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彩雀帶到這裏的？”

  一間十分簡陋的小茅屋中，彩雀麵色蒼白的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已經非常破舊，還有些拍不掉的汙漬粘在上麵。

  隻不過這裏的環境雖然實在算不上好，可彩雀身上的傷勢都已經被人細心的處理過，兩條腿上都用紗布細細包裹，臉上可怖的掌痕也塗了一層並不昂貴，但卻十分好用的藥膏，在這個小屋裏飄散著淡淡的藥香。

  鶯歌沒有跟著進屋，而是跪在茅屋門口，聽到楹枝的詢問後才稍稍鬆開了緊咬著的唇，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是。”

  “彩雀跪的釘板是我拿出來的，她臉上的耳光也都是我扇的，大小姐要打要殺奴婢都認了！”

  “隻是……求大小姐放過絳雪閣的那些姐妹吧，跟了那樣一個主子，很多事情，其實也不是她們願意的，寄人籬下，若是不想被趕出去，除了裝聾作啞之外還有什麽辦法呢。”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裝聾作啞到底，救她做什麽呢。”楹枝坐在木板床上，也不在意會不會弄髒這一身要穿著入宮的衣衫，“這應該不是青蘿讓你做的吧。”

  “若是我沒有猜錯，薛青蘿給你的命令，應該是讓你處理掉彩雀的‘屍體’是嗎？”

  這間小茅屋就在相府一個廢棄的院子裏，這個院子地處偏僻，而且隻有一處小園子，景色雖然不錯，可卻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相府人又不多，久而久之也就將其擱置了。

  就這麽一間茅屋也是給當時守院子的下人住的，也已經荒廢多年。

  鶯歌會將彩雀帶到這個地方來，顯然就是在避著什麽人，除了薛青蘿之外，楹枝想不到還有什麽人值得鶯歌救個人還要躲躲藏藏。

  聽到這話之後，鶯歌咬著唇沉默了下來，算是默認了。

  讓人將彩雀帶回自己的院子後，楹枝走到鶯歌麵前，饒有興致的打量了這姑娘許久。

  她記得上一世鶯歌也沒有一直跟著薛青蘿，一年後領國入京都，表達出了和親的意思，那是個不入眼的小國，那些適齡的公主郡主平日裏養尊處優，沒一個願意嫁過去。

  後麵不知怎麽挑中了薛青蘿。

  楹枝輕舒了一口氣，那時的薛青蘿應該早就和北寒謙沆瀣一氣了，哪裏願意嫁到那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最後還是求到了她的頭上，是她親自出手，讓鶯歌替了嫁。

  “若是讓薛青蘿知道你這樣做，你會是個什麽下場，你可清楚。”看著鶯歌問了一句，可楹枝的語氣裏卻沒有什麽情緒。

  鶯歌低垂著眼簾，輕輕點頭，“知道，死路一條。”

  “那你……”

  “奴婢當然想要活下去，能活著誰想死？否則我也不會聽二小姐的話，做了那麽些下三濫的事情。”鶯歌說著輕笑了一聲，雖是跪著，

  可背脊卻挺得筆直，“但奴婢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聽到鶯歌的話，楹枝的目光有一瞬的閃動，隻是很快又恢複如常，抬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彩雀現在動彈不得，本縣主準備入宮，你收拾一下，跟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