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前輩。”

  “幽溟林塵？”風雪之間，老者睜開了眼睛，露出強烈的驚訝。

  林塵靠近的刹那，仙門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及實力，也正是因為如此，老人有些把持不住高人風範了。

  因為林塵之名，他也是知道的。

  “你居然突破了神尊？”既然林塵突破，那麽兩人之間自然沒有什麽前後輩之分，老人的話也自然了許多。

  “老夫袁英，尊名為雪，不可已有尊名？”

  林塵再次行了一禮，“突破不久，尊名未定。”

  神尊的尊名，要麽是帝城定下，要麽是仙門賜予，這是為了避免世間活著的神尊名諱重複。

  林塵自然是沒有的。

  “倒是神奇，別人突破了恨不得全天下都來朝拜，你居然還向著隱藏。”袁英搖了搖頭，心中大概猜測到了林塵的來意。

  “聽聞你修煉枉死玄功，所以是為了神通而來？”

  林塵點頭，“正是如此，還望永霜仙門成全。”

  “你既然是幽溟之人，自然能夠進入永霜，不知可有目的地？”

  “聽聞永霜之內，盡皆冰寒，晚輩倒是想先看看，不知袁老可有建議？”

  袁英直接拒絕道：“你的路，該由你自己走，我的建議，並非最合適的，不過曾經那位也來過永霜，他在這裏隻領悟了一種神通便離開了，你可以去看一看。”

  林塵點頭，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作為守碑人，袁英能夠讓林塵直接進入永霜內部，走的也不是正門，所以林塵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

  “永霜，作為世界之極，這裏的一切往往都象征著盡頭，一切的盡頭。

  生命在此終結？或許，隻是另一種新生。”

  幽溟的典籍中，形容永霜最多的便是這麽一句話。

  隨著修為的增長，後來林塵知道的越多，才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準確的說，是寒意。

  七大仙門，永霜是最死寂的，相較於其他轟轟烈烈的戰爭，這裏更加適合小規模的作戰。

  因為那戰場之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億萬年來不曾停歇，不管永霜這邊還是永淵那側。

  如果第八戰場沒有出現，永霜就是兩界最接近融合的地方。

  因為這裏的戰場，是兩個世界共同分割出來的，並非完全的天外天世界。

  這別具一格的戰場，這詭異的戰爭方式，讓兩邊都沒有辦法去統計出一次戰爭具體的傷亡，失蹤，在這裏的稟報是最常見的話題。

  而林塵所感受到的寒意，也與之有關。

  在幽溟隻有真傳才能知道的秘辛中，永霜的寒冰之下，埋葬著無數的生命。

  活的！

  這些人，被極致的寒冰冰封在極深的大地之下，那裏隻有寒冰，能夠凍死帝境的寒冰。

  如果說，被紅月侵蝕的帝境化作妖魔而死是最悲壯的死亡方式，那麽被永霜的寒冰冰凍而死，就是最憋屈的死亡方式了。

  好在，從古至今，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

  那些被冰封的生命，有的是自願的，有的不是，但結果都是一樣，於是永霜也有一個世界牢籠的稱呼。

  被冰封的生靈，會失去一切感知，寒冰封禁了他們的一切，包括生命力。

  也就是說，一個一百歲的人被冰封，破封之後依然是一百歲的身體年齡。

  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冰封之前的傷勢會在冰封之後恢複如初。

  沒人知道永霜的大地之下有多厚，所以也沒人知道永霜冰封了多少生靈。

  唯一有過的記載中，證明了那些破封而出的人的強大。

  於是，永淵哪怕麵對擁有絕境長城的幽溟，亦或者是妖魔的紅月，都不想和永霜打。

  他們親眼見過，永淵的生靈也被冰封，最後出現在了他們的敵對戰場。

  沒有結果的戰爭，是這裏最佳的肯定，但同樣的，這裏的戰場也被稱之為強者墳墓。

  風雪戰場上的廝殺，隕落了不知道多少落單的天驕。

  四大仙門的身分令牌由共通之處，所以林塵在永霜內部也還算自在。

  “幽溟南宮都有三境機緣之處，永霜也有，但僅有一地。”林塵行走在雪白的世界，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廣寒玉。”這便是永霜麵向弟子的最佳機緣之處，萬國墓那位當年也是於此領悟無上神通。

  廣寒玉的這個名字，林塵也不知道貼不貼切，因為那地方是一個湖。

  一個在永霜深處也不曾冰凍的湖。

  也正是因為如此，廣寒玉的使用並不需要申請。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水麵平靜如鏡麵的湖，也是最接近地下無盡生靈被冰封的地方。

  所以，這裏也算是墳墓的入口，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修士沉落之後再也沒能上來。

  林塵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注意，畢竟這裏沒人認得他。

  直到林塵一步一步走向廣寒玉的時候，周圍的不少人才轉移了目光。

  “他是……幽溟林塵？”作為仙門真傳，林塵的畫像出現在永霜並不出奇，修士強大的記憶力足夠讓他們在開始思索地刹那知道答案。

  “他來永霜幹什麽？”

  廣寒玉是弟子的機緣，在其中，你能得到任何可能，但對於林塵來說重要嗎？他那種人難道還需要依靠機緣來變強？

  一時間，不少人都有些不解。

  “可惜，那幾位師兄都在戰場，否則我們說不定能看到一場大戰。”不少人遺憾，感覺林塵來的不是時候。

  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下，林塵已經緩慢的沉入湖麵之下。

  沒有任何漣漪，也沒有任何不適，林塵一點點的就像是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直到湖麵完全沒過頭頂，一股刺激的寒意傳遍了林塵全身。

  那是針對他神尊境的寒意，而哪怕是修煉枉死玄功的林塵，也是忍不住嘶了一聲。

  太特麽冷了，幾乎是在一瞬間，林塵已經渾身繃緊。

  廣寒玉中的寒意是會增加的，這份增加隻是依靠時間流逝決定，至於深度，那隻能代表你回到湖麵的時間。

  時間隻會疊加，不會因為你離開再進來而消失，所以這廣寒玉之內，越是強者，越是少來。