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讓子彈飛】

  皇太極和莽古爾泰，揚古利等人領著數千人馬在城外停著。揚古利問道：“大汗，好像有古怪，我們還要進城嗎？”

  進城？這有點像空城計不進，萬一裏麵沒有多少敵軍，我不是要被漢人一生一世恥笑為無膽匪類？我皇太極連一座城門大開，並且已經攻下過的城都不敢進，還能做什麽大事？

  皇太極冷道：“進城。我們現在糧草不夠，如果不進城，難道餓著回草原嗎？現在天已經亮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耍什麽花樣。”

  莽古爾泰罵道：“這群陰險的狗賊，不敢和我們正麵較量，就他玩陰的。他們隻要敢露麵，來多少我殺多少”

  莽古爾泰夜裏殺了不少人，但是大部分是自己人。他現在好不容易到了天亮，準備進城大開殺戒，但誰殺誰真是未知數。

  皇太極率領殘部開始入城了。他心裏沒有底氣，不敢走在最前麵，被護衛圍著，走在中間，進城後走了一會兒，一個人也沒看到。這裏仿佛真的是一座空城，沒有明朝士兵，也沒有駐守的八旗軍，連屍體都沒有，非常詭異。

  皇太極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在努爾哈赤時期無敵的八旗軍，到了他的手裏，就沒有打過一場勝仗。兩次攻朝鮮輕鬆贏了，卻不是他統帥的。他親自掛帥攻寧錦，根本沒信心在不傷亡慘重的情況下拿下趙率教。他對寧遠城也沒有辦法。這次到了遵化，是他第一次領兵攻下一座堅城。興奮了還沒一個晚上，就敗的一塌糊塗。

  人都到哪裏去了呢？遵化變成這樣，難道敵人還有後招？如果敵人還有更厲害的後招，我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呢？

  不隻是皇太極，每個人都有類似的想法。

  城中剩下的百姓，已經被疏散到城外了。剩下的明軍士兵加上錦衣衛隻有不到兩千人，人數上處於劣勢。但是他們有連環弩，有葡萄牙人幫忙生產出來的第一批遂發槍，還有一些火炮，真正的全副武裝。

  有這樣的裝備，明軍們都有信心以少勝多。

  明軍收到了一隻信鴿，回報道：“諸位大人，八旗軍從南門進城了。皇太極應該就在其中。進城的人數大概有四千，南門外留了少量八旗兵。”

  “他們回來這麽少人，肯定有上萬人被殲滅了。隻要滅了這一對人，八旗軍主力幾乎就被全殲了。”

  八旗軍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頭頂上飄著的熱氣球。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明軍的掌握之中。探子用望遠鏡觀察著敵人的動向。然後放出信鴿，告訴城中的軍隊敵人動向。這樣的聯絡方式是工部一個沒參加過科舉的底層人員發明的，他已經養信鴿。知道這種方法可行後，鼇拜馬上給了那人一筆賞金並升職。這點創新讓熱氣球投入到了實戰應用中。每個熱氣球上帶六隻信鴿，就可以傳遞六次信息。

  皇太極派出探子探查情況。這些人進了住宅區，當然去一個死一個，很多探子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一個人也沒有回來。

  仗還沒有開始打，八旗軍的士氣已經開始崩潰。他們就像是進了鬼城。皇太極感覺自己又出了昏招，不該讓人進城來。他正考慮要不要趕快出城，從哪裏出的時候，後麵有人急著來報道：“明軍大軍到了南門，南門的人頂不住了。”

  明軍追著我們的打？這是什麽情況？莽古爾泰怒道：“我們的人都怎麽了？為什麽打不過明軍？晚上他們用箭算計，現在天亮了，怎麽還殺不了他們？”

  士兵急道：“回三貝勒，明軍的武器是一種連環弩，射速非常快，而且可以連發上百箭，我們的騎兵根本沒法近身。”

  揚古利道：“大汗，如果不能再回南門，我們就盡快從北門出城吧。那是最快回去的路。”

  形勢危急，皇太極根本沒空考慮，南門不知道殺來了多少人，他們殘兵敗將，士氣低落，如果回去和明軍大戰並不明智。下令道：“全速前進，從北門離開，我們原路返回草原。”

  騎兵加速前進，又一隻鴿子送了出去。報告：“孫大人援軍已到南門開戰，八旗軍要走北門離開，半個時辰後會到包同路。盡快設伏。”

  收到了信息。李岩下令道：“通知有連環弩的人，北門設伏。南門那邊孫元化的人負責，他們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我們來場甕中捉鱉。宅院中埋伏好，用房屋做掩護，用連環弩射他們。”

  雖然吳俊不服李岩，但鼇拜把兵符給了他，在這裏他就是錦衣衛負責人。哈日查蓋知道他的本領，也聽他安排。

  明軍二話不說聚集到了北門那段路上。眾人悄悄進入了民宅，牆上隻要撤幾塊轉頭，就能看到外麵，對準了就能射。這都是鼇拜交給哈日查蓋的巷戰打法，他在邊關發揚光大，在房屋的掩護下，八旗軍戰馬優勢，弓箭都無法發揮威力，隻有連環弩和火槍才能這麽玩，要是八旗軍衝進宅子裏去拿刀殺人。死五個人也未必能殺死一個拿連環弩的明軍。

  八旗軍進城後，探子被掉，等於瞎了眼。明軍卻是擁有“鷹眼雷達”的。間諜在戰爭中的重要性徹底展現了出來。

  連環弩這種群攻武器，太適合打巷戰了。在昨天夜裏，明軍已經充分嚐到了甜頭。自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後，他們從沒打的這麽爽過。以前，明軍提到八旗軍，評價說“女真滿萬，勢不可製”。現在變成了“這幫人沒什麽了不起的，再多也幹的掉。”

  連環弩對刀劍，攻擊距離差太大，當然沒什麽了不起了。

  八旗軍一路狂奔，沒有受到任何阻擋，但到了包同路的時候，戰馬突然跌倒了數匹。馬身上插滿了連環弩。在高速奔馳中落馬的下場是非常淒慘的，幾名士兵頓時被踩成了肉泥。

  “敵襲有敵軍。”八旗兵們大叫著，但是他們都沒看到敵人的影子。很多人中箭倒下後，他們才發現敵人是藏在房屋裏的，靠著牆上的幾個洞向他們攻擊。房門都鎖的嚴嚴實實，他們如果想對付宅裏的人，先得把房門撞開。這群騎兵停下就會阻礙後麵的人前進，哪有功夫撞門呢？最悲劇的是，路的寬度，剛好就是兩邊明軍連環弩射程的相加，除了最中間的人外，兩側的人都能受到致命打擊。

  這種打法，八旗軍都沒見過，這不是野戰，他們沒法發揮騎兵的優勢。明軍所有的安排，都將他們克製的死死的。

  如果停下和屋裏的人戰鬥，對上對方的連環弩，八旗軍沒有優勢。不打，前麵人仰馬翻，阻擋住了後麵騎兵的道路，很多人被絆倒摔在地。慘叫聲連連，大軍在中間被隔了開來。

  這幫陰險的漢人皇太極真要發瘋了。他被擋在了後麵，前進不是，後退也不是。衝到前麵的大軍也回不來。大部隊開始變的像昨天夜裏一樣慌亂。本來還以為白天可以搶回一點優勢。但事實證明，白天明軍依舊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皇太極下令後軍調頭，改走西門。明軍的數量有限，他不相信到處都有人埋伏。

  明軍立即發送新情報：“中路成功隔開了八旗軍。敵酋向西逃竄。”

  收到這信息，李岩哈哈大笑。他和哈日查蓋、吳俊等人都在城西，這邊的人不多，但都是強手。

  八旗軍兵分兩路突圍，北門受到了大部隊埋伏，打巷戰，死傷慘重。想跑又跑不了。最讓他們崩潰的，好不容易到了較為寬闊的路上，發現很多鐵質的帶刺粗線，亂七八糟的纏在了路上。女真人同樣沒見過這東西，這是工部的傑作，依照鼇拜構思做出來限製騎兵的鐵絲網，有效的阻擋了八旗軍前進的道路。別小看這些東西，要清理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何況前麵掛了很多。要嘛棄馬步行。要嘛退回去。退回去就得再麵對藏在屋裏放黑箭的明軍。棄馬的話，走得回草原嗎？橫豎都是個死。一群八旗兵氣哇哇大叫，多人精神崩潰。

  向西門而去的皇太極部隊，一直到城門口，都沒有遇到任何敵軍攻擊。人們看到了一絲希望，以為明軍把防禦力量都集中到了北門，但是到了門口，前方卻響起了炮聲，騎兵們又被迫停下了。

  皇太極吼道：“混賬，為什麽停下？”

  “大汗，門口有敵軍”

  李岩命令錦衣衛將十幾尊虎蹲炮擺在城門口，遂發槍也開始射擊。衝到門口的騎兵被打的紛紛落馬。

  “誰說我們的技術不如紅夷？隻要戰術得當，用國貨一樣可以打勝仗。”

  “沒錯，支持國貨，支持虎蹲炮”

  錦衣衛馮百戶和葛校尉一唱一和道。這兩人是錦衣衛中性格最開朗的，長的就很喜人，一個滿嘴齙牙，一個謝頂。上司薑千戶衝上來給了他們一人一腳，罵道：“你們兩個混蛋在京城看廣告看多了嗎？操，快他裝彈讓子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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