佛停到了外麵有人在呼喊他們的名字,好像還是他們的親隨!

  所以那個鼓起勇氣的羌氐胡人首領可以說直接說出來了眾人的心聲。

  不過對於他們的心聲,治元多很明顯是不想過多搭理的,甚至就連他問的這個問題,治元多都沒有直接回答。

  “某家剛剛說了,爾等安心躺著即可,若是困倦那就再睡一會兒!”

  聽著這種尖端刻薄的話語,那群剛剛還滿是迷茫的羌氐胡人首領,一下子就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臉色也變得尷尬起來了。

  治元多看著他們一個個一臉的諂笑,卻是不敢再來打擾自己了,這才將神色放鬆了一些,靜靜的等待著,然後帳中的諸位大人很快就聽到了外麵傳出一陣陣的嘈雜聲,並且很快,嘈雜聲就平息了,隨之平息了的還有之前一直呼喚這群大人的親隨們。

  在眾多羌氐胡人首領的但心中,大帳終於被人掀開了,一個治元多麾下的士卒從外麵走了進來,然後朝著治元多直接拜倒在地。

  “首領,已經查探清楚了!”

  治元多聽到了那個家夥的消息之後,不由的輕笑了一聲,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慌亂的表情,微微沉聲,“聽外麵的動靜,應該不是什麽大軍來襲什麽的吧?”

  “首領英明!”那羌人士卒輕笑了一聲,順帶毫不客氣的誇讚了一句,“那些不過就是區區百人罷了,根本對我等造不成多麽大的傷害,而且他們的體力貌似也堅持不住了。”

  治元多聽完之後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不出某家所料,這群家夥不過就是一群前來探路的漢人罷了,就憑他們,嗬嗬嗬”

  治元多的無所謂讓他身邊眾多羌氐胡人首領更加的迷茫了,現在外麵明顯是被人給闖進來了,為什麽他們居然還在這裏,但是他們想要逃跑卻又不敢,因為上麵的那位治元多首領就這麽大大咧咧的一坐,就將他們的勇氣給弄沒了。

  “首領!”那個士卒朝著治元多拱手輕聲問道,“現在我等應該如何,是否要將他們覆滅?”

  “不!決不能動他們!”治元多突然大吼一聲,甚至興奮的站了起來,“放他們離去,不過也不能讓他們這麽輕鬆的來來回回,派出人馬將他們驅除出去!”

  治元多一聲大喝讓他麾下的士卒出去了,然後他興奮的在大帳中不停的往往返返,雙手還不停的揉搓著,仿佛是在興奮著等待著什麽一樣。

  在那個士卒離開之後,很快就聚集起來了一批人馬,這些都是治元多帶來的精銳,不同於現在大營之中的那些莽撞的羌氐胡人不一樣,這群人都是飽經戰亂,經曆了不知道多少少廝殺的精銳,是治元多的士卒。

  此時羌氐胡人的聯軍大營之中,費齊還在帶著眾多士卒不停的殺戮,不過他們畢竟人馬稀少,不但不敢深入,並且體力也慢慢的開始有些堅持不住了,費齊知道,他們應該準備一下離開了。

  與此同時,大營內部的騷亂已經慢慢的平複了下來,也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馬,就在他們即將開始行動的時候,一隻已經嚴陣以待的騎士從他們的身邊衝了過去。

  “這裏將有我等接手,爾等速速離去,莫要在這裏妨礙我等!”治元多麾下的士卒直接衝著他們嗤笑一聲,十分的傲慢,“在這之後就和爾等再也沒有關係了!”

  已經做好了衝鋒圍剿準備的羌氐胡人被這一句話給弄得十分難過,甚至可以說很傷自尊了,可是看著和治元多一樣的那種倨傲無比的臉,一群羌氐胡人的士卒縱使心中諸多不滿,依舊還是忍了下去。

  費齊終於看到了他們的對手,從大營的裏麵齊刷刷的走了出來,他們沒有選擇衝鋒,甚至他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衝鋒,就這麽十分緩慢的騎著戰馬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他們似乎不擔心現在大營的混亂每時每刻都在造成混亂一樣,也絲毫不擔心,現在的大營之中,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亡,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將軍!”費齊身邊的士卒也注意到這群很古怪的家夥,在費齊的耳邊輕聲說道,“看這個架勢,想來是硬茬子啊!”

  這種在幾乎是有些嘩變的趨勢之下還敢這麽晃晃悠悠沒有絲毫慌亂的樣子,要麽是真的無所畏懼,要麽是真的屁事兒不懂。

  不過在費齊等人的眼中,這群家夥就這麽晃晃悠悠的,但是他們身邊的那些慌亂的羌氐胡人,卻是一個個的都離他們遠遠的,哪怕他們真的很慌張很害怕,但是看到這群人,似乎對這群人的恐懼要勝過其他,讓他們慌亂的往兩邊閃去,給他們的身邊留出了一個很大的空擋。

  費齊也發現這一點了,作為身經百戰的老人了,這種情形見到的不少,一支軍隊之中總是有那些什麽都幹不成的,但也總是有那些殺起人來不要命的,前者是所有人的受氣包,後者,讓所有人都感到畏懼,看樣子,這就是後者了。

  “告訴星弟們!”費齊看著這群人越來越近,絲毫沒有想要和他們碰一下子的意思,直接告訴身邊的親隨,“準備撤了,咱們再不走估計就真走不了了!”

  反正費齊等人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什麽殺人放火,就是製造動蕩和混亂,同時探一探底,看到這群莫名其妙的家夥出現,費齊就知道,自己能夠知道的東西就這些了,他的兵力有限,能夠探出來的也就隻有這些了,這座看似混亂無序的羌氐胡人大營,絕對有著一隻十足十的精銳存在,而這種精銳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撤!撤!”費齊在那些人合圍之前發出了撤退的命令,而那些慢慢出現的家夥也沒有真的想要和費齊等人殊死一戰的意思,他們不畏懼死亡和戰爭,隻不過他們也不是見人就殺的莽夫。

  費齊一聲大吼之下,帶著麾下的士卒兜了一圈然後調轉馬頭從另一個方向衝了出去,所過之處再次燃起了一片片的火光,帶走一條條的生命同時還帶出來一場場的混亂。

  不過這些都是短暫的了,他們衝殺衝去之後,就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治元多的麾下看著他們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卻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都沒有任何想要追擊的意思。

  “殺!”

  最可笑的是,治元多的那些精銳士卒看著麵前的混亂卻是沒有任何的憐惜,直接一聲大吼一聲竟然直接對他們展開了殺戮,完全沒有剛剛的安穩和淡然,竟然想要用殺戮將這場叛亂給平定了。

  這群突然露出了猙獰笑容的治元多部落羌人將這群惶然無措的羌氐胡人嚇了一跳,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剛剛才在那裏將那群漢人嚇走的救命恩人怎麽救一轉頭的時間,要將自己也給殺了。

  不夠很明顯,是沒有人想要給他們這個答案的,一道道刀光閃過,一捧捧的鮮血揮灑,一條條慌亂的生命被這群人直接帶走,僅僅用了一刻鍾的時間,這大營之中的慌亂就徹底的平息下來了。

  但是就這一刻鍾的時間,他們收到的傷亡要比之前費齊等人給他們帶來的傷亡大上無數倍。

  費齊這裏也已經完全的逃離了大營周圍,費齊看著空曠的周圍,他知道自己已經暫時安全了,同時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猜對了,這座大營的確是有著極大的危險。

  雖然出現的精銳隻有那麽很少的一隻人馬,不過也就是數百人罷了,但是費齊知道這不是他們的殺手鐧,或者說,這不是他們的陷阱所在,這座大營,這裏麵數萬羌氐胡人,就是一個天大的誘餌。

  費齊現在已經可以大膽的猜測,那個一直找不到蹤跡的治元多一定在這附近,或者說,這個“莽夫”一直在盯著這裏,等著武威郡城的那些漢軍想著破其一處的時候,他在和涼州盧水胡伊健妓妾和兵一處直接攻下武威郡城。

  雖然費齊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是費齊不傻,他有理由相信,那些羌氐胡人是想要這麽做。

  “將軍!”費齊的隨從再次跑到他的身邊,可能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殺伐,臉上全都是興奮,“我等現在要去哪裏?治元多的牛羊馬匹還沒有消息過來,要不,咱們去試探一番?”

  費齊這次卻是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在外麵遊蕩了,韓龍給他的算計很好,他也同意,但是他們兩個或許誰都沒有想到,現在的羌氐胡人已經不是當年的那群家夥所能比擬的了,現在的他們或許不是每一個都很狡猾,但是他們之中也開始有了智者。

  “回武威郡城,我們要回去找韓龍公子了!”費齊沉聲說了一句,然後帶著麾下的人馬直接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去,直接朝著武威郡城跑去。

  這個時候的武威郡城裏麵,最中心的郡守府,現在同樣是燈火通明。

  之前已經開始各自準備的諸人再次聚在了一起,而且這次他們麵前還有著一個風塵仆仆的士卒,正是費齊命令趕回來報信的士卒,他帶來了那武威三胡最新的消息。

  “盧水胡伊健妓妾現在正在武威郡城五十裏外,雖然每天都有動作,但是如果按照他現在的速度,還有這種前進三厘倒退四裏的走法,可能他這輩子都到不了武威郡城。

  治元多部族分散的最為眼中,現在隻能知道他的一隻主力在武威郡城二十裏外,但是一直就處於停止的狀態,沒有再繼續向前的意思,另外治元多本人消失不見,其部族現在也是在大肆的劫掠。

  最後就是羌氐胡人的聯軍了,我等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大營所在,規模足足有數萬之眾,但是他們全都亂糟糟的聚在一起,而且看他們的兵力雖眾,但是能力卻是不強!”

  那士卒說完這些基礎情況之後,還將自己所知道的,和他的將軍費齊所猜測的事情都又說了一遍。

  眾人聽這士卒說完之後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張既最先開了口,“這費齊,就是你家將軍猜測那聯軍之中有什麽問題了麽?”

  張既沒有聽說過費齊的名字,看這個士卒也不像是校事府之人的樣子,但是這種事事關韓龍這個校事府之人,他又不太方便多問,隻能問問這個費齊的猜測是什麽。

  不過這種問題,這個負責報信的士卒很明顯是不知道的。

  “這位大人,我等並不知道那聯軍大營之中有什麽,為了以防萬一,我等兩人先行一步前來傳訊,費齊將軍會在今夜負責探營,而且,將軍之事說他感覺這座大營之中有些問題!”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那士卒也有些尷尬,他們這些費齊麾下的老兵或許是相信自家的將軍的,但是現在用這個當做理由告訴這些人,這士卒也知道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不要緊,他說不出來這些東西,張繼等人也不會怪罪他,不過就在他們還想要再問那個士卒一些問題的時候,門外就走進來一個中年人,被人攙扶著的中年人。

  “咳咳咳”中年人還沒有開始說話就先不停的咳嗽了起來,蒼白的臉色能夠看的出來,他有著很深的傷病,“剛剛某家在門外聽見了一些可能不該聽見的東西,抱歉!”

  中年人說話的時候,雖然在不停的抱歉,但是他的語氣和動作卻是沒有任何的抱歉的情緒,但是沒有人敢於去責怪他或者去職責他。

  中年人走到了眾人的麵前,對著張既微微行了一禮,並沒有多說什麽,或許是他的身體不好,也沒有力氣多說什麽,不過一群人還是很主動的在他直起身子之後,都朝著他在行了一禮。

  不僅僅是金城太守蘇則和武威郡太守毌丘興兩人,就連平素裏最為倨傲的將軍夏侯儒都是很恭敬的朝著那個中年人行了一禮,而剛剛才受了那中年人一禮的張既則是變得極為客氣,就連笑容都很真誠。

  “先生回來了?”張既見到中年人,十分的開心,這種開心他是能夠看得出來的,“修養的可還好麽?”

  中年人聽到張既的問候也是輕笑了一聲,朝著張既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張既大人的惦念了,某家還好,這幅身子恐怕不能在為曹氏效勞太久了,某家嗬嗬。”

  中年的話依舊很是虛弱,聽得眾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的,同時所有人的臉色也隨著他這句話變得有些不太好看,當然,這些人隻是包括蘇則毌丘興,夏侯儒和張既四人。

  韓龍看著這一副很怪異的景象有些迷茫,不過韓龍也實在是找不到他能夠插嘴說話的機會。

  中年人止住了張既等人和他的寒暄,而是直接走到了那名風塵仆仆的士卒身邊,和善的看著他,輕聲問道,“將你知道的,再告訴某家一次可好麽?”同時朝著夏侯儒看了一眼,“這位將軍,將地圖拿來!”

  士卒看著麵前的這個不停咳嗽的中年人,然後惶然的點了點頭,再將剛剛說過的話再次重新說了一遍,然後另一邊夏侯儒也十分利索的將地圖扛到了那中年人的麵前。

  緊跟著眾人就看到那中年人在地圖上不停的指指點點,然後聽著那士卒說的話,做著各種他們看不懂的動作,等到那士卒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完,中年人的嘴角也帶起了一抹微笑。

  “你們的那位將軍叫什麽?”中年人沒有笑,但是所有人就是覺得他的臉上那種神色叫做和善,“他的直覺很準確,可以說他運氣不錯,那個羌氐胡人的大營的確是有著不小的問題,帶著百多人就敢衝擊羌氐大營,不得不說他很有勇氣!”

  和剛剛那個士卒不通,同樣的事情在這個中年人最終說出來,韓龍看到的隻有不停的點頭,仿佛他說的就是真理一樣。

  士卒也是,一聽到中年人說的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得很是擔心,緊張的問道,“先生,那我家將軍會不會出事,那個羌氐大營若真是一個陷阱,那我家將軍他”

  那士卒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中年人就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住了那士卒的情緒,並且輕聲安慰著他,讓他不要擔心,告訴他費齊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等到那士卒平靜下來之後,中年人才再次將手放到了地圖上,看手指的位置,正是那羌氐大營所在的位置。

  “那個叫做費齊的將軍很聰明,他的感覺沒有錯,這座大營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數萬羌氐胡人雜亂無章的聚集在了一起,他們沒有做的明顯就是一幫烏合之眾的樣子,憑著羌氐那群胡人的腦子,他們可不能裝成這個樣子!

  所以說,一個雜亂無章的羌氐胡人大營,隻能說明那群胡人是真的亂成了一團不管不顧,也隻能說明他們的確是沒有早有準備,但是同樣的道理,一群胡人士卒沒有腦子,他們的首領不能沒有。

  之前探馬來報,這次了武威郡的盧水胡伊健妓妾以及治元多兩個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一群雜七雜八的羌胡湊在一起組成的,那麽多的羌氐胡人首領,他們一定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這武威郡城不遠處了,還是這麽一副樣子,隻能說他們這是有意如此的,或者說,他們能夠這麽順利的聚集在一起,並且這麽長時間了沒有發生什麽摩擦,是因為有人在大營之中壓製著他們!

  治元多,在武威郡這個地方,隻有那個人厭狗棄的家夥,隻有治元多那個家夥有這個威望,他現在就在這座羌氐胡人大營之中,他在幫助那群人整合在一起。”

  中年人將所有的分析說完之後,所有人都猛地吞了一口口水,滿眼都是震驚不過卻是沒有人這個中年人,有什麽證據,或許在他們眼中,這個中年人嘴中說出來的話就不需要證據。

  或許是剛剛說的話太多了,這個中年人現在還在不停的咳嗽,嚇得夏侯儒感覺快速的跑出去,然後端著一杯溫水再跑回他的麵前,親手服侍著這個家夥將水喝下去。

  這種模樣的夏侯儒,韓龍還真是第一次見。

  等到自己的氣息平緩了,這才繼續說道,“剛剛隻是說,治元多在那個聯軍大營中,後麵,某家說的沒有任何證據,隻是某家的猜測,幾位大人可以隨便聽聽。”

  雖然中年人這麽說,但是包括張既在內的眾人都是趕緊回禮,一副“先生說的就是對的,完全沒有任何不相信的意思。”

  中年人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指著地圖上說道,“剛剛那個小家夥說了,若是想要將這群家夥全都擊潰,至少需要七千到近萬的兵力,這是我等在武威郡城全部的兵力了。

  所以治元多這個家夥,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布下了這麽一個大陷阱,對付的可不是他們這區區百來人,他要對付的是武威郡城中的我們,隻要這數千大軍出手,那麽這武威郡城可就空蕩蕩的了!”

  這個時候夏侯儒等人也是似乎明白了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不過此時夏侯儒還是有些疑惑。

  “先生,某家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這麽做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計策,但是但若是某家不去突襲他們,那又如何!”

  “若是我等不去,那麽剩下的事情,對於他們變簡單了!”中年人輕笑了一聲,“若是某家之前說的都沒有問題,那麽到現在位置治元多已經將那些家夥整合的差不都了,隻要他們再放慢放慢腳步,那麽等到按照你們的算計,讓他們聚合在一起的時候,你們自己想想,會麵臨著什麽?”

  中年人說完之後,或許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就直接坐在了地上,在眾人的驚恐眼神中擺了擺手,連連說自己沒有事情,讓他們不用管自己。

  喘息了半天之後,中年人才再次站了起來,看著已經同樣回過神來的夏侯儒,輕笑了一聲,“看來這位將軍已經想明白了?”

  夏侯儒現在已經是頗為懊惱了,衝著中間人拱了拱手,“多謝先生指點,若非先生,某家定然會誤了大事!”

  中年人這才笑了笑,同時給其他人也解釋道,“現在爾等覺得自己能夠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在他們以為內部的問題出現破綻,最後再由這位將軍一舉將他們擊潰,但是這種事情,必須要有的一個前提,就是他們會產生內患!”

  話說道一般,中年人就再次開始了不停的咳嗽,大口的喘息了半天之後這才緩了過來,然後繼續說道。

  “你們有這種判斷是因為盧水胡伊健妓妾所部兵強馬壯,雖然他現在應該隻是一部分人馬,但是他的人數依然是最多的,另外的治元多雖然部族很少,但是殺伐悍勇,平素裏也是最不服輸。

  所以這兩個人一旦碰上之後,他們就一定會出現問題,因為盧水胡伊健妓妾不會將霸主的位置讓給治元多,就算盧水胡伊健妓妾平素裏比較沉默也比較冷靜,但是這種事情,他現在卻是不這麽做。

  而治元多更是桀驁不馴之人,就憑著治元多的這個性格,他就不是一個甘心屈居人下的家夥,所以當盧水胡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兩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他們羌氐胡人內亂的時候。”

  中年人說到這裏,眾人都不停的點頭,這次連韓龍都在點頭,他當初也是這個想法,覺得這個想法沒問題,這個計策也沒問題。

  看著大口喘著粗氣,不停咳嗽的中年人,夏侯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主動替他繼續說了起來。

  “但是現在治元多出了陰招,他沒有在自己的部族中,帶著自己的麾下來圍困武威郡城,他做了恰恰相反的一個舉動,他直接去了羌氐胡人的聯軍大營,這個連我等都忽視的勢力!

  這群羌氐胡人聯軍,空有數萬士卒,但是老弱病殘相聚其中,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說,更是一群沒有什麽能力的家夥,他們隻不過是跟著盧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兩人身後占占便宜罷了。

  而他們也不會對盧水胡伊健妓妾、治元多這兩個人造成什麽事情,他們這個聯軍就是一群空有人馬卻沒有力量的家夥,但是這群家夥在那些無能的首領手中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若是在治元多的手中,那就更不一樣了。”

  夏侯儒說的很慢,說話的時候還不停的看著身邊的這個中年人,擔心自己哪裏說的不對了,不過還好,他沒有說錯什麽話。

  直到夏侯儒等到所有人都平緩下來之後,才繼續說道。

  “治元多的目的很簡單,他沒有說一定要給我等布置一個陷阱,他就是給了我等一個選擇,若是我等去,那麽盧水胡伊健妓妾的人馬和治元多的部族就會直接攻下這個郡城,但是若是我等不去,那麽他便有時間,慢慢的將他們這群烏合之眾聚合在一起,然後憑借著比盧水胡伊健妓妾部族也絲毫不差的人馬以及他手下的那群亡命之徒,有著這兩部分人馬,盧水胡伊健妓妾可不敢和他相爭!”

  說到這裏,夏侯儒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包括張既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這種兩難的選擇,環環相扣的計策居然是一個羌氐胡人想到的,這真是讓他們目瞪口呆!

  中年人拍了拍夏侯儒的肩膀,點點頭誇讚了一句,“不錯的將軍,雖然年輕,但是你的謀略和眼光真的很不錯,日後必成大氣!”

  夏侯儒得到這句話,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嘴裂的那麽老大,看得出來這是真的開心!

  中年人示意讓夏侯儒離遠一些,他繼續站在了地圖麵前。

  “剛剛既然分析了治元多的目的,現在我們便繼續看看如何破解這個局麵!”

  張既聽了最先朝著中年人拱手說到,“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大人過獎了!”中年人淡然的說了一聲算是還禮,“那某家便繼續了!”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然後繼續說到。

  “治元多的算計的確是很好,別人都隻看到了他的魯莽無狀,沒人知道這個家夥居然還有內秀!”

  這句話說的很有意思,一群人噗嗤一聲都笑了出來。

  中年人見到眾人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麽緊張之後,這才輕笑著將後麵的話緩緩道來。

  “治元多的確是很聰明,不過他算漏了一點,我等的確是這裏的士卒不多,若是將不行險,恐怕就隻能被動的被圍困住,可若是我等行險的話那麽我等所在的地方,恐怕將不複大漢所有!

  但是,這是因為我們隻有這些人馬的時候,不過具老夫所知,現在已經有一隻隊伍正在往這裏敢來,而且馬上就要到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那中年人朝著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韓龍輕笑了一聲,然後一臉微笑的看著他說道,“不知道老夫說的可對麽?爾等校事府的消息應該更加的快捷吧!”

  韓龍雖然不知道這個家夥是誰,不過他卻是不敢不當一回事兒,直接點頭說道,“這位大人說的對,某家來的時候,另一位將軍也已經收到了命令,正在往這邊過來!不過按照路程,他們的速度應該還會有一段時間,恐怕”

  韓龍的話沒有說完,那位中年人直接說道,“老夫可不是什麽大人,不過就是一個垂暮的老人罷了,不說這個了,剛剛這位校事府的大人說有一位將軍也收到了將令,不知道是哪一位將軍?”

  “金城守將,郝昭郝伯道將軍!”韓龍沉聲說道,“郝昭將軍用兵穩妥,平素裏最是老成持重,恐怕不會因為這裏的戰事就一路橫衝直闖的衝殺過過來,而且郝昭將軍麾下也不過三千餘人,某家覺得”

  韓龍的話都還沒說完就再次被人給打斷了,這次打斷他的話的人不是那中年人,也不是在場的其他什麽人,而是外麵的一個傳令士卒。

  “稟諸位大人,城外有人帶領大軍呼門,來人說是金城郝昭,來尋蘇則大人!”

  這句話是真有些打臉了,韓龍感覺自己現在臉就特別的疼!不過和韓龍相比,那個中年人再次迎來了一片讚賞的目光,不過這個家夥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並沒有任何的驕傲。

  反而是直接看向了蘇則,衝著他說道,“蘇則大人,前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郝昭將軍,雖然老夫覺得應該不會是假的,但是還是保險一些比較好,另外,還要勞煩武威郡太守準備輜重糧草,以及他們的駐紮之地!”

  “諾!”

  “諾!”

  金城太守蘇則和武威郡太守毌丘興直接拱手應諾,而一旁的韓龍則是驚訝的發現,這兩個人行的是軍禮,而其他幾人對這個行為,沒有一點的意外,完全就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韓龍是真的有些懵了,他實在是想不出,這人會是什麽人物,哪位大人物能夠有這份兒能耐,讓他們能夠對他這麽的尊重。

  韓龍琢磨了半晌,實在是找不到有什麽人物能夠讓他們有這份兒尊敬,其他的人也就算了,蘇則和毌丘興兩個人雖然都是雍涼重鎮的太守,但是他們畢竟資曆太淺,包括桀驁不馴的將軍夏侯儒,他們的資曆,便是曹真這個新生代的將領都能穩壓他們一頭。

  但是張既可不一樣,剛剛張既的那副模樣,那可不是什麽客氣或是什麽,那是實打實的敬佩,對這中年人的敬佩是從心裏發出來的,這一點就很讓韓龍吃驚了。

  雖然現在張既這個雍州刺史有名無實,甚至已經讓世家之人給逼得要退隱了,但是他的資曆可是極老的,當初鍾繇剛剛當上司隸校尉的時候張既就已經入了仕途了。

  之後的夏侯淵,先魏王曹公孟德都和張既有過不菲的交情,甚至當初夏侯淵虎步關右的時候,張繼就是他的左膀右臂,當年雍涼之地最著名的一句話就是,文張既武夏侯,文武聯手定涼州。

  就連先魏王曹公孟德都不止一次的說過,沒有張既的涼州隻是荒蕪的西涼之地,但若是有了張既的雍涼,那就是大漢的河西,能夠養活百萬人的河西!

  從這兩件事上,足矣證明張既在雍涼之地的地位和能力,當然,這主要是地位。

  可是現在,在雍涼之地地位如此之高的張既對這個中年人都是這般的敬佩,不得不說,這個中年人是真的很神秘,韓龍看著一直閉目養神的這個中年人,時不時的還發出一聲咳嗽聲。

  很快,在眾人的沉默之中,一副風塵仆仆帶著濃濃疲憊的郝昭就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張既等人的時候還隻是興奮,但是當他看到那個一直咳嗽個不停的中年人的時候,猛地就驚住了。

  “先先生?”郝昭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不停的哆嗦,這幅樣子讓韓龍整個人都有些懵,不說其他的,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看到吃驚或者驚訝的表情也不是什麽大奇觀,但是他現在看到郝昭這幅樣子卻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訝了。

  郝昭是誰?那可是金城守將中,最為沉穩的一人,當初在洛陽看到雍涼諸將的消息之時,郝昭就是一份被濃墨重彩的存在,其中幾乎所有見過郝昭的人,包括韓龍自己,對於郝昭的評價就是,成熟穩重,甚至帶著些許老氣!

  可是現在韓龍看到了什麽,這一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不停咳嗽的中年人,而那副中年人卻是一副不認識郝昭的樣子,這幅場景,卻是讓韓龍有些看不懂了,不但看不懂,都可以說看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了。

  那中年人一臉和善的走到郝昭的麵前,微微回了一禮,“這位想來就是郝昭將軍吧!郝伯道將軍的大名,老夫還真是如雷貫耳的!”

  郝昭聽到那中年人這幅說自己,二話不說就直接拜倒在地,臉色變得更加的興奮了起來,“先生過譽了,末將能夠在先生麾下效力,那才是末將的三生之幸!”

  說完之後,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潮紅了,韓龍看著這幅模樣的郝昭,總擔心他會不會因為興奮過度直接抽過去,若是那樣,那可就太尷尬了。

  不過好在,這種事情,也就是想想罷了,郝昭還沒有來得及將人丟的太厲害。

  中年人將郝昭從地上扶起來之後,拉著他,同時帶著蘇則和毌丘興兩人再次來到地圖麵前,然後伸手指著地圖將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再和郝昭說了一邊,並問了他,到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或者建議,不過郝昭的回答還是顯得很興奮

  “先生再次,郝昭哪裏敢妄言,先生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郝昭便是,郝昭絕不推辭!”

  中年人看這樣子也知道指不上這個家夥了,不由的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地圖繼續說道,不過這次說的卻不是隻針對於郝昭一個人了。

  “這位將軍”中年人看是將目光看向了夏侯儒,一副詢問的樣子讓夏侯儒趕緊行禮回答。

  “末將夏侯儒!見過先生!”

  “夏侯將軍!”中年人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夏侯將軍之前應該是鄢陵候麾下大將, 既然能夠被鄢陵候如此信任那麽本身的能力定然不會差,所以這次的主力仍然是夏侯將軍!

  如今城中的兵力,若是不算郝昭將軍剛剛帶來的那些士卒,也就是不足萬人,既然那位費齊將軍覺得想要擊潰那些羌氐胡人,少著也要七千餘眾,多了甚至萬餘人,某家能夠給夏侯將軍的隻有這不到萬人,還望將軍能夠將那些羌氐聯軍,一戰而滅!”

  夏侯儒聽完之後直接拱手拜倒,“先生放心,若是不能將他們全數誅殺,那某家便以死謝罪!”

  看夏侯儒說的這麽決絕,那中年人也不由的輕笑了起來,“夏侯將軍這話說的可是眼中了,老夫可是相信你的,憑借夏侯將軍的能力,怎麽可能拿不下那群如同烏合之眾一樣的羌人聯軍。”

  說完這句話之後中年人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頭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剛剛夏侯將軍有一句話卻是說錯了,老夫讓你做的可不是讓你去將他們這群羌胡聯軍擊殺,就他們,不過是一群不成氣候的家夥,還輪不到我等這麽冒險!”

  夏侯儒被他這一句話給說蒙了,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不過還是沉聲問道,“那先生是何意,先生想讓末將如何做?”

  “夏侯將軍此去的目的可不是讓他們被你擊殺多少,而重點在於後麵的事情,想要擊潰他們並不難,但是想要將他們擊殺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這也是治元多的打算,若是打蛇不死很容易反被蛇咬,但若是將他們徹底的打死,那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先生所言甚是,這也是我等所為難的地方!”夏侯儒尷尬的一笑,“我等本以為將他們聚集起來才可,現在看來我們卻是又恢複了最開始的問題,我等兵力”

  “哈哈哈”中年人隨意的擺了擺手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將目光轉向了郝昭,“子丹那個孩子將你送過來,想來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吧,不知道將軍可否告訴老夫,你能做什麽!”

  郝昭聽到這個問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拱手對中年人沉聲說道,“某家麾下三千卒,敢保武威城不失!”

  這句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大話了,不過中年人卻是直接點了點頭,沒有質問,沒有不信任,甚至語氣中都沒有任何懷疑的意思,“子丹做事向來十分的穩妥,他這麽做就一定有這麽做的理由,不過您還是要小心一些。

  具老夫知道的消息,盧水胡伊健妓妾麾下有不下三萬之眾,而另一支羌氐胡人治元多所部現在已經四散而去了,不過具老夫所知,他們的麾下雖然隻有萬餘,但是其能力很強!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武威郡城中,也還有不知道多少他們的內應,他們都是武威郡的羌氐胡人,在這裏生活多年,西涼之地尤其是這種武威郡這種重地,那更是漢胡混居,所以,將軍千萬要小心謹慎!”

  郝昭聽聞之後也是直接拱手說道,“郝昭發誓,城在人在,人不在,城也在!”

  “那這武威郡城百姓的安危,便拜托將軍了!”中年人拱了拱手之後,再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邊的夏侯儒,“夏侯將軍,這次您是明白某家的意思了麽?”

  夏侯儒也不是庸人,都已經說的這麽清楚了,哪裏還會不知道,直接拱手朝著那中年人說道,“先生放心,某家已經明白了,某家會用最快的速度將那群烏合之眾擊潰,然後在追殺中將大軍聚齊,必要的時候,末將會立刻調轉馬頭!”

  聽到夏侯儒這麽說,那中年人才笑著點了點頭,臉色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就這幅模樣,讓夏侯儒也是無比的興奮。

  之後那中年人再次安排了很多事情,從大到小,仔仔細細的將武威郡城中的事情都安排了一遍,便是韓龍,都被他放到了夏侯儒的軍中,被暫時借調。

  最後咳嗽不止的中年人朝著眾人行了一禮,以身體不適為由,直接退了出去,直到他離開,直到他徹底的從這裏的人們眼前消失,這群人才將那擔憂的目光收了回去,然後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還是有先生在,我等才這般的放心啊!”夏侯儒滿心都是歡喜,滿臉都是輕鬆,這股日子,韓龍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的放心。

  韓龍看著旁邊一臉輕鬆的夏侯儒,實在是忍不住他的好奇心,直接問了出來,“剛剛那位老人,不知道是什麽人物?為什麽某家覺得你們都這般的尊敬他?”

  “嗯?”夏侯儒似乎是很吃驚,吃驚於身邊的這位居然不認識他,不過他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某家倒是忘了,韓龍你是第一次來雍涼這地方,不知道先生也情有可原!”

  “呃實在是某家沒有想出來,哪位先生竟然能夠如此等到你們的敬重。”

  夏侯儒哈哈一笑,然後輕聲問道,“不知道漢隆你可知道這雍涼之地可有什麽厲害的人物麽?”

  韓龍對這個還是很熟悉的,想都不用想的就直接說道,“西涼董仲穎,扶風馬氏父子,九曲黃河韓文約,這都是這些年雍涼之地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夏侯儒聽著這些人名也是不停的點著頭,然後繼續問道,“那這三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身邊的英豪你可知道?”

  “這太多了吧!”韓龍不由的撓了撓頭,“西涼董仲穎麾下的雙毒,李文憂,賈文和,當年的天下名帥徐榮,還有西涼雙傑亂世之將李傕郭汜兩人,剩下的胡珍,華雄也是比比皆是!

  除去西涼董仲穎之外,扶風馬家本身就是將門,馬騰和馬超兩人父子雙雄就不說了,馬超的堂弟馬岱,部將白馬將軍龐德龐令明,也都是一時之勇將,不過就是以內西涼之地智者不多,沒有什麽好的謀主。

  最後就是這位九曲黃河韓文約了,其他的本事暫且不說,韓文約大人的智謀本就不弱,更難得的是他的心機深沉,數次反叛最後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將盟友斬殺,然後換取他的榮華富貴,而且這麽多年他的名聲居然還很好!

  不過韓文約的麾下,某家知道的就隻有一個曾經差點將馬超一矛斃命的那個閆行閆令明了,其他的,雍涼八虎這種雍涼的諸侯應該不算他韓文約的麾下”

  韓龍說了這麽半天也還是沒有想到哪個人能夠有這麽大的威望,而且他剛剛說的這些名字都是當初雍涼之地的諸侯,哪裏有什麽人能夠讓他們這般的敬佩。

  若是非要說的話,那隻能是當初司隸校尉,一手將關中之地給帶起來的那位神人,鍾家家主鍾繇,可是鍾繇這個人,韓龍卻是認識的,雖然算不上熟悉,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家夥不是鍾繇。

  所以,韓龍更加迷茫了。

  “哈哈,看來你對雍涼之地還不了解啊!”夏侯儒哈哈大笑一聲然後說道,“你知不知道曾經這雍涼之地有這麽一位奇才,當初跟隨韓文約縱橫雍涼,被韓文約依偎心腹不說,更是為他出謀劃策,為他的崛起出了天大的力氣。

  然後當初渭南一敗,也是他及時發現了馬超的衝動,雖然最後讓韓遂受了重傷,但是也因為他的提醒這才讓韓文約保住了一條性命,最重要的是,當初韓遂敗亡的時候,還是隻有他,緊緊跟隨,是先魏王曹孟德最為看重的一個雍涼之人!”

  聽到這裏,韓龍已經知道了那個中年人是誰,也知道自己忘記了誰,他的確是忘記了一個雍涼的大人物,一個差點讓讓整個雍涼都差點瘋了 的大人物。

  “成公英!”韓龍眼中也透露著不可思議,“他是成公英?成公英?他不是已經退隱了麽?不是說成公英已經死了麽?”

  這一刻的韓龍和郝昭特別的像,甚至比郝昭還要丟臉,那已經不是單純的驚喜了,他這已經是驚恐了。

  不過這也是不能怪韓龍或者郝昭大驚小怪,最主要的是成公英這個人在雍涼之地太過於讓人震撼了一些。

  成公英,他是雍涼之地的金城人,作為金城人,他認識的第一個雍涼豪雄就是那位九曲黃河韓文約,而韓文約認識成公英的時候還不是什麽九曲黃河,隻不過就是這雍涼之地上一個頗有些小厲害的小諸侯罷了。

  可是成公英還是一眼相中了他這個家夥,然後義不容辭的就衝了過去,然後在中平年間就跟在了韓文約的身邊,不單單如此,在韓文約崛起的初期,成公英在他的身邊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其他的暫且不說,當初韓文約在那種水深火熱的地步,他都沒有放棄,而且幫著他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決定。

  在雍涼之地有這麽一個說法,黃河九曲不如卿,這個卿說的就是那位成公英。

  很多雍涼之地的人都說,韓文約之所以能夠成為黃河九曲就是因為他身邊有那位號稱雍涼智者的成公英在身邊,很多重要的決策都是成公英再幫他,隻不過成公英雖然睿智,但是卻極為低調,所有謀劃都不露聲色,不讓外人知道。

  若非是到了最後的時刻,韓文約眾叛親離,就連女婿閆行都要聯合夏侯淵將他弄死,一時間自己所有的勢力都土崩瓦解了,恐怕眾人還是看不到他身邊的那位高人。

  那時候,喊隨身邊大將皆去,要麽就是像閆行這種要將他的人頭獻給夏侯淵的,要麽就是想那雍涼八虎一樣,直接被馬超給弄死了,再就是跑了的,一時間當初縱橫雍涼無敵手的韓文約竟然成了孤家寡人。

  而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離開韓文約的時候,隻有那個一直以來都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成公英沒有離開,非但沒有離開,那個時候成公英為了報答韓遂,直接將自己擺在了前麵,然後讓天下見識到了他的本事。

  成公英先是看出了閆行的問題,然後在閆行的老巢之中一套神鬼莫測的操作帶著韓遂成功的逃了出來,逃出生天之後,韓遂看著已經幾乎算得上是舉目無親的局麵,不由的悲從中來,最後甚至還直接放棄了雍涼,想要西下西川,去投靠剛剛得到了西川的劉備。

  不過在這個時候,成公英再次說話了,甚至這次直接拒絕了韓遂的意見。

  成公英在韓遂麵前隻說了一句話,就讓他徹底的放棄了西下西川的這個決定,成公英告訴他,“主公忘記馬孟起之事乎?”

  雖然年老但是依舊聰明的韓遂聽完了臉皮不停的抖動,馬孟起當初和他一起舉兵反叛,直接想要割據雍涼,但是馬超心大,在拿下雍涼之後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衝出了雍涼,想要進擊關中之地,甚至還想謀略整個天下。

  年輕人,有衝勁兒,這個韓遂可以理解,但是韓遂不理解他為什麽就沒有腦子,被曹孟德一封書信就給坑了,然後直接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火並,最後一敗再敗的馬超在雍涼之地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無奈隻能選擇投靠漢中,最後投靠了西川。

  但是去了西川的馬超運氣並沒有好轉,劉備想要用他,但是又不敢用他,每次都是利用他,利用完了之後便將他閑置,這件事已經從西川傳到了雍涼之地了,馬超也一度成為很多人的笑話。

  而成公英的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他想沒想過自己若是去了,劉備會不會像對待馬超那樣對待他,第二個就是若是他韓文約也去了西川之地的話,那麽馬超會不會放過他。

  雖然當初是馬孟起那個憨貨自己中計了,但是誰都知道,馬孟起就是一個憨貨,對於一個憨貨來說,當初是誰中的計,這重要麽?

  所以最後韓文約打斷了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念頭,然後成公英繼續說道,與其帶著他們去西川那個前途未卜之地,不如回到羌氐之地,學習當初的馬超,借助羌氐胡人的力量再次崛起。

  韓遂對此很不認可,不是因為別的,羌氐胡人的確是對很多,他們的腦子也的確是不太好用,對他韓遂,對馬超,都是很敬服的,這些當然都是真的。

  但是,那群羌氐胡人也不是什麽傻子啊,這群家夥就算是傻子,那也不至於剛剛被馬超坑了,然後等到他去了,再去讓他自己給坑了?

  所以最後,韓遂雖然是去了羌氐胡人的地盤,但是他卻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不管不顧,甚至他都已經準備直接放棄了,他就想著哪一天曹操的大軍兵臨對麵了,然後將他的腦袋拿走。

  不過韓遂雖然放棄了,但是成公英沒有啊,就在韓遂頹廢了數月之後,他等待的曹操沒有來,他等待的夏侯淵也沒有來,就連那個揚言要將他殺了的女婿閆行閆令明也沒有來。

  他看到的之後羌氐胡人,數萬的羌氐胡人,這些都是屬於他的,羌氐胡人。

  成公英用了什麽辦法無人知曉,眾人隻知道,成公英成功的說服了羌氐的眾多部落,讓他們再次支持韓遂,靠著韓文約這麽多年在羌氐胡人心中的威望,生生的給他帶了一直數萬人的大軍,這一下子,韓遂再次成為了這雍涼地界上的最大諸侯。

  已經年過七十,膝下有沒有子嗣的韓文約,本來靠著這數萬大軍他可以很好的度過餘生,已經為了一個糟老頭子,誰也不想和數萬羌氐胡人大軍拚死拚活的,讓他自己過上幾年,自己老死就算了。

  但是就在成公英重病的時候,韓遂直接拒絕了他的建言,生生的帶著那數萬大軍開始了複仇之路,他選擇了和馬超一樣的做法,出兵西涼,他要報仇!他要找閆行報仇!

  然後,韓遂死了,閆行的麵都沒有見到,就因為太過於著急,被自己的麾下給殺了!

  等到成公英清醒的時候,韓遂的死訊都已經傳到他這裏來了,失魂落魄的成公英沒有就此隱居,將韓遂的後事料理之後,他直接走到了曹操的麵前,然後向曹操請降。

  曹孟德也沒有讓他失望,他封了成公英列候,但是他卻沒有給成公英任何的實職,而是給了他一個“軍師”的名頭。

  軍師,這個名字可不是隨便教的,這當今天下被自家主公稱之為軍師的,隻有數人,西川的諸葛亮和龐士元,江東的魯子敬,還有曹氏自己的郭奉孝和戲誌才還有荀文若!

  這個稱呼幾乎是奠定了成公英在曹操心中的地位,甚至曹操都不止一次的說道,可恨成公英為何不早日來投,甚至在成公英的麵前,曹操都不止一次的這麽問過。

  不過成公英的回答總是統一的,“若是故主仍在,他絕不動心!”

  這麽一個人物,卻也是真的難怪他韓龍會這般的驚訝,若是早知道那個咳嗽不停的中年人會是雍涼之地的智者,他一定會和他多說一會兒,沾沾這位的仙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