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拜小聲問道：“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嗎？我不會告訴別人，隻要你不鬧，我可以保證你會活的好好的。”

  姚芊羽頓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隻恨我學藝不精，殺不了你。”

  好大的怨念啊。鼇拜歎道：“從認識到現在，我沒害過你吧？”

  “你沒害我？如果不是你們這群強盜，我怎麽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你們這幫韃子殺了我爹娘，殺了我的朋友，我怎麽能不恨你？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少在這裏假惺惺裝好人……”姚芊羽說著，抽泣起來。

  這妮子太傻的，說這些不是找死嗎？如果你不是美女，為了以防後患，我肯定不會留你。唉，我這問題嚴重了，對美女下不了手啊。

  鼇拜歎了口氣，道：“我很納悶，遼東經略高第不是早就下達撤離命令了嗎？為什麽你們沒撤，反而把糧草放到了島上？”

  姚芊羽哼道：“想從我這裏探軍情的話還是死心吧，我一介女流，什麽也不知道。”

  “算了，早點睡吧。我勸你不要總抱著和誰同歸於盡的心理，就算想報仇，也不要急於一時，活下去才有希望。我感覺你是個有智謀的人，現在的情形，不防學學越王勾踐吧。”

  姚芊羽不再吭聲，抽泣聲卻漸漸聽了，鼇拜也不再說話。他也有些累了。

  這一叫睡的很糟糕，第二天清晨，他聽到號聲，趕緊爬了起來。

  姚芊羽也起來了，她的眼圈有些發黑，一看就沒睡好，甚至是根本就沒睡。鼇拜道：“我們要出發了。你最好再找泥巴擦擦臉，有些位高權重的人很好色，我怕他們把你要去。”

  姚芊羽冷哼道：“我這麽醜，用得著這樣嗎？”

  鼇拜歎道：“有些人口味重，就喜歡你這種醜丫頭，把臉塗抹的像鬼一樣，就沒問題了。”

  姚芊羽也不廢話，又在地上摸了幾把灰，塗到了臉上。

  出門撞見了多爾袞，多爾袞神秘一笑，問道：“鼇拜，昨天你幹什麽了？”

  “什麽也沒幹啊。”

  “我就在你隔壁，都聽見了，‘放開我……快放手’後來沒動靜了，你是不是把她打暈了……呃，她怎麽臉上還這麽髒？沒水洗臉嗎？”多爾袞看到了姚芊羽，奇道。

  “她不喜歡洗臉。”鼇拜無奈道：“聽見的不一定是真的，回去我再解釋吧。”

  大軍上路，一連三天，鼇拜帶著姚芊羽，同吃同住。兩人幾乎沒再說過話，也沒做任何出格的事。行軍途中駐紮，天太冷了，凍的他色心全無。所處的環境太差，幾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即使有色心的人也沒心情玩。

  第四天，八旗軍回到了遼陽。

  姚芊羽早猜測鼇拜身份不一般，跟著他和多爾袞回宮後，還是嚇了一跳。其他奴隸不知道會被送去哪裏受苦受難，路上已經有很多人被活活凍死了，鼇拜卻原諒了她的刺殺，也沒有趁人之危。她不得不承認，鼇拜和其他女真人不一樣。

  走在宮裏，姚芊羽終於禁不住好奇，主動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住在宮裏？”

  多爾袞也通漢語，笑道：“我是十四阿哥多爾袞，他是我兄弟，最年輕的巴圖魯，未來也許會是我國第一猛將。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點什麽？這些天你為什麽都不洗臉呢？”

  姚芊羽不吭聲，低下頭去，皺緊了眉頭，不知再想些什麽。

  鼇拜笑了笑道：“她不洗臉是有原因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進門，多爾袞叫道：“英雄們回來了！美女們還不快出來迎接。”

  鳳凰第一個從房裏跑了出來，到在鼇拜麵前，兩眼含淚，梗咽道：“老爺……”

  鼇拜在她嘴上輕吻了一下，摟著她笑道：“傻瓜，哭什麽呀，我不會有事的。”

  多爾袞大叫肉麻，姚芊羽看到鳳凰這麽高的女子，也呆了一呆，然後她的注意力都聚在了從屋內走出的另一人身上，因為這姑娘太漂亮了，一身藍衣，像從畫卷中走出的仙女一般，她隻看了一眼，就生出了自愧不如的感覺。

  鳳凰羞紅了臉，微笑道：“你看看……誰來了。”

  “誰啊？”

  鼇拜往身後一看，才發現冉一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驚訝道：“格格？”

  “姐姐，你來找鼇拜了？”多爾袞唯恐天下不亂。

  這身著女真服飾的美貌女子，不是海蘭珠是誰？這是怎麽了，我剛帶回一個美女，海蘭珠也來了。暖暖的春風迎麵吹，桃花朵朵開啊。

  麵對多爾袞的問題，海蘭珠並沒有否認，笑道：“汗王要對蒙古用兵，草原上也不是那麽安全了。我從來沒有離開過草原，想到金國來見見世麵，就和使者一起來了。我和姑姑一起住有些拘謹，所以進宮來找鳳凰，我可能要長住一段時間，你們不會覺得煩吧？”

  一個大美女跑到家裏來，這麽養眼的事情，怎麽可能有人覺得煩呢？雖然海蘭珠和皇太極那邊兩個老婆關係很近，鼇拜也忍了。

  “當然歡迎！”

  “熱烈歡迎！”

  鼇拜和多爾袞一起說道。

  海蘭珠說起了自己來這裏的詳細原因。科爾沁部派出使者，是為了和金國商議怎麽對抗察哈爾蒙古。

  說起蒙古，就不能不提林丹汗。這個人，總是和金國作對。他在巴林部境內的阿巴噶哈喇山修建了瓦察爾圖察漢浩特作為整個蒙古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中心。他還以察哈爾部為基礎，直接控製了內喀爾喀巴林、劄魯特、巴嶽特、烏齊葉特、弘吉剌特等五部，同時也遙控了蒙古其他各部。

  十一月，林丹汗親自率領內喀爾喀部分兵力，前往科爾沁奧巴洪台吉所在地格勒珠爾根城，圍城問罪。努爾哈赤命莽古爾泰和皇太極率領五千名精銳騎兵援助奧巴，迫使林丹汗撤走。

  最近，喀爾喀蒙古又蠢蠢欲動。為了打擊林丹汗，八旗軍不久還要出兵。

  眾人聊了一小會兒，冉一指著臉上抹灰的姚芊羽，問道：“她是誰啊？”

  “這個，一言難盡……”鼇拜說著，找了個婢女，讓她帶姚芊羽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海蘭珠打量了姚芊羽一番，又看向多爾袞，好奇的問道：“這個姑娘是鼇拜抓回來的？”

  多爾袞扭扭捏捏，看了看鼇拜。

  鼇拜苦笑道：“你鬼鬼祟祟的看我幹什麽？又沒什麽不能說的。”

  “那我就說了。”多爾袞高興了就是個話嘮。他興致勃勃開始給三女講起這次出征的過程，尤其是詳細說了兩人如何勇猛的殺上覺華島，最後提到了抓鬮。

  “我們抓了很多俘虜，打仗的人都參加了抓鬮，鼇拜抽到了這個姑娘。”

  冉一問道：“他抽了個姑娘，你抽了什麽？”

  “一個農民，我送人了。漢人是不是不愛幹淨？那老農身上髒，這個姑娘也是，希望她洗幹淨後可以見人……咦？呃……”多爾袞講的正帶勁，姚芊羽已經洗完了澡，換上了一身女真人的衣服，穿戴整齊後回來了。

  多爾袞第一次看到姚芊羽的真容，下巴落到了地上。他托起下巴後馬上叫道：“你運氣也太好了，隨便一抽就是個美女，我怎麽就抽了個農民呢？你不讓她洗臉，原來是害怕被別人惦記上啊。哦……那晚……”

  當著我老婆的麵，那晚的事你也提？這不是挑撥我們夫妻感情嗎？鼇拜瞥了多爾袞一眼。

  多爾袞眨了眨眼，改口道：“那晚的月亮真圓啊。”

  見鳳凰和海蘭珠的目光一起落到了自己身上，鼇拜朝多爾袞撇了撇嘴，沒事都讓這小子說成有事了。

  鳳凰眉頭微皺，道：“到底怎麽回事啊？”

  鼇拜攬著鳳凰，笑道：“什麽事也沒有，就是我讓她在臉上塗了灰，雖然她的姿色比起你和格格差了十萬八千裏，勉強也算能看了。女奴的下場往往很悲慘，我這麽做，是怕她被哪個高官看上了，找我索要，不好拒絕。唉，她父母都在覺華島一戰中死了，也挺可憐的。”

  海蘭珠哼了一聲，道：“你沒有對人家動手動腳吧？她好像有些怕你。”

  鼇拜一看姚芊羽，她縮著脖子，就像隻受了驚嚇的小貓，大概是到了這裏，聽不懂滿語，又無親無故，所以緊張吧。

  他看著海蘭珠，大義凜然道：“格格，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啊。全城人都知道我是正人君子，如果說聖人的品德是一坐高聳入雲的山峰，我的品德就是那高山上盛開的雪蓮，濯清漣而不妖，隻出淤泥而不染。”

  旁邊的下人都噗嗤笑了出來。鳳凰依著他，也笑道：“你的臉皮真越來越厚了。”

  鼇拜笑了笑，走到姚芊羽麵前，用漢語問道：“你以後就是我們家一名光榮的婢女了。我想問問，你會幹什麽？”

  姚芊羽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想讓我幹什麽？”

  “做家務，洗衣服，會嗎？”

  姚芊羽搖了搖頭。

  “幫本老爺揉揉背、錘錘肩，足底按摩會不會？”

  姚芊羽搖了搖頭。

  “那個……你以前有沒有獨立生活過？”

  姚芊羽又搖了搖頭。

  完了，帶回來一個“花瓶”。難道除了當老婆以外，就沒有什麽工作適合她了？濯清漣而不妖的鼇拜有點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